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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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做好就这么糊里糊涂和楼远钧更进一步的准备,弄得好像他们之间只有情欲似的。
楼远钧收回了自己的手,神色也恢复了平时的清明淡漠。
仿佛刚才泄露出来的欲望并不属于他似的。
楼远钧说道:“朕当然记得,难道你以为朕会对你做什么?”
他绝不承认自己与那荒淫无道、以胁迫他人为乐的先皇是一路人。
楼远钧岿然端坐,当场来个倒打一耙:“朕只是想确定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对朕没有非分之想而已,以后你在朕面前别动不动就想那些不该想的事。”
江从鱼听得直磨牙。
偏偏他刚还真想了,连理直气壮反驳回去都做不到。
既然楼远钧都这么说了,江从鱼当即顺势保证道:“臣一定谨记陛下的话,绝不越界半步。”
楼远钧觉得这句保证相当刺耳,可话是他自己先说出去的,江从鱼只是按照他的意思做而已,他连想问江从鱼罪都找不到由头。
他随手拿起江从鱼送来的《岁时记》新篇看了起来,只是唇角始终微微下垂。
见楼远钧明显怏怏不乐,江从鱼又有些心软了。
换成是他分明只有是十四五岁的记忆,却突然被告知这已经是十年后,最为倚重的几个人都已经从身边调离,恐怕也很难信任任何人。
江从鱼见楼远钧对《岁时记》还算感兴趣,试着询问:“陛下喜欢谁的诗文?”
楼远钧道:“朕没有机会品鉴诗文。”
他牢记着江清泓教导他的话,抓住一切机会活着,抓住一切机会学那些经世济民之学,至于文人的雅叙闲咏,他始终没有空闲去赏玩。
且不说当时大魏江山风雨飘摇,即便天下太平无事,于帝王而言字画诗文也是用以悦目娱心即可,不必涉猎太深。
江从鱼好奇地追问:“听说当初曲伴读可是‘京师第一才子’,他平时不与你谈论诗文吗?”
楼远钧语气淡淡地回道:“朕也听说你到京师后与接替曲伴读的‘京师第一才子’秦溯齐名,这几年你俩并称国子双璧,时常以诗文相和,坊间还有人把你们的诗文合在一起刊印成书。这一点,朕倒是不如你。”
江从鱼:?
是谁?是谁给楼远钧讲的这些事?
楼远钧明明才醒来三天,怎么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解得这么清楚!
瞧见江从鱼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楼远钧微微笑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朕当然不可能全听你一个人的说法。”
不能怪他不信任江从鱼,是江从鱼只字不提关于他自己的事,他才会命人把江从鱼与其他人的交游情况给他理出来。
现在他已经清楚地知道……江从鱼这家伙跟谁都像有点什么。
他每天都有着用不完的热情,连街头巷尾的贩夫走卒都要跟人家唠嗑几句。
就是因为江从鱼跟谁都这么要好,这几年才没有往他们君臣二人早已暗度陈仓的方向猜测。
就像那个没有人会注意到的咬痕,无声无息就消失了。
楼远钧心里涌出一种难言的失落,看向江从鱼的目光更为幽深。
江从鱼哪里想得到在这种事上还能讲什么偏听兼听?
他难道还要把别人给自己取的别号全讲给楼远钧听?
这样的话,他五城兵马司编外成员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常年于街头巷尾代抓大小嫌犯的热心群众,正是在下!
江湖人称神捕状元郎!
说不出口,根本说不出口。
江从鱼和楼远钧分辨道:“这又不是什么要紧事,我跟你说做什么?正经大事我可什么都没瞒你。”
楼远钧知道江从鱼说的是真话。
可正是因为江从鱼当真是这么做的,他才觉得心里的空缺越来越大。
如果江从鱼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才爱他,对他给予权势地位并不在意,那将来是不是会有那么一天,江从鱼转过身毫不留恋地挂冠而去。
明明他没有与江从鱼相遇相恋的记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却像是被只无形的手攫住了心脏。
仿佛随时会爆裂开。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
他会把江从鱼关起来。
他母亲说得没错,他果然是个怪物。
楼远钧道:“是朕不对。”
江从鱼没想到楼远钧会突然用这种语气说话,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没办法,他对楼远钧太熟悉了,总觉得前头有个能叫他吃大亏的陷阱在等着他。
楼远钧道:“等会你留下一起用膳,就当朕给你赔礼了。”他朝江从鱼露出个好看得有些过分的笑容,冷淡的眉眼仿佛都染上了几分柔色,“你想吃什么?现在命人开始做还来得及。”
江从鱼被楼远钧笑得晃了下神,心脏又不争气地怦怦直跳起来。
本来他都快习惯楼远钧的冷淡疏离了,这一笑又勾起了他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想念。
江从鱼有些结巴地道:“我、臣吃什么都可以。”
楼远钧闻言看向江从鱼的嘴巴。
红润而诱人。
看起来软得很。
更像是被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