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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刘琦率主力大军也到江夏。刘备亲自设宴,款待黄祖、刘琦,孙乾、关羽、糜竺作陪。

“见过长公子!”

“有劳黄江夏!”

刘备向黄祖拱手,说道:“黄江夏,镇守东藩,威震江东之名,备素有耳闻。今日得见,果然仪态有方。”

听着刘备的吹捧,黄祖脸上的褶皱都多了几分,笑道:“不敢,刘豫州纵横天下,为天下所敬仰,祖愧不敢受!”

刘备拉着黄祖手臂,又向他介绍关羽、孙乾、糜竺等人。

黄祖向关羽拱手,说道:“关君侯弃曹南归,忠义之名,荆州士人无不有所耳闻。其白马斩颜良之威,祖亦有耳闻。”

“黄君侯射杀江东猛虎,数败孙氏兵马,庇护荆州安民,羽亦有耳闻。”关羽答道。

轮至孙乾,黄祖也是赞美,说道:“祖与刘荆州常有书信往来,刘荆州盛赞公祐博学,真不愧为康成公门人。”

孙乾被郑玄表到州里,在刘备继徐州位后,刘备征辟孙乾为从事。刘备南下荆州时,便是派遣孙乾和麋竺与刘表见面。

刘表对孙乾颇是器重,常与其交谈经学内容。在写信与袁尚之时,将孙乾与自己及刘备并列,劝二人和睦。入荆州以来,受刘表的因素,孙乾名望不低。

在刘琦、刘备的礼遇下,黄祖初入宴上,脸上的笑容就不停。他喜欢结交士人,但那些士人如何能比刘备、关羽、孙乾这些成名几十年的名人。今日得见,又在推崇他,黄祖又怎能不开心。

刘备、刘琦同居上位,黄祖次席,三人宴饮欢乐。

待到酒意正浓之时,刘备端着酒,笑道:“备初到江夏,无以为礼,五匹骏马为礼,今已送入黄君帐下。”

闻言,黄祖心中大喜,却又故作推迟,说道:“祖为主,公为客,今送骏马五匹,祖安敢受之。”

乱世中一匹马可太贵了,吕布因马产生纠纷,不惜与刘备开战;钟繇弄了二千匹马给曹操,让曹操开心得不行;江陵之战,江东拿到三百匹马的战绩都需要大书特书。

在南方战马的价格可抵万金,人还没马值钱。黄祖军中战马也就二百余匹,刘备初次见面便送上五匹战马为见面礼,真就大手笔。

“无事!”刘备笑吟吟,说道:“我与黄君见面,深感幸焉,如此小礼,不足道哉!”

黄祖嘴上喊着过了,心中却是暗爽。实感刘备此人豪爽大气,可多来往。

又过了一会,见气氛差不多了,刘备开口问道:“今闻君军中多有事端,可是如此?”

黄祖叹了口气,如实说道:“恐怕玄德公笑话,祖帐下校尉叛军出走,残杀主簿,出投江东去了。人数约五、六百众,首领姓甘。”

“嗯?”

刘备佯装震惊,问道:“那人可是姓甘名宁,字兴霸!”

“正是!”黄祖惊讶问道:“玄德公怎知此人?”

刘备拍了下大腿,说道:“黄君,此人近日初投备之帐下,言其乃流军。备思帐下无水战将士,便将其与手下留军。却不料此人却与黄君有仇,又失手杀死主簿。”

“云长,速将兴霸喊入!”

“诺!”

半晌后,关羽推着甘宁就入了营帐。

“甘宁,你好大的胆子!”

黄祖见到火冒三丈,拔剑欲杀甘宁。然而看见甘宁背后站立的关羽,其眯着眼睛,手按长剑之上,一股骇人之气骤然而生。

“这~”

忽然,黄祖胆怯,不敢拔剑,看向刘备。却见刘备抓着甘宁,问道:“可是此人?”

黄祖点了点头,说道:“玄德公,正是此人。不知公可否将此人及其麾下部众交予某,让某将其军法处置。”

刘备重重地拿起鞭子,抽了下甘宁,说道:“匹夫,居然敢出走军营,险些让备与黄君心生间隙。”

抽了几下,刘备叹气,说道:“若是此前未收入帐下,交予黄君可行。但现为备帐下军士,若交予黄君,备将失信,今后又何以治军!”

