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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其他参赛的人已经嗅到了浓重的火药味,纷纷自觉退赛,专心看这一对前任未婚夫妻在球桌上争个你死我活。

……

战局是在陈近理加入后,彻底陷入混乱局面的。

按照道理,贺然之前说的没错,全场二世祖团体范围内,只要他收敛着点,剩下的那些人技术怕不是被苟安吊起来打——

但是他们忽略了,偶尔叔叔辈可能也会想用毛绒玩具俘获芳心。

因为多吃了几粒米或者是跟贺津行玩多了近墨者黑,陈近理开杆后,战局发生了变化,眼瞧着他杆起杆落,短时间内直接连清台三把,场面一下子从刚开始苟安和贺然的双方撕咬变成了三足鼎立的微妙。

陈叔叔不愧是陈叔叔。

此时又是三两杆清了台,他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倒是苟安的胳膊都快被周雨彤挠烂了,满脸难以置信:“他知道我想要这只熊的,他也知道我想要这只熊的原因是因为它的诞生日是我的生日……”

她声音不小。

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包括陈近理他们这边的人,那个萧淼“哎呀”了声,看着搞不清楚什么情况,又有点儿不忍心小姑娘为了只毛绒玩具置气,拉扯了下江已的胳膊,小声说:“要不算了,我可以要别的礼物……”

江已认出了周雨彤,也不清楚陈近理和他这外甥女怎么回事,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把人惹急眼哭鼻子的人。

偏偏当事人眉眼平静,转头问:“不要了?”

萧淼:“……不要了。”

陈近理收回目光,却没有看周雨彤一眼,淡道:“不要了也得比完,有始有终。”

苟安:“……”

苟安忍着被□□得估计都青了的胳膊,唇角抽搐了下,有点难以直视这位曾经在她心中学术No.1、摩拳擦掌想要跟他深造研究生的陈教授如此不当人——

能说什么呢?

“趁早换目标。”

苟安话语落,就感觉不远处正准备再次下杆的陈近理抬了抬眼,往她们这边看了眼。

本就呆愣在旁边的周雨彤把这一眼视作挑衅,没想到陈近理这么无情无义,扑进苟安怀里这次直接嘤嘤哭出声,无比伤心。

苟安还想说什么安慰下,这时候听见不远处一阵哗然,是陈近理面无表情地把白球推进了球袋——

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的失误。

球权再次移交苟安。

她拍了拍怀中眼泪泄洪的土拨鼠,嘟囔着“没事了没事了”,心想:嗯,女人的眼泪胜利。

……

此时大家的争夺目标好像已经不是那只价值几十万的毛绒熊,人争一口气。

把周雨彤移交唐辛酒怀中,苟安摩挲着球杆前端,再次硬着头皮披挂上阵。

这次平心静气,发挥的不错,硬是怼进去了六个球,然而第七个球角度不好,她在桌边绕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好的下手位置……

好不容易找到了俯身下去,瞄准半天不敢动杆子。

正当她因为过于专注和紧张,额头上都浸润出一层薄汗,就在这时,身后有个相比较起来有些陌生的气息袭上来,毫无侵略性地轻轻笼罩住她——

手背上覆上一只偏白的手,修长且骨节分明,触感微凉。

“位置找的不错,就是角度高了,这样进不去,手指放松,看杆。”温润的少年音带着浅浅笑意在耳边响起,“姐姐,专心。”

球杆末端被一只手扶稳,少年只是轻轻一使劲,伴随着连续几声轻响,彩球撞击桌边缘发出脆耳的声音,那颗角度刁钻的红球几次弹击后,安稳入袋。

周围安静几秒后,响起一阵掌声。

苟安震惊地眨眨眼,微微侧过头看身后的少年,此时此刻他还保持着立在她身侧的姿态没有抽离。

“你还会这个?”

苟安的声音充满了惊奇。

“嗯,会一点。”贺渊垂下眼,半开玩笑道,“好歹也是纨绔之一嘛。”

浅色瞳眸沾染点点笑意,此时对话中的二人似乎没有谁察觉,距离太近……

她的鼻尖几乎可以嗅到他鼻息呼出的气息。

酒吧昏暗的灯光下,远远看去,仿佛是少年扶着苟大小姐纤细的腰,耳鬓厮磨,窃窃私语。

……

包厢内,男人平静的收回了目光,手中的酒杯随意搁置在面前的玻璃茶几。

三分钟后,包厢的门被人从外恭敬打开,身型高大修长的男人出现打断了现场微妙的气氛和已经白热化到嚣张跋扈的战局。

在众人“唰”地转过头看过来的瞩目中,他来到桌球球台边,脱了外套,随意扔在旁边的椅子上。

松了松领口的衣扣,边缘扫过凸起的喉结,喉结滚动,他抬了抬眼。

目光轻描淡写地扫过凝固在桌边的小姑娘那张茫然的脸,他冲她笑了笑。

“老东西陪你们玩两杆,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