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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部曲不过相距四十余步,一方伴随着随鼓击之声徐步而行,队形齐整;一方则是依靠军官呵斥,勉强保持队列的严整。

双方队列开始缓缓移动下,很快便接近到了二十步,此时的双方都能看清到对方前排士卒脸上的神情,或兴奋、或冷漠。盾牌形成的墙面,木枪形成的密林,也都映入众人的眼眸当中。

“杀!”

当距离十几步之时,锦帆贼开始发出大声的怒吼,试图恐吓敌人,也是对自己的鼓舞。

“冲!”

霍氏所部中,鼓手加快敲击,鼓声顿时加重。军阵内的士卒们听出了冲锋的号令,脚步伴随着隆隆作响的鼓声,朝前奔去。

片刻之后,骤然声响,两支队列正面撞击到了一处。

双方队列都是四行十列的排练方式,在撞击的那一刻,即便是霍氏部曲,也都发出了呐喊声,鲜血开始沸腾,心中忘却恐惧。

木枪在交织着,发出碰撞的声音;盾牌在互推,发出挤压的声响。在方阵的交战中,武艺虽重,但却不是决定性因素。一旦接战,必须保持阵线的平整,否则就容易受到夹击,从而阵线被突破。

场外的众人都在垫着脚,看着角斗的情况。

双方缠斗半晌,锦帆贼的七、八名刀盾手自恃勇武从阵侧涌出,试图去攻击霍氏部曲的侧面,却不料遇见方阵严整,侧翼仍有盾阵。盾阵任由锦帆贼一番施为,而霍氏部曲就是藏在盾后,利用长枪不断从间隙之间捅戳锦帆贼。

半晌,锦帆贼见不能建功,反而是兄弟倒是伤者颇多,若是在真正的战场上,他们多半战死。见不能建功,他们又试图后撤而走。

而此时军阵内,霍笃看见了锦帆贼从侧面试图袭扰失败,冷笑一声,吩咐说道:“左侧压上,刀盾在后。”

“诺!”

令旗向左挥舞,受攻击的侧面,盾阵前移,长矛手折出,向撤退的几名锦帆贼追了上去。身后还紧跟着四名刀盾手,而高翔就在其间。

见如此情形,甘宁捶了下拳头。他的部下缺点暴露出来了,过于依仗勇武,且自身军纪不严,在战场上容易出现了自行其事的问题。而反观霍参军手下,军阵丝毫不乱,紧听中军指挥。

比试到如今,甘宁已经认识到这霍参军的麾下不可小觑,其严密的军阵,训练有素的士卒,沟通无误的指挥,无疑都在告诉他这支部队是步军中的精锐。

随着逼近,霍氏部曲已从正面、左侧包住了锦帆贼。

而高翔此刻也发挥出了他的作用,他手持刀盾插入锦帆贼松散的侧翼。

面对两侧包夹而来的锦帆贼,他左挥右挡,侧身避开木枪的攒刺,再箭步向前,一个干脆利落的挥砍,木刀砍下,直劈在来敌人的肩膀上。

木刀虽无刃,但在猛力之下,锦帆贼肩膀却是感到疼痛,捂着胳膊,自发地退出战场。侧翼被破,正面也无法幸免,此时的锦帆贼军阵混乱,已然难以为继。

霍笃看向场外的霍峻,询问他的意见。而霍峻微微摇了摇头,这是放水的信号。

见状,霍笃看了眼正在困兽之斗的锦帆贼们,让鼓手放缓鼓声,举旗集结示意整队。霍氏部曲们迅速收拾刀枪,退而列队,再次变阵,长枪前突,持盾在前,又结成了长枪阵。

而那锦帆贼也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军,在军官的呵斥下,被打散的部曲重新的被集结起来。不过有了之前失败的经验,他们面对长枪阵,颇是畏惧,不知是否要继续进攻。

“何如?”

霍峻露出笑容,看向甘宁问道:“甘校尉以为如何?”

甘宁知是己方已败,兵士更是被夺了胆气,方才霍氏部曲变阵,不过是给自己留了脸面,免得太过难看。

“好锐士,某服了!”甘宁紧握刀柄,冷声说道:“然若是在水战之上,胜负则是未可知也!”

霍峻微微拱了拱手,实话说道:“校尉帐下士卒之骁勇,峻已然知晓,若是在水上,峻确实不如校尉。”

甘宁愣了愣,拱了拱手转身离开。实话总是能让人无言以对,却又让你无法生气。

参加这次比试的人,基本是霍氏部曲中伍长、什长以上的人物,对于纪律、勇武都是不缺。他们也是霍峻自己练出来的第一批士卒,后人数扩张,他们便被提拔为军官。

同时甘宁说的也是事实,他手下这批锦帆贼,越船劫货,常年在船上讨生活,他们擅长的战斗不在陆地上,而是在水战上。

若是霍峻这批部下若是在船上遇见锦帆贼,估计胜负就要重新而论了,接舷战考验个人勇武,而结阵厮杀考验队列的严密性。

随着胜负的分出,高翔以刀击盾庆贺着,又与参加的霍笃互相把臂言欢,那些没上比试的高氏部曲也为己方取胜而感到欢呼。

有些人开始用南郡的俚语辱骂锦帆贼,不过却被霍峻阻止,让他们闭嘴。

甘宁手段虽是狡诈,但为人却是光明磊落,很快接受失败,命失落的锦帆贼,拿着自己的自己的行李,准备搬离营地,把营帐让出去。

张风捋着胡须,嘲讽说道:“不仅违背军令,且是技不如人,何敢骄纵!”

甘宁怒目而视,却被观战许久的苏飞拦下。

霍峻趋步而来,拱手问道:“今天寒地冻,不知甘校尉搬出此营,当居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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