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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没睡到半夜,两个人就又开始了!它又羞臊又气恼的逃出了洞府,垂头丧气的坐在洞府外,看着一轮明月唉声叹气,这龙太没出息了!

那之后的几天里洞府根本就不能待,他俩仿佛没完没了一般,龙没出息的除了粘着女恶人啥事也不干,也不修行,不思考一下他的眼睛到底为啥没有睁开。

浣熊已经见怪不怪了,每天早晨和晚上送灵果和肉进洞府,然后再出去随便干什么,这倒是好了,它只用替他们找食物女恶人就会源源不断的给它灵气助它修行,短短四五日它已经飞跃了一个等级,这在妖兽是十分难得的。

若非是灵山之中突然有几个陌生人闯入,浣熊还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这灵山是隐蔽之处,从未有这么多的人发现闯入,还全部是修仙之人。

浣熊躲在树干上,听着那些在灵山迷雾中迷路的修仙之人说话,惊人的发现他们是进山来抓人的,抓的就是那个女恶人,而她的全名叫九阴!原来她就是那个背叛师门公然堕入魔道,好生厉害的大魔头九阴!

这些人……是她那个师门的人!

浣熊惊的慌忙要逃窜回洞府提醒女恶人快点逃,却在一扭头被一双手捂住了嘴巴,它吓的毛都立了起来,抬起眼看见女恶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还悄无声息的就在他背后的树杈之上,跟鬼一样没有一丝动静的!

那她……是都听见了吗?那几名剑修说她杀了什么王掌教,还杀过自己的亲爹,好生的没有人性,说她此次灭了一个正派宗室满门,酿成了大祸,她的师父要在后天的正派大会之上代替她受过,好像要自散修为断经脉,毁金身的替弟子谢罪。

那几个人似乎是她的师兄弟,来抓她回去,救师父的。

月亮又圆又亮的挂在她的头顶,它瞧见她直勾勾的瞧着树下的几名剑修,没有要逃,也没有要下去杀了他们的意思,听了一会儿,捂着它的嘴巴拎着它无声无息的又离开了。

快到洞府时才跟它道:“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小龙,一个字也不许对他说,知道吗?”

浣熊被她拎在手里哪里敢不知道,忙点了点头。

她低下头来对它一笑,在月光下好生的漂亮,比它见过山里成精的九尾狐还要漂亮百倍,毫不夸张。

她伸手揉了一把它毛茸茸的脑袋笑道:“这些日子多谢你了,之后你也要好好照顾小龙,他是个好孩子,定然不会忘记你的。”她摊开掌心将修为渡进它的体内,它浑身一畅,灵气源源不断的被它吸纳进来,“我替你开了脉,以后你便可自行吐纳修行了,会比寻常妖兽好修行的多。”

她将它放在了地上,又拍了拍它的脑袋,“去洞门口看着小龙,我有些事去去就来。”说完转身便走。

浣熊忙问:“你要去哪里?还回来吗?”

“天不亮就回来。”她道,一袭红衣拂过黑夜中的绿林,很快消失不见了。

九阴穿过茫茫夜色连系统也隐隐觉得不妙的问她,“宿主……不会就这样走了吧?”

“自然不是。”九阴心里清楚的很,她迅速神行去了宫闱,她穿过红墙绿瓦落在了一间大殿里。

殿中女帝无双睡在榻上,一段时日不见她似乎老了不少也消瘦的许多。

九阴立在窗下入了她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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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之中,天还没亮,洞府里的人便惊醒了,他梦见阿九离开他了,从梦里一身冷汗的醒来,一摸身边却摸了个空,那一瞬之间他心凉了半截,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浣熊慌忙进来,却在对上他的眼睛时吓了一跳,一双金色的眼睛,骄阳一般金灿灿的眼睛,怒火腾腾的盯向它,“你的眼睛睁开了?!”

“她呢?”他声音冷的吓人,“阿九呢!”

浣熊被他的怒意吓的往后退了半步,刚想说她只是去办点事。

他忽然听见什么竖指“嘘”了一声,低声对它道:“不许说我睁开眼了。”

说完又将眼睛闭了上,躺回了虎皮毯子之上。

过了有一会儿,洞外传来一丝风声,一道红色身影闪了进来,浣熊目瞪口呆的看着女恶人落在洞门口,看了一眼虎皮毯子上的人,吐出一口气,挥手让它出去,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向那个人。

浣熊一肚子的话全卡在喉咙里,呆愣愣的出了洞府,这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瞒着他?他又为什么瞒着她睁开眼的事?

它要疯掉了!

九阴却是不知他是醒着还是睡着,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躺在了他身侧,刚要叫叫他,身子忽然被他一把环了住。

“你去哪儿了?”他闭着眼脸凑过来埋在了她的脖颈里,有些生气的搂紧她,“为什么偷偷出去?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走了。”

九阴手指梳拢进他的银发里,慢慢的抚摸着他的脖颈笑道:“我只是做了个噩梦出去转了转,哪儿也没去。”

“是吗?”他在脖颈里歪了歪头,鼻尖蹭着她的脖子,“你做了噩梦吗?什么样的噩梦?”

什么样的噩梦呢?

九阴望着月光照进灵泉上,安安静静,温温柔柔,第一次跟人说她的噩梦,“我梦见我小时候了,梦见我用刀子去砍我的父亲,我想砍掉他的脑袋,可是我力气太小了,只看到了他的肩膀和他的小腹,被他打翻在地夺走了刀子……”真的太遗憾了。

脖子里的他动了动,抬起脸来用一双闭着的眼睛“望着”她,不知是心疼还是惊讶的又搂紧了她一点,“他欺负你了吗?”

“恩?”九阴像是没明白他的话垂下眼来看他。

他那双眉头皱的紧紧,“你想杀了他,一定是他欺负你了,不然你怎么会杀他?”

九阴竟然愣在了那里,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点点心酸,这么多年,百年千年,她被说起杀亲生父亲,从来没有人先来问她,他欺负你了吗。

所有人,包括她的时候都会惊讶她小小年纪这样的心狠,犯下的罪行,告诉她,无论如何他是她的父亲,生养之恩大过天,她怎么能对父亲痛下杀手?起了歹心?

而她的裘衣轻,她的小龙说:你想杀他一定是他欺负你了。

她心里柔软成不堪一击的细沙,竟是为这点子小事难过起来,可笑又没出息。

她将脸挨近了他的脖子里,枕在了他的肩上,像个没用的黄毛丫头,对他鼻酸的道:“是啊,他总是骂我打我,他罚我跪在瓦片上不许睡觉,因为我把他下酒用的牛肉偷吃了,可我太饿了……你一定不知道人饿起来的滋味,太难受了,那滋味跟随了我几百几千年……我太饿了,我明知道他会生气,会打死我,可我真的太饿了……”

他抚摸她的背,将脸贴在她滚烫的脸上,心里好难过,她原来受过这么多的委屈和痛苦,她那时……该多难过。

她却说的好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个噩梦。

他听不下去的捧起她的脸来,轻声跟她说:“我亲亲你,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他轻轻的亲了亲她的眼睛,她闭上眼,好生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