黄祖脸色骤然变化,问道:“玄德公何意?”

接着,黄祖又看向正位上的刘琦,似乎想让刘琦处置。

刘琦也恰逢时机地起身,说道:“甘宁出走左将军,既非叛军。然率军出走,杀害主簿之事,还需处置啊!”

“正是!”黄祖说道:“劳烦玄德公将甘宁交予我部。”

刘备沉吟少许,说道:“昔弘羊请令吏得入粟补官,乃罪人赎罪。备愿出马与君,为甘宁赎罪。今后宁不见君,君不见宁,冤仇一笔勾销,何如?”

见黄祖沉默不语,刘备说道:“十匹马赎兴霸之罪,何如?”

面对刘备的开价,黄祖仍然就没说话,显然这价格在他眼里还不够。

“三十匹马!”

刘备见黄祖还是不答,沉声说道:“五十匹马赎兴霸之罪,若黄君不准,便将兴霸带走!”

黄祖看着低头一言不发的甘宁,又想了想五十匹战马,目光贪婪说道:“兴霸事除,然其部众数百人当如何处置?”

刘备踱步沉思,问道:“黄君,当以为如何?”

黄祖伸出两根手指,开杀说道:“二百匹马,换八百人。甘宁所部除外,其缺额多少,祖选精锐补之。”

刘备心中冷笑一声,这黄祖真拿自己当冤大头,看来那五匹马起到作用了。

“两百匹战马太过也!”刘备摇头拒绝说道。

说着,刘备沉吟良久,说道:“备出征江东,受刘荆州器重,其言若下豫章,备有柴桑、历陵奉邑。今备用那柴桑奉邑换八百将士,何如?”

闻言,黄祖对刘备心生嫉妒,深感刘表的不公。当他听到刘备用柴桑来换,瞬间心动。就如徐庶所言,他对柴桑可是窥视已久了,柴桑换取那些人,他真就血赚。

“玄德公莫非笑语,柴桑今在孙氏手上,安能换之。”黄祖笑道。

刘备挥手坐到榻上,说道:“柴桑虽在江东手上,然今欲征讨江东,柴桑攻克之后,即交予黄君手上。若是不克,两百匹马,备拱手奉上。”

说着,刘备似笑非笑看着黄祖,问道:“何如?”

黄祖心里打鼓,怕刘备反悔,说道:“长公子可为证人?”

刘琦放下手中的酒樽,笑道:“琦当为证!”

刘备推着甘宁来到黄祖面前,厉声说道:“混账,还不拜谢黄君!”

甘宁低头紧咬着牙,拱手说道:“宁谢将军赦免之恩!”

黄祖看着低头弓腰的甘宁,大笑几声,伸手拍了拍甘宁的脸,说道:“若非有玄德公用马换你赎罪,你将死于刀刃之下。今后还当多多小心,侍奉好玄德公!”

甘宁被侍从带了出去,黄祖对刘备说道:“若非玄德公气量宏大,祖与公一见如故,断不会赦免此人。此人欺下犯上,桀骜不驯,公当小心为之。若有异动,即调兵马围杀。”

刘备挽着黄祖的手臂,笑道:“备也是观其有几分勇气,故收入帐下。若是不顺,当从黄君之言。水战之上,多需黄君照料一二。”

黄祖见刘备态度仍是谦和,心里又舒坦几分,笑道:“公勿忧也!”

说说笑笑,黄祖醉酒而回。

待宴散去之后,甘宁走入帐下,双膝跪地说道:“主公,如此恩待,宁无以回报。今后当为主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备急忙起身甘宁,关切说道:“帐上那几鞭可有抽疼兴霸!”

闻言,甘宁这个铁打的汉子,眼睛泛红,说道:“若能不用战马、柴桑换宁入君帐下,即便鞭挞死宁亦可!”

“说什么胡话!”刘备笑骂说道:“兴霸若死,备那些马,谁为我缴获;那些城,又谁为我取。”

“宁当为公取十城,缴五百匹马,以十倍报主公之恩!”甘宁哽咽说道。

刘备手挽住甘宁,笑道:“今夜兴霸与备同寝如何?”

“怎会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