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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达蛋糕店时,还是晚了。

蛋糕店关门,乔纱的跟踪系统,定位到了她曾经住过的出租屋,那栋老小区附近。

已是晚上十点。

她打算带着容隐回出租屋过夜,是吗?

亚兰又开车,赶到了出租屋,破开门进去,却发现出租屋里空无一人,只有乔纱的手机丢在那张光秃秃的床上。

他的火气全涌上了喉咙口,她故意的是不是?故意在钓着他跑来跑去,是不是。

冬青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叫了一声:“局长。”他的情绪现在太不稳定了。

他走到床边,拿起乔纱的手机,试着输入了密码,先试了她的生日,不对。

他随手试了一遍自己的生日,竟然“咔哒”一声解锁了。

屏幕光映照在他脸上,他苍白的脸衬着纱布,显得格外病气。

他拿着她的手机,有一瞬泄气感,他翻她的联系记录,里面除了他,没有别人。

他翻她的微信,她为他备注[太阳],置顶聊天记录。

她的微信之中,只有他、容安宇、以撒、冬青。

再没有其他人。

他翻她的全部聊天记录,她只和冬青和以撒打了招呼,聊天最多的是他和容安宇。

他点开了容安宇的聊天记录,往上翻,看见她曾经发了很长一段文字给容安宇。

[乔纱]:六百万我会想办法还给你,我很感谢你救了我,帮助我解除合约,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抗拒你……我很抱歉,但是我希望你能放过我,我们按照合约做一对表面夫妻好吗?

容安宇回她:你是处女吗?

[乔纱]:求求你放过我。

容安宇:你十九岁就不是处女了,跟我装什么?我娶你回来,不是只为了找一个家庭教师。

容安宇:我今晚回家。

[乔纱]:求求你放过我。

亚兰看着她重复了两遍的“求求你放过我”,心里堵塞得厉害,明明从前他就知道乔纱在容安宇身边的处境,可那时她对他来说,只是个[女主],是个任务者。

他从来不会怜悯任务者,因为这是ta们的工作、任务,只是一场戏而已。

可是现在,她变得特别起来,活生生起来。

她变得和其他任务者不同,她是乔纱,是在他床上留下气味的乔纱,是在他怀里哭泣的乔纱。

是说:我也会伤心。神在等着看我心碎……

不一样的乔纱。

他再去看这样的聊天记录,哪怕他知道或许这个阶段还不是她,是原女主、是上个任务者,可是他仍然不舒服。

他又看到她相册里,不知何时偷拍的一张他的照片——他站在厨房为她做早餐。

他忽然泄了气一般坐在了沙发里,她想干什么?她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又要打乱他们的计划?

为什么要去引诱容隐?被抚摸,被亲吻?

为什么要跟着容隐逃离他?

为什么要朝他开枪?

他抬手按在自己又一次灼烧起来的右眼上,痛苦得浑身也跟着烫起来,他不明白,不明白。

“局长?”冬青轻轻又叫他一声,他身后的白鹰若隐若现,不知为何,现在的局长令她惧怕。

他失控地撕扯掉以撒的手臂、他失控地掐住她的脖子……

这些都令她惧怕。

她担心他,却又不敢上前。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他似乎已将情绪平复,对她说:“继续找。”

继续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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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这夜里,找过了容隐会去的所有地方,容家、阮家、各个小旅馆。

却没有找到容隐和乔纱。

再一次回到车里时,天际已经亮了起来,晨曦透出青白的云朵,路边的店铺一个个开门,热闹起来。

他们找了整整一夜,在清晨八点时,接到了副局长明泽的电话。

明泽的语气很惊奇:“乔纱组长带着逃逸的容隐回来了,容隐……自愿接受植入芯片。”

亚兰听着那么短短的一句话,呆愣愣地看着天边金色的朝霞,阳光照在他的车窗玻璃上,他有一瞬间的晕眩和失神,仿佛昏昏沉沉的黑暗里照进来一缕光。

黑暗是她,光也是她。

他忽然放弃抵抗一般,将额头抵在了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低低回了一句:“知道了。”

他发现他从来没有看懂过她。

他不知道,她想要怎么样。

冬青望着他,心口难受至极,那个曾经运筹帷幄,永远温柔平静的亚兰局长,现在被乔纱玩弄在股掌之间,为什么会这样?

