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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后院被雨弄得乱七八糟的,他也要捧场一点,不要表现出嫌弃的样子,不要让贺行缺太伤心。

嗯,他真是个贴心的好人。

这样想着,余年跟着贺行缺到了一楼的走廊……

余年:o-O

没有他想象中的狼狈不堪。

后院里,修剪整齐的草坪上,一座漂亮的玻璃花房拔地而起,将余年失忆之前布置的布棚、餐桌和餐椅围得严严实实的。

一滴雨都漏不进去。

雨水落到地上,通过优秀的排水系统迅速排走,地上甚至没有积水。

玻璃花房,就像是童话里的雨中小屋,美好地伫立在那里。

贺行缺取出一把黑色长柄伞,打开,撑在余年头顶:“年年,要过去看看吗?”

余年试着往雨里走了一步。

下一秒,玻璃花房里暖黄的灯光也亮了起来,在雨里更加温馨。

从走廊到花房里的距离不算太短,这样走过去,余年的裤脚还是溅到了一点雨水。

不过没关系,一进到花房里,就不觉得冷了。

这里面竟然还有空调。

余年:O-o

余年问贺行缺:“这里下午不还是露天的吗?”

贺行缺道:“天气预报说晚上有暴雨,下午联系好工人,给他们开了三十倍工资外加奖金,在下雨之前,紧急造了这个花房。”

余年眼睛圆圆:“什么时候?为什么我完全没发现?”

他和贺小鹤一整个下午都在花园里骑扭扭车,贺行缺在花园里造玻璃花房,他竟然一无所知。

怎么可能?!

贺行缺想了想:“那个时候,年年你应该在假装自己是‘红灯’,堵在小鹤面前,不让他骑车走,要等你变成‘绿灯’才可以走。”

“……”不要把这种蠢蛋游戏说出来啊。

“可能你玩得太投入了,也没有关注我。花房是在那个时候建的。”

余年皱起小脸:“所以你根本没有冲进雨里咯?”

“下雨的时候,我过来看了一眼,工程质量很好,确实没有漏雨。”

贺行缺顿了顿,看向他:“年年,你以为我冲进雨里?”

余年:

o-O

O-o(反复上下划拉,达到大小眼反复切换模式)

原来贺行缺说的“来后院看了一眼”,是真的“看了一眼”。

余年不由地想到自己脑补的偶像剧画面。

什么贺行缺冲进雨里。

什么贺行缺在雨里怒吼。

什么老管家喊破喉咙,奋力阻拦。

他是笨蛋吗?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为什么会被自己的脑补感动到睡不着觉啊?

还半夜爬起来跟贺行缺道歉,真的丢死人了!

不知不觉间,余年抠紧了自己的脚趾。

贺行缺问他:“年年,要不要吃夜宵?”

“不要。”余年转身,准备逃走,“我要回去睡觉了。”

“吃牛排。”

“不要!”

“吃小龙虾。”

“都说了不要了!我要走了,你快点过来,这里只有一把伞,你再不过来我就自己走了!淋死你!”

“吃烤冷面加牛排和小龙虾。”

余年在花房门口绕了一圈,乖乖回到贺行缺身边:“我回来了。”

他想吃烤冷面。

贺行缺挽起衣袖,围上围裙,准备给余年做夜宵。

余年坐在料理台前,低着头,不自觉捏着自己的手指。

真的尴尬死了。

降一道雷劈死他算了!

贺行缺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年年,小龙虾可能来不及,加牛排和芝士好不好?”

余年在走神,好像没有听见他说话。

贺行缺又问了一声:“年年?”

余年回过神,随口应道:“……随便。”

“怎么了?”贺行缺问,“需要我冲出去淋雨,满足一下年年的幻想吗?”

余年低下头,求求你闭嘴吧。

贺行缺游刃有余地往平底锅里倒了点油:“年年把我想象成追妻火葬场的主角吗?在雨里下跪,嘴里还叼着烟,祈求年年原谅?”

