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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的本来就是楼远钧这个人,何必在意别的事情?

“我不会不要你。”江从鱼保证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不要你。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得不得了。”

“我也……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得不得了。”听着江从鱼带着鼻音的话,楼远钧亲了亲他湿润的眼角:“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他这句话说得很认真。

他不会让江从鱼受到任何伤害。

他要让江从鱼走到……能与他并肩携手的高度,叫朝野上下无人敢对他们的相恋有半句非议。

江从鱼回抱住楼远钧:“你今晚要走吗?”

楼远钧觉得有江从鱼这么个恋人当真是甜蜜的折磨,他根本就不知道他这样会让人多想发疯。

“我还是不留下了。”楼远钧道,“我留下来肯定会忍不住让你一整夜都别想睡。”

江从鱼耳朵红了。

“明天、明天还不用回国子监。”

楼远钧觉得自己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你怎么这么会折磨人?”楼远钧道,“习武之人耳力都极好,林伯要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岂不是要一刀把我给砍了?何况你家中一点准备都没有,会受伤的。”

江从鱼后知后觉地发现楼远钧昨天的“准备”格外充足,又闷闷地哼了一声:“你为什么懂这么多?难道你与其他人做过这种事?”

他越想越疑心楼远钧刚才又是在骗他眼泪。

楼远钧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没人喜欢?

明知道楼远钧比他还大三岁,在遇到他之前喜欢过别人也很正常,江从鱼还是有点郁闷。

楼远钧听了他的质问不恼反笑,哄道:“没有旁人,我只亲过你,只抱过你,也只和你同床共枕过。我只是怕情难自禁之下伤到你,才多做了些准备。”

哪怕已经无数次想过要怎么样彻底占有怀里的人,他也还是先让江从鱼同样情动以后才有下一步动作,否则江从鱼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可能硬生生承受他的全部欲求。

江从鱼耳朵更红了。

“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楼远钧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江从鱼泛红的耳朵,轻笑着说道:“你先进去,等看不见你了我再走。”

江从鱼觉得楼远钧是在嘲笑自己耳朵不争气,还真转身跑了。

只不过他跑到侧门处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楼远钧在目送他进门。

在浓郁夜色的映衬下,静立在树影里的身影如妖似魅,仿佛只要敢多看一眼对方就会把他一口吞掉。

江从鱼心头一跳,不敢再回头。

直至回到自己的住处,他怦怦直跳的心才慢慢平息下来。

像楼远钧这么好看又温柔(除了在床上)的人,谁见了都把持不住的对吧?不能怪他沉沦其中。

江从鱼正在给自己的沦陷找借口,林伯就寻了过来。

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江从鱼忙撂下心里那些乱糟糟的想法关心询问:“林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吗?”

林伯摇摇头,说道:“府中诸事有吴伴伴张罗,我都插不上手了。”

江从鱼继续追问:“那就是林伯你遇到了难事?你只管和我说,我们一起解决!”

林伯道:“陛下有样差使要交给我,我不知道该不该接。”

他与江从鱼说起天子给他安排的新职务,这也不是让他入朝去和那些难缠的文官打交道,而是让他接手战乱期间留下的大批将士孤儿,在京畿羽林卫中教授他们文武技艺。

起因是天子得知袁家和他们家都在了解将士遗孤的处境,并且已经把一部分人接到京师教养。

天子认为这应当是朝廷的责任,所以效仿前朝设立羽林卫,专门负责训练这些无人抚养的孤苦孩子。

若是别的职务,林伯可能不会接受,可这件事他觉得交给别人实在不太放心。

可江从鱼这边他也放不下。

吴伴伴说江从鱼以后会越走越高,接触到(或者说得罪)的人会越来越多,他只当个管事很难帮到江从鱼。

道理是这个道理,林伯却还是想看看江从鱼的想法。

如果江从鱼舍不得他走,他肯定会继续留下照料江从鱼的起居。

江从鱼知晓陛下要起用林伯哪会有半点不舍?他卖力劝说起来:“陛下要把这么要紧的事交给您,您还犹豫什么?”

“万一陛下找了别人去办,对方又是个不尽心的,岂不是害了那么多将士遗孤一辈子?”

林伯顿住。

江从鱼起身与林伯相对而立,敛起笑正色说道:“我没见过我父亲,也不知晓他与您有多深的交情。但我想,他肯定与你说过他期望我们大魏以后能变成什么样……”

“您应当也是被父亲的愿景与志向打动过,才会放弃快意江湖、自由自在的生活从军去。”

“父亲所期望的一切都实现了吗?”

“父亲他不惜抛下妻儿、不惜与亲朋绝义、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也想做到的事,真的都已经做完了吗?”

“父亲已经不在了,再也不可能继续往前走了,您这个活着的人难道也要止步不前?”

林伯看着立在夜风之中的江从鱼,眼眶一下子湿润了。

江从鱼认真起来的样子宛如利剑出鞘。

像极了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