这还是神明一样的亚兰局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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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跟着他再次回到监管局,他的脚步踏的飞快,仿佛恨不能立刻见到乔纱。

可却在半路被拦了住。

明泽拦住了他,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止住他的脚步,压低声音问他:“你、真是非人类?”

亚兰顿在了那里,看住明泽,他怎么会知道?

明泽看了看周围,像是怕被人听到一般,直接将亚兰拉进了不远处的一间会议室。

“局长。”冬青立刻追随了进去,盯住明泽。

明泽松开他,迅速将会议室的门关上,将所有的监控关上,才低声对他说:“回答我亚兰。”

亚兰没说话,只看着他。

明泽比他还要心慌着急,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给他看。

正是之前他在特殊病房那条走廊里,暴露出精神体,白鹰吞掉以撒一条手臂的监控录像。

为什么他会有这段监控?冬青不是全部销毁了吗?

冬青的脸色也白了,她明明已经销毁了……这是谁发给他的?

“你哪里来的?”冬青下意识问,伸手夺走了他的手机,退出视频看见,那段视频的发送者是一个不熟悉的名字——宋情。

她隐隐约约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好像是……为以撒送过伞的其他组女组员。

“你抢走手机有什么用!”明泽气恼至极:“现在以撒提出要见李常务,要坦白什么!那个容隐自己回来自首,说愿意植入芯片,但要求你也和他一样植入芯片!因为你也是非人类!”

明泽崩溃一般,伸手抓住亚兰的衣领,“你竟然真的是非人类……太荒谬了,创立监管局的亚兰局长竟然是非人类,还险些吞噬了自己的下属!这他妈就是个最大的骗局!”

亚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以撒已经见到李常务了吗?

背后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谁!”明泽厉声问了一句。

门外传进来带着笑的温柔声音,“特殊组组长乔纱,我有事想要见亚兰局长。”

乔纱。

亚兰听见她的声音,几乎没有犹豫,一把拨开明泽的手,快步过去拉开了门。

他看见了门外站着的乔纱,她还穿着他的风衣,黑色的长发利落的扎在脑后,脸上没有一丝丝变化,依旧温柔平静望着他笑。

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她和他说:“早上好。”

他快要疯了,她怎么能如此平静如常?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猛地将她拽入了会议室。

“轻点。”她被他抵在旁边的椅背上,笑着轻轻说:“我累坏了,禁不起你用力。”

累坏了。

他看见她脖子上的红色印记,看见她裙子下,膝盖上的淤青,脑子里浮现出无数不该浮现的画面。

脖子上是吻痕吗?

昨夜,她和容隐在一起,她将自己“奉献”给了容隐是不是?

她还笑着和他说,她累坏了。

他那么想那么想,扼住她细细的脖子,问她和容隐做了什么?问她到底想要什么?

可她朝他眨眨眼,使了个眼色。

他不明白这眼色的用意。

明泽已经走过来,情绪依旧没有冷静,对乔纱说:“你先出去,有什么事等我和亚兰局长谈完再说。”

乔纱扭头看向他,笑着说:“好啊。”

她抬起手,手里的什么东西抵住了他的脖子。

“拨”的一声轻响。

明泽忽然浑身一抖,想躲开,却已经站不稳地瞬间向后倒去,没有人扶他,他顺着墙壁滑倒在了地上,盯着乔纱,晕了过去。

“麻醉枪。”乔纱露出了手中小小的麻醉枪,她在局里搞来的。

冬青吃惊地看着她,她这是、这是干什么?

乔纱再看向亚兰,靠在高高的椅背上,仰着头望着他,“你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亚兰被她问得几乎吃惊,他为什么搞成这样?她怎么还能这样问出口?她这个始作俑者不知道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我不是说了,我会疏导容隐,哄骗他自愿答应植入芯片,你什么也不要做,只要看着我做。”乔纱脸上出现一丝丝怪责,问他:“为什么你要插手?”

亚兰彻底愣在那里。

“如果不是你突然开灯,打断我的疏导,明明一切可以非常简单。”乔纱连眉头也皱了起来,用麻醉枪点在他的胸口上说:“你不该打断我的疏导,惊怒了容隐,让他又一次失控。”

她语气平静,却字字在怪责他:“你更不该使用你的精神体来阻拦他,逼得我不得不对你动手。”

她看着他遮着纱布的右眼,轻轻叹了口气,手指碰了碰他的右眼:“还好,精神体受伤,很快就可以自行恢复……你知道当时我有多着急,多无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