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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与死面前,人和兽类似乎并没有任何区别。

场中的观众显然都非常享受这种令人血脉喷张的刺激角斗,看得一个个都激昂不已,纷纷喊着自己支持的奴隶或者猛兽的名字。

江从鱼认出其中一个奴隶是中原人,只觉心里闷闷的。他问阿罗多:“为什么是两边一起角斗?”

阿罗多笑着给他解释:“等一会决出胜负来了,输的奴隶会被拖下去当做猛兽的食物,赢了的话……中间的铁栏会撤除,只要他能胜过那只老虎,那他就可以活下来。”

江从鱼道:“如果他胜不过呢?”

阿罗多道:“那当然是在角斗场中被活活撕碎,成为那只老虎的腹中餐。你看那只老虎多威风、多可爱,难道它不值得享受一顿美好的晚餐吗?”

在阿罗多眼里,奴隶从来都不是人,他们要是胆敢犯错本来就会被拉下去杀了。

相比之下,老虎还要更金贵些,毕竟要饲养这些猛兽可是顿顿都不能少了肉的!

世上有几个奴隶吃得上肉?

江从鱼看着阿罗多脸上满不在乎的笑容,第一次意识到他们与北狄人终归不是一路人。哪怕披上了友善的外皮,阿罗多本质上也是残忍至极的猛兽,该咬断你咽喉时绝不会有半分犹豫。

阿罗多注意到江从鱼的静默,转头望了过去,关心地问道:“你不喜欢看这个吗?”

江从鱼道:“我想要那个奴隶。”他指着场中那个长着中原人面孔的年轻奴隶说道。

阿罗多道:“来看这次角斗的人这么多,我也不好在时候喊停。这样吧,等他们决出胜负来了,我再让人把他带来给你。”

江从鱼道:“你是国主说话都不管用吗?”

阿罗多指着对面那群黑压压的观众说道:“进来的每一个人都下了重注,全都是赌红了眼的赌徒,你不让他们分出胜负来绝对会被他们活活撕碎。”

江从鱼背脊微凉,只觉自己被一大群野蛮人包围着。

那么多的人聚在一起以人命来取乐和牟利,仿佛对这种惨无人道的赛事早已习以为常!

周围一阵接一阵的喝彩声听起来令人头皮发麻。

戴洋他们也齐齐色变。

阿罗多还是在笑,声音噙着几分戏谑:“看不出你们胆子这么小。别怕,你都说了我好歹也是他们的国主,有我在他们不敢对你做什么。”

“早知你见不得这样的血腥场面,我便不带你来了。”

江从鱼忍不住瞪了阿罗多一眼。

这人分明是故意的。

阿罗多大笑不已,信守诺言地命人去把江从鱼指名要的奴隶带过来。

这奴隶约莫二十四五岁,刚才与对方殊死一拼赢了这场惨烈的生死决斗,光裸的身躯上伤痕累累,汗水与血水从他身上不断滑落,叫他那古铜色的胸膛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阿罗多命人把他脸掰起来瞧了瞧,转头和江从鱼点评道:“你眼光不错,这奴隶长得还能入眼。”

江从鱼本来没心思和阿罗多周旋了,听了阿罗多的话后不由望了过去。

这奴隶果然长得剑眉星目,俊朗非常。美中不足的是刚才打斗时脸上擦伤了一片,上面的伤口正渗着血。

再细看的话,他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疤痕,足见他过去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江从鱼心里更憋闷了。

阿罗多看出江从鱼有些生气,好言说道:“好了,你别气了,我下次绝不带你看这些。”

江从鱼问他:“我不看,便没有这样的事了吗?”

阿罗多笑道:“当然有,只是你们大魏不是有句古话叫‘眼不见为净’吗?”

江从鱼觉得他的笑刺眼极了,问道:“那我能把他带走了吗?”

阿罗多拦着不让他走。

江从鱼看他。

阿罗多道:“为了这么个低贱的奴隶,你不想认我这个朋友了?”阿罗多气恼不已,“你说要他,我就帮你把人要了过来,结果人来了,你却不愿意理我了!我要杀了他!”

他猛地抽出随行侍卫的刀搁到那奴隶脖子上,刀刃陷入那奴隶的血肉之中,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住手!”江从鱼边喝出声边夺走了阿罗多手里的刀,生气地说道,“我又不是为了他!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杀人,受不了你们拿人命来取乐不是很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