余年捂着脸,为什么他对流程这么熟悉啊?

等油差不多热,贺行缺就把一小段迷迭香放下去:“年年是在心疼我吗?应该是吧,刚才是想出来找我,害怕我去淋雨吗?”

余年忽然抬起头,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闭、嘴!”

“好,闭嘴。”贺行缺乖乖闭上嘴,只是唇角还有明显的笑意。

“不要笑!”

“好,不笑。”

“不要偷笑!”

“好。”贺行缺压了压唇角,一本正经地回答,“年年,虽然你的幻想很傻,但是你在关心我,我是因为这个在笑。”

“……”余年捂脸,“好了,你不要解释了,快点忘记这件事。”

“好。”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坐了一会儿。

只有平底锅里的牛排发出滋滋的声音。

没多久,贺行缺把牛排剪成小块小块的,夹进烤冷面里,切好了,放在盘子里。

贺行缺又给他榨了一杯橙汁,一起摆在余年面前。

“年年,好了。”

余年放下手,拿起竹签,叉起一块烤冷面,塞进嘴里。

余年眼睛一亮。

贺行缺笑了笑,拿了一根签子,和他一起吃:“好吃吗?”

“好吃!”余年朝他竖起大拇指,“贺总,你要是破产了,你就可以去卖烤冷面,东山再起。”

贺行缺面色微沉,余年顿了一下。

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紧跟着,贺行缺淡淡道:“不止。”

余年不解:“什么?”

贺行缺道:“我还会摊煎饼、炸淀粉肠、做炸串。”

余年默契接话:“可以开美食一条街,东山再再起。”

吃着东西,余年暂时把那些尴尬的事情都忘掉,话也多了一些。

他这才敢抬起头,环顾四周:“这里竟然还有料理台和冰箱,下午一起建的吗?”

贺行缺颔首:“嗯。在这里做好菜,端上桌,不会凉掉。”

余年回头看了一眼雨幕中的别墅:“在别墅的厨房里做好了,端到这里,也不会特别凉。”

贺行缺淡淡道:“不一样。”

余年感叹:“贺总,你真的很有钱。”(褒义)

贺行缺语气不改:“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要很完美。”

贺行缺放下签子,用围裙擦了擦手:“年年一定要搬出去住的话,也没关系,等补过结婚纪念日那天再回来,好不好?”

“诶……”怎么忽然说这个啊?

余年抬眼看他,总觉得贺行缺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好奇怪啊,他也感觉有点难过。

花房里的气氛好像冷了一些。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余年看着贺行缺,张了张嘴巴。

“我……”余年顿了顿,“贺总,你做的很好。”

“真的。”余年坚定地提高几分音量,“你这几天做的很好,给我安排体检、给我吃草莓蛋糕,还给我手机,我失忆这几天完全没有不适应。”

“就是在‘身份证’这件事情上,你有亿点激进。”

“把这个错误改正就好了,我能感觉到,你对我很好,不要难过嘛。”

余年认真地看着贺行缺,给他一个闪着四角星星的坚定眼神,试图鼓励他。

贺行缺摘下围裙,垂了垂漆黑的眼睛:“可我是‘法制咖渣攻’,要去坐牢的。”

“不是啦。”余年手忙脚乱地解释,“那个时候我太生气了,谁让你偷藏我的证件的,你后来也改了,只要你以后不再犯错,就不算是‘渣攻’。”

贺行缺问:“年年,真的吗?”

余年点点头:“真的真的,你比‘渣攻’好多了。”

贺行缺道:“我比‘渣攻’好在哪里?”

“……”

他怎么这么较真?

余年试探:“别的渣攻不会给我吃草莓小蛋糕?”

余年再试探:“别的渣攻也不会给我吃酸汤肥牛?”

“我知道了!”余年暴言,“我纵览网文二十年,这个世界上只有挖心挖肾的渣攻,绝对没有做烤冷面的渣攻!就凭这一点——”

“恭喜你,贺总,你已经超过全球99.9%的渣攻了。”

余年小海豹式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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