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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叫他陪她一起去?

当然是为了看他痛苦。

乔纱记得原文里, 有过一段谢兰池刚刚被阉了之后,被李容修故意带在身边,去给顾泽的妹妹顾小姐倒茶, 顾小姐哭的稀里哗啦。

那是谢兰池的痛苦时刻之一, 他从那以后再也不见顾小姐。

原文里好像写, 谢兰池是顾小姐的白月光,虽然谢兰池只把她当妹妹, 但在曾经仰慕他的人面前,这样羞辱他, 依旧让他恨到病态。

“谢兰池曾经是全京都女子的白月光。”101为她补充,当初的谢兰池谁不仰慕。

他有一点点替谢兰池唏嘘, “其实您想要达到的不是攻略他?让他爱上您吗?这样羞辱他,他怎么也不会爱上您吧?”

“你心疼他?”乔纱冷笑了一声:“你怎么不知道心疼我?他将我的痛苦全部复制过来,强行拖我进入这个世界,我不值得心疼吗?”

101沉默了下去,“对不起,宿主, 我并非这个意思, 我当然……”他当然也心疼宿主,他和宿主一起走到今日, 早已被她驯服。

是的,他承认他已被驯服,他愿意为宿主开启一切他能给的外挂,让她舒服一点, 哪怕, 他会被主神系统销毁。

他知道她的手段, 却也知道她的脆弱和痛苦, 他只是不想她在这个世界里痛苦。

“我就是要羞辱他,折磨他。”乔纱泄愤一般的说:“我每痛苦一次,我就要百倍的折磨他,他越痛苦,我越好受。”

101轻轻叹气,再一次说:“对不起,宿主。”

他不想她生气,是他表达失误,他越来越了解她之后,其实早已不觉得她有多么恶毒多么坏,她的坏只针对令她痛苦的人,只是泄愤、报复性的作恶。

乔纱却与他说:“不要再和我说话,自己禁言。”

101明白,她现在不舒服,所以心情不好。

谢兰池没有回答去还是不去,离开了房间,叫了一个丫鬟进来伺候她梳洗换衣服。

丫鬟低着头进来,小心翼翼伺候她,在替她梳头的时候手指顿了顿,“夫人的头发断了一缕?”

断了一缕?

乔纱揽过那截头发看了看,好像是断了一缕,怎么断的?从前她没留意过,是从前就断了?还是刚断的?

101下意识想开口回答她,可是又想起禁言,忍了忍暂时没开口,等她舒服一点,心情好一点再开口。

乔纱是不舒服,她坐在妆奁前,小丫鬟替她梳着头,她硬逼自己吃了点东西,翻江倒海的胃才稍微算是好一点点。

她这具身体,早上这顿饭尤为痛苦,不吃痛苦一天,吃了痛苦一会儿。

等丫鬟替她梳妆完,便领着她去了正厅。

一路上都有暗卫跟着她,盯着她,谢兰池倒是真怕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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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正厅,乔纱看见谢兰池胃不舒服,气就也不顺,她扫过谢兰池,目光落在坐在厅中的顾泽身上,难得露出了欣喜万分的表情,朝他走过来,“顾大哥你真的来接我了。”

谢兰池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她眼神亮晶晶的望着顾泽,那表情就像是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一般。

顾大哥叫的真顺口,按理说顾泽还应该尊称她一声伯母。

他心中说不清的烦躁起来,再看向顾泽,顾泽的眼神定在她的脸上,下意识对她笑了笑。

她脸上没上什么妆,透出憔悴来。

“既答应了你,自然要说话算话。”顾泽与她说,声音带着笑意。

谢兰池皱了皱眉,顾泽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要将她当成义妹吗?别忘了,她只是他们暂时留下一条命的棋子。

等立后的旨意下了之后,她就得死。

谢兰池低头喝着手中的茶,喉咙里的疼痛更甚。

顾泽没有再说废话,起身要带着她去顾府,因为下午新帝要来顾府了皎皎。

说是看他的妹妹皎皎,其实他与谢兰池都很清楚,新帝不过是不放心乔纱的安危,才借着这个名义,来看看他们有没有把乔纱怎么样。

说实话,顾泽来这么早,是怕谢兰池疯起来真将乔纱折磨死了,如今看到乔纱还活着,也没少胳膊少腿,他松了一口气。

在皎皎被立后之前,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她的命。

顾泽与谢兰池告辞,要带着乔纱离开。

乔纱却坐在椅子里没动,仰头看着顾泽,与他说:“我发烧了,头晕得很,顾大哥不扶我一下。”

她大大方方的说,大大方方的等着他来扶。

她发烧了吗?

