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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高拱上书要肃查言官的时候,朱载坖也很是高兴。

可赵贞吉不干了。

他作为都察院左督御史,是言官们名义上的老大,岂能让这个体系,随意被高拱拿捏。

他不同意,并且上书反驳高拱,就此拉开,赵贞吉与高拱两人的对峙。

而这个时候,高拱很是敏感,他看向太子:“太子殿下,让徐渭陪着海瑞前去,可是别人在您面前说过。”

朱翊钧看向高拱。

“为曾有人在本宫面前说过。”

高拱明显不信。

“太子殿下,陛下虽然答应了您,可徐渭是白身,海瑞呢,是受了陛下的旨意,巡抚应天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多少有些不合适啊。”

朱翊钧闻言笑了笑:“阁老,父皇都同意了,不合适,也合适了……”

而这个时候,朱载坖也开口说道:“高阁老,太子说的对,你啊,就是被礼法约束的太紧了。”

高拱听到朱载坖的话后,赶忙应道:“是,陛下,是老臣想的多了。”

“阁老,所议的事情,改日再来说吧。”

高拱缓缓起身:“是,陛下,那明日可行。”

朱载坖点了点头:“行……”

高拱朝着朱载坖行礼,而后又朝着朱翊钧行礼,才缓步退出了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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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高拱离开之后,陈洪快步上前,将高拱刚刚做的凳子搬走。

而朱载坖朝着朱翊钧说道:“来,太子,坐朕旁边来。”

“是,父皇。”朱翊钧笑着站起身,快步上了玉阶,来到了龙椅旁。

四年前,他还需要朱载坖的帮助,才能登上龙椅,但现在却可以很是轻松的上龙椅了。

他慢慢的强壮起来,慢慢的长大。

但他长大的速度,却远远比不过朱载坖苍老的速度。

酒色如毒,一点点地将他吞噬,如今的他形容憔悴,中气不足,被掏空的身躯似摇摇欲坠的危楼。

朱载坖摸了摸朱翊钧的头,问了一些最近练字的事情,而朱翊钧也是尽数答来。

说了一些话后,朱翊钧忽然话锋一转:“阁老,来找父皇,是在商量什么事情啊。”

朱载坖笑了笑:“朕就知道你会问……”

“我儿,从小便对政务之事,感兴趣……日后大有作为啊……”

说完之后,朱载坖哈哈大笑。

这个笑声极其爽朗,充满了自豪。

而笑声停下后,朱载坖也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君主,需深知臣子之间的争斗并非全然坏事……”

“权且冷眼旁观,从其纷争中洞察权谋之变,权衡利弊,以保皇权稳固……”

“倘若他们一团和气,反倒需心生警惕,朋党吗,历朝历代都有,但这个朋党,不能太过强大……没有对手,要找对手,找不对对手,要挑拨分离他们……”

“平衡之道,虽不是帝王的全部,但也不得不用……”

“若他们不斗,可适时抛出鱼饵,挑起他们的争斗,使其相互制衡……朝廷平衡之道,在于巧用臣子之斗,而非惧其争斗,唯有如此,方能驾驭群臣……”

朱载坖说完之后,停顿一会儿看向朱翊钧。

而朱载坖看似没有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了。

“父皇,朋党历朝历代都是社稷之祸啊……”

“但历朝历代,都有朋党,只不过史书记了一些祸国殃民的,却没有记造福社稷的……”

“祸国殃民的是朋党,可朋党若是造福社稷,那便不是朋党,真真假假,虚虚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