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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茂想趁着这机会跟尉窈说话,但正好瞅到几匹布的颜色和前天那块手帕颜色一样,他就把拱到嘴边的话憋在嘴巴里。

羡慕尉窈的学子多,嫉妒的也多,嫉妒是人之常情,但是故意散布尉窈贫寒出身,将来难有作为等恶心人的传言,就属于心性恶劣,非单纯嫉妒了。

因着这件事,让尉窈对前世打死曲融的真正凶手,有了初步怀疑,此为后话,先说眼前事。

州府的属吏把尉窈叫过一边,让她写个惩罚招数,如何让亥也仁等厌学的顽童重新向学。

“惩罚?”

属吏:“对,官长的意思是,尽管出招,目的要让诸郎君、女公子羞愧、或是惧怕,什么方法都行,只要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回学堂,真心向学。”

尉窈略思忖,说道:“公子们学习没耐心,做别的事未必没耐心。”

“正是这样啊!拉了好几天磨了,比驴都勤……”此吏慌忙捂嘴。

“我觉得可以反着来,奖赏他们,一定要最投他们心意的赏物,让他们奋力争取,还要他们体会到夫子的不容易……”尉窈拟好方法后,虽然觉得接下来的话多此一举,还是请求,“如果官长采用我写的法子,可千万别让诸公子知道是我出的主意。”

“尉学子放十足的心!”此吏把胸膛拍得吧吧响。

崔学馆。

崔致、孔毨、郭蕴几名被嘉奖的学子,也拟好各自的法子,交由府吏带走。

奚骄因为临近去洛阳,从七月开始不再回八部分馆,改在崔学馆修学。同门被嘉奖是值得庆贺之事,他叫上元珩、元子直,与孔毨等汉家学子同去唱诗社吃午食。

馆奴先跑去诗社后院,吩咐庖厨宰鲫鱼、炙羊肉,并煮泉水以备茗汁。

庖厨一忙活,在对侧灶棚吃饭的侍童们立即全知道了。

“又是哪位权贵子弟来呀?唉,本来咱们在这吃没觉得什么,这样一比,真显得咱们跟仆役一样了。”

“比什么比?自找不痛快,来的肯定是帝室……子呗。”此侍童把“纨绔”二字无声晃过去。

“哈哈哈。你们听说没,文音学舍几乎走空了,那个最凶的亥也仁和最不讲理的胡二迢也走了,刺史嫌他们这次大联考干瞪眼不做题,就把他们叫去刺史府做苦力呢。”

议论完这些,侍童们又聊回刚才张文芝女师的话题。“你们说张女师还能回来吗?不回来的话,咱们又只有一位女师了。”

“我觉得这位张女师好。”

邢航:“我也这样觉得,而且她不仅教唱诗好,对诗的理解也很深,我听大课有听不懂的典籍截句,回来问女师,她都用我能听懂的话帮我理解了。对了,我做了详细笔记,你们谁要看的话,管我要。”

胡乌屋吃不下去了,郁郁离开。

张季娘本是阿父给她聘的随行夫子,从长安到平城这么远的距离,张季娘从来没有唱过诗,也没似邢航讲的懂那么多典故。

是不愿露锋芒,还是嫌她胡家付的财赀少?

胡乌屋走到佛堂,门是敞开的,她进来后,看到张季娘正在看佛经,于是明赞暗讽道:“夫子真是学识广泛,原来也通佛经。”

“女郎有事找我?”

“没事就不能找你么?还是夫子觉得张文芝走了,你便成了崔学馆缺不得的正式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