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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虽是惶恐,但为了自己的妻子,还在那负隅顽抗。

“曹机!”

“诺!”

曹机疾步上前,抓住刘协的手,冷声说道:“请陛下下诏!”

“朕不下!”

刘协在那挣扎,呼喊道:“郗公!”

“上!”

曹机与另外一名甲士,从左右控制住刘协。冰冷的甲胄贴在刘协的脸庞,让他愈发恐慌,生怕孙权让这些人弄死他。

孙权几近发怒,看向尚符玺郎中尹宝,厉声说道:“取玺来!”

尹宝见孙权如此对待刘协,则是不由呆滞住,手脚不听使唤。

孙权为恐吓刘协,径直抽出长剑,一剑戳入尹宝的腹部,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装有玉玺的布囊。

在场众人都被吓得说不出来,刘协张着嘴也不敢喊。

孙权将玉玺放到刘协面前,厉声说道:“请陛下下诏!”

“不要!”

见刘协还不妥协,曹机摁住身子,甲士压住左手,孙权控制刘协的右手抓起玉玺,盖在诏书上。

玉玺上的朱红瞬间沾透巾帛!

郗虑闭眼而叹!

孙权扬起巾帛,大声说道:“陛下下诏,罢黜皇后寿。今请华君入殿,搜索贱婢伏寿。”

“诺!”

有了刘协的诏书,除了孙权、郗虑外,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动了起来,跟着华歆进入后殿,抓捕伏寿。

得到解脱的刘协,喘着粗气,浑身松软躺在榻上,似乎惊魂未定。

后殿内,华歆站在衣柜前,脸色阴沉。

他率军士搜索后殿,却没找到伏寿的踪影。

“呼!”

听到声音,华歆猛地看去,却见婢女在角落瑟瑟发抖。

婢女见到华歆冰冷的目光,流着泪水,捂着嘴巴,指向了橱窗后的墙壁内。

“推开衣柜!”

“诺!”

两名甲士粗鲁推开衣柜,木材的摩擦声让人烦躁且又心慌。

衣柜被推开,却见伏皇后披头散发蜷缩在壁内,瑟瑟发抖犹如待宰的羔羊,见到华歆的那一刻,伏皇后直接崩溃,大哭起来。

“请随歆至掖庭!”

华歆伸出手握住伏寿布满灰尘的手,将伏寿拉出墙壁。

伏寿眼睛红肿,泪水流下,在那哭泣不已。

“呜呜~”

“随歆至掖庭!”

伏寿抽噎哭泣,披散头发,赤着脚走在冰冷的地板上。

“华卿,陛下何在?”抹着眼泪,伏寿问道。

“在外殿!”

华歆保留文士的风度,尽量向伏寿挤出温和的笑容。然在伏寿眼中,华歆的笑容犹如索命的恶鬼,让她愈发胆寒。

跟在华歆身后,伏寿赤脚蹒跚而行。

伏寿走至外殿,却见刘协坐在榻上,独自流着泪水。

见到伏寿的那刻,刘协泪水止不住下流,对于这个陪伴自己二十几年的女人,刘协是真的舍不得,也是真的爱她。

伏寿不顾甲士的阻拦,伸手抓住刘协的手,哭泣道:“陛下能救妾乎?”

刘协流着泪水,大声说道:“我亦不知能活几时?”

“陛下!”

伏寿被甲士强行带走,哭泣说道:“当保皇子性命!”

望着被架走的伏寿,刘协内心崩溃,说道:“郗公!天下怎有如此之事?”

郗虑脸色羞愧,长声而叹,向刘协拱手告退。

望着郗虑远去的背影,刘协看向孙权,哀求说道:“卿深受丞相器重,能否进言救皇后一命,我当感激不尽!”

孙权神色不变,淡淡说道:“陛下废黜伏氏,其已非皇后。”

“寿儿!”

刘协哀哭不止!

孙权从怀中取出巾帛,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后,今曹贵人温柔贤淑,有任、姒徽音之美,怀谨身养己之福。陛下可立贵人节为后,与陛下齐治大汉。”

“曹节?”

刘协悲极而笑,说道:“曹操终要仿效王莽旧事矣!”

孙权撇了撇嘴,他虽对曹操的文治武功敬佩,但却对曹操效仿王莽的行为看不上。

封公,扶女为后,进王,称帝。这样的政治流程看似完美,但中间的过程有太多恶心事了。

若他是曹操,多会在平定辽东、河北后,进位称帝。又何至于玩脱了,还让刘备抢先称王。

接下来若想让曹操称帝,大体要走点不寻常的方法。

刘协流着泪水,批阅完册封曹节为皇后的诏书。

继而,孙权又取出巾帛,说道:“陛下,魏公收复河西、北平朔方,功绩卓著,非诸侯王不可赏。今臣与诸卿以为可封魏公为魏王,赐天子旌旗,出入称警跸,王冕十有二旒,乘金根车,驾六马,设五时副车……”

刘协望着巾帛上的内容,讥讽说道:“名为王,实为天子,如此册封行事。魏公何不如让朕将天子之位让与他,免得魏公辛苦奔波。”

孙权没有回答,仅是将两封诏书收起,说道:“多谢陛下恩典!”

望着孙权的背影,刘协哀求道:“二位皇子今在何处,孙卿能否向魏公美言,留二子一命?”

孙权手抚剑柄,淡淡说道:“魏公有令,母犯死罪,不可不除。留子为患,岂有此理乎?”

“呜呜~”

刘协趴在案几上大哭不止,他这个皇帝当着太窝囊了。自己的女人不能保护,儿子也要被处死。

“狗贼可恨!”

刘协紧咬着牙齿,怒捶案几,但却是无能狂怒。

孙权走出宫殿,曹机、华歆在殿外恭候。

“废后如何处置?”华歆问道。

“于掖庭暴室处死,所生二位皇子皆鸩杀之。伏氏族人押入大牢,尽数诛之。”孙权说道。

“吴侯,歆以为此事当上报长安,观魏公之意。”华歆说道。

闻言,孙权猛地醒悟,从残害皇帝的快感中挣脱出来,说道:“当从子鱼之言,权险误事尔!”

顿了顿,孙权上扬嘴角,冷酷说道:“今日在场宫人,除魏公眼线外,全部处死。”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