顾泽又将她看了看,她看起来是很憔悴,脸上没有血色,只唇涂着殷红的口脂,撑着气色。

昨夜谢兰池,怎么折磨她了?

顾泽禁不住在心中猜测,朝她伸出了手臂,“可请太医来瞧过了?”

她也不回答,只将手扶在了他的手臂上,心中感叹:好结实的手臂,全是肌肉。

她不回答,顾泽便以为谢兰池没有给她请大夫,他想谢兰池巴不得她病着,病死,怎么会替她请太医。

也就没有再问她,只任由她扶着自己的手臂,扶着她往外走。

谢兰池坐在厅中一直没有说话,他听着她和顾泽往外走,心中只觉得自己对她的“留情”可笑至极。

她就是一个手段下作的女人,她既没有耻辱心,更没有真心。

她可以在他的面前,毫不掩饰的勾引顾泽,明明请了太医,却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撒谎,扮可怜博取顾泽的同情。

这样的女人,在他面前的乖,怎么可能的真的?

她的“关心”和问他要不要一同去顾家,也不过是她的手段而已。

谢兰池头痛的厉害,胃里也开始恶心起来。

她忽然在外面叫了他,“谢兰池。”

他下意识的抬眼看了过去,只见她站在回廊下,扶着顾泽的手臂,正回过头来看他。

“你记得喝药。”她与他说。

听起来那么漫不经心。

谢兰池坐在厅中看着她,一遍遍提醒自己:她的手段还不明显吗?不要相信她说的每个字。

她在阴沉的天色下,转过身,跟着顾泽走了。

谢兰池看着她走远,消失在这庭院里,垂下头将滚烫的额头埋进了手掌里,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痛,心情出奇的烦躁,他吩咐外面的暗卫跟着她,要盯紧她。

自然不会陪她一同去顾家,左右今天夜里,她还是会被接回来。

她以为她能像蛊惑新帝一样,蛊惑顾泽,得到庇护吗?

做梦,顾泽可不会像新帝一样护着她,在顾泽的心中只有顾家最重要,女人与他来说,只是棋子。

就像他的亲妹妹皎皎,他从小如此宠溺疼爱顾皎皎,可如今还不是逼着她入宫做皇后吗?哪怕顾泽很清楚,新帝不喜欢顾皎皎,她入宫也将是孤寂的一生。

但顾家需要一个皇后,更需要一个带着顾家血脉的皇嗣。

谢兰池合了合眼,想缓过来这阵头痛。

外面有人轻声道:“兰池少爷,您的药熬好了。”

药?

他抬起眼看向门外,是他派去伺候乔纱梳洗的丫鬟,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站在门口,低头说:“夫人……那位小姐出门前吩咐奴婢,替您熬的药。”

谢兰池愣了愣,乔纱让她熬了药?

丫鬟端着药进来,放在他的手边,说道:“是昨夜赵太医给那位小姐开的药,她说您也感染了风寒。”又说:“兰池少爷放心,是奴婢亲手熬的,药也确实是昨夜那位小姐喝的那服。”

谢兰池看着那碗热气袅袅的药,心绪也跟着热气晃动。

他多希望,这些不是她的手段。

他无奈的托着额头,摆了摆手让人退下,一个人在这正厅里坐了很久很久,然后端起那碗药喝了下去。

是有苦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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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棚的小屋里。

榻上的人听着,暗卫打扮的长守低低向他禀报,乔纱被接去了顾府认干亲。

他没说话,只是听着,顾府除了顾皎皎,各个都是人精,野心勃勃的要让这大巽江山改姓顾,他倒是不担心乔纱会被顾府的人欺负,因为他很清楚,顾府现在拿她当棋子。

顾泽会从谢兰池手里保下她,说明她这枚棋子很重要。

所以顾泽、顾家人不会找一枚重要棋子的麻烦。

他在想,她会用什么方式来引诱顾泽?

装乖扮可怜?

顾泽这个久经沙场,野心勃勃的将军,可不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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