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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远钧说道:“算不得什么旧情,只是从前东宫人本来就少,朕才想起了他而已。”

江从鱼“嗯”了一声,没和楼远钧继续聊这个话题,只在旁边时不时解答一下楼远钧提出的疑问。

楼远钧上手得比预想中还要快,到傍晚时江从鱼忍不住和他商量:“我觉得我明天就可以回翰林院当值去了。”

江从鱼是坐不住的性格,现在楼远钧这边用不上他了,他觉得自己该回去干回本职工作。

要不然每天干坐在旁边看楼远钧批奏折多尴尬?

他平时是挺喜欢盯着认真干活的楼远钧看没错,但也不能天天这么光看着啊!

楼远钧本来走在江从鱼前头,听到江从鱼的话后顿住了脚步。

江从鱼问:“你……陛下觉得怎么样?”

楼远钧紧捏着玉戒。

他们之间所谓的情谊,就只够江从鱼陪他两天吗?

不来就算了,他又不是非要他陪着不可。

“好,你明儿不用来了。”

楼远钧听到自己这么答应。

他不会被任何人左右,更不会在意任何人是否离开。

江从鱼得了楼远钧点头便没在多留,转身出宫去了。

回到家后江从鱼心里闷闷的,饭后散步过去校场准备溜溜马。

不想才踏入校场就瞧见阿麟光着膀子在那里练武。

江从鱼见他身上汗涔涔的,不由关心地问了一句:“你吃过饭了吗?”

阿麟没想到这个点江从鱼会过来,赶紧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给穿好,回道:“吃过了。”

江从鱼接过仆从递来的弓,邀请道:“我们上马较量较量?”

阿麟点头,在江从鱼的示意下挑了把趁手的弓。

江从鱼道:“你不用让着我,使出全力就好。”他见过阿麟在角斗场里的表现,知道阿麟绝对能拉开这里最重的弓。

阿麟道:“没有让着,这就是最适合的。”

江从鱼一怔。

是这样的没错,弓又不是越重越好,只有自己用着趁手的弓才最适合。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也一样。

他总想着此前他和楼远钧有多如胶似漆,整日为楼远钧如今的疏离感到难过,却不知对现在的楼远钧而言他只是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对他冷淡和不信任才是正常的。

他不能要求楼远钧像以前那样处处哄着他。

他得尽快找到适合他们的相处方式,慢慢和楼远钧熟悉起来。

光在这里难过有什么用?

只有彼此有了足够的了解,才有可能更进一步,自然而然地发展出更为亲密的关系。

既然有机会接触到少年时期的楼远钧,他难道不该趁机多了解楼远钧一点吗?

江从鱼豁然开朗,笑着对阿麟说道:“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阿麟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话到是底怎么个惊醒梦中人法。

不过见江从鱼脸上的沉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轻松自在的笑容,阿麟也莫名高兴起来。

两人在校场中比试了几轮,又骑着马绕着校场溜了几圈,江从鱼才回主院洗去一身汗早早歇下。

月牙儿高悬在天穹之上,微弱的月光照入窗棂,根本照不亮一室昏暗。江从鱼翻了个身,呼吸均匀而平缓,显然睡得正熟。

一道黑影借着夜色掩映潜入屋内,走到榻前看着江从鱼熟睡的面庞。过了一会,他坐到床塌边摩挲江从鱼温热的脸,屋里光线太暗,伸手不见五指,触感便愈发鲜明。

来的人自然是楼远钧。

这天夜里楼远钧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召唤出暗卫让人来看看江从鱼在做什么。

不知是不是此前他时常让他们这么做的缘故,暗卫备报得十分详尽。

一听就知道他本来就派暗卫监视着江从鱼的一举一动。

他果然不会放心任何人。

即便是枕边人也没什么不同,他依然想牢牢地把人控制在手中。

随着暗卫过分详实的汇报,楼远钧脑海中几乎能描绘出江从鱼先与同僚一路谈笑归家、后来又跟那个曾经沦为北狄奴隶的青年骑马射箭的画面。

楼远钧轻轻捏住江从鱼的耳朵,只觉一股难言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从白天触碰到江从鱼脸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不仅不反感与江从鱼亲近,心中那种隐秘的欲念还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疯狂滋长。

一发不可收拾。

江从鱼是属于他的。

楼远钧把江从鱼的耳朵捏玩了好一会,遗憾地发现江从鱼的双耳并不敏感,即便他这样放肆玩弄也不能叫江从鱼生出别的反应来。

他得先去学些手段,不能让江从鱼觉得他不如从前。

在那之前,他们就先当着君臣吧。

楼远钧拿定了主意,颇有些不舍地用指腹抚过江从鱼的脸颊,收回手时只觉掌心还留有能填平他心底空缺的余温。

他又忍不住俯身捏住了江从鱼另一只耳朵,并告诉自己这只是不想厚此薄彼而已。

只光顾左耳的话,岂不是叫右耳伤心?

直至江从鱼被扰得想翻个身把自己的右耳藏起来,楼远钧才猛地收回自己在江从鱼耳朵上流连太久的手。

他悄无声息地从江从鱼榻边退离,消失在愈发幽沉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