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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枝的飞机票买在隔天一大早。

天还蒙蒙亮,她迷迷瞪瞪地感觉男人起床了,眯着眼,条件反射抓瞎似的空出来的那边床抓了两把,抓空之后,白生生的胳膊搭在被子外面,无力垂落下去。

浴室里的水声响起。

那胳膊才挣扎着动了动,从被子里钻出来个毛茸茸的脑袋,睡眼朦胧的人侧脸还带着浅浅的牙印,是昨晚某个没轻没重的人留下的……

让他别咬。

说什么“没事,反正明天一天飞机上要戴口罩”。

揉揉脸,抬手拿过手机,躺在床上先查看了微信,把昨天因为”“太早睡”没来得及回的微信留言回了,又看看错过的朋友圈……

翻了个身。

浴室的水声还没停。

实在没东西可看了,卫枝摸上了隔了一天没打开过得微博。

然后震惊地发现,因为那条角度离奇的“官宣视频”,她掉了大概二、三千的粉。

……………………这他妈就很离谱,她又不是滑雪po主,一夜之间居然有人被她的滑雪姿势丑到脱粉?!

大清早的,在单崇去洗漱的时候,卫枝捏着手机坐在床上,人都不好了。

看看手机又看看紧紧关闭着、传来哗哗水声的浴室,她开始考虑要不要喊男朋友赔钱——

或者喊老烟赔钱。

或者喊背刺赔钱(……)。

反正教过她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一脸蛋疼的打开私信,在一堆“太太,今年准备去崇礼你推荐个滑雪教练吧”的普通内容里,出现了那么一两条不同寻常的给予了她答案:居然谈恋爱,有没有素质啊,取关了。

点进去一看,性别:男。

卫枝:“……”

于是十分钟后,单崇洗漱完擦着头发走出来,就看见他的女朋友捧着手机窝在被窝里,一脸震惊,听见他的声音抬起头,举着自己的手机:“我居然有男粉丝!”

“背刺哪里不像男人了?”男人的语气轻描淡写。

“不是,你没懂我的意思——我居然有那种因为我官宣了脱单骂我没素质然后脱单的男粉丝!”卫枝一脸“妈妈我出息了”的表情,“这不是女爱豆才有的待遇吗!”

单崇停下擦头发的动作,弯腰凑近她手机看了眼——

男粉丝骂的比较没逻辑也挺难听的,估计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被骂的阿宅太太本人却高兴的像是中了彩票。

男人伸手替她关了私信界面,想了想刚想问她要不要开个小号帮你骂回去,这边的胳膊上吊上来两只白嫩的爪子……

小姑娘扔了手机,顺着他弯腰的姿势一下子攀附上来,摇晃他的胳膊:“你官宣那会儿掉粉了吗?”

单崇想了想,他发了几条关于卫枝的,人气都很旺盛——

不少圈外的都来吃瓜磕CP,每次都是迎来一波涨粉大潮,他哪知道是不是有人因为这个取关……

他也没仔细看。

也不会有人KY到跑到评论区骂他谈恋爱啊,那不得被正义群众骂死,这圈子就那么大,想社死不成?

而且,说他高傲也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罢,他没怎么注意过粉丝数这个东西。

于是任由小姑娘挂在自己的胳膊上,男人摇了摇头,刚想说“没注意”,挂在胳膊上的人手一松,落回了床上。

裹在被窝里的人踢了踢被子,骄傲地“哼”了声,说:“我掉了好多粉。”

“?”

单崇犹豫了下,头一次有点儿没拿准她什么意思——

要是她哭哭啼啼的,倍感委屈,他可能就开始自我反省自己是不是那什么,占有欲太强,屁事太多,阻碍人家小姑娘事业蓬勃发展了……

但是她语气听上去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那一声“哼”,骄傲的像是她刚拿了漫画届的诺贝尔奖。

“什么意思?”他问。

就听见她“噢”了声,说:“你不行。”

“……”

站在床边,男人掀了掀唇角,露出森白的牙——

就跟用脸打出一片天下的大明星面对黑粉骂他是个丑逼一个反应,根本无所谓还带着一点“你是不是眼瞎”的蔑视……

懒得跟她废话这些有的没的,拿手机看了眼时间,男人垂着眼,对被窝里的人淡道:“起床了,还往被窝里钻。”

“我现在是女爱豆了,”被窝里的人就露出一个光洁的额头,大概是因为没露脸,所以她说话也很不要脸,“跟我说话客气点噢,要用‘请‘,给你机会再说一遍。”

“……”

她没骄傲够一会儿,盖在身上的被子被掀开了。

穿着牛仔裤,赤着上半身的男人将她从被窝里拖出来,扛肩上——

小姑娘尖叫了声,腰折叠着挂在他的肩头,白嫩圆润的脚趾找不到受力点,在他腹肌上乱蹬,指甲盖搭在他敞开的牛仔裤裤腰纽扣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

最后她的脚踩在他的胯,好不容易以不怎么优雅的姿势找着受力点,身上落下来个大手,“啪”地拍在她圆滚滚的屁股上,拍得她整个人往前拱了拱。

她双手在半空舞了舞,一把抱着他的腰:“我为你掉了二、三千的粉!你怎么还这个态度!”

“我怎么看你掉粉掉的挺开心的。”

“那掉都掉了不找个开心点的角度,难道还哭吗?”

她的脚在他胯和腰窝处打滑,又蹬了两下——

她没站稳。

倒是给他火给蹬出来。

说来也是奇怪,大家都滑雪,别人都是一身伤要么就是一脚薄茧,她倒是屁事没有,从学会穿板开始除了穿新雪鞋磨脚被人骗进公园摔了一回,后面把“安全无伤”四个字做到十成十……

这脚嫩的让人怀疑她到底好好上课、好好在滑不。

单崇没说话,在火彻底冒上来变得不可控前,抱着她进了浴室,无情地塞进淋浴间,完了转身离开浴室。

里面的人打开门,小尾巴似的追出来,探了个脑袋,乖糯糯地问房间里的男人:“一会儿你送我去机场不?”

“送。”

“真的?”

“不然天没亮我起来去开压雪机?”男人无语道,“雪场还四个小时才开门。”

“噢。”

从浴室门缝里探出来的脑袋“嗖”地缩了回去。

……

单崇都说送了,卫枝理所当然以为他开他那辆小破车送他们去机场,所以洗完澡磨磨叽叽半天,这才约了姜南风、姜潮在酒店大堂等。

等她们两人拖着行李出门,这才发现那辆熟悉的、整整一个雪季没洗澡的北汽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口。

卫枝茫然地回头看了眼身后,身后站着显然是刚刚和她一块儿从房门走出来的车主人。

等她回过头,驾驶座的门开了,从上面跳下来个还吊着胳膊的年轻人,冰天雪地的,他站在车旁边远远地看了他们一眼……

今年崇礼雪不少。

昨晚从半夜就开始下雪了。

这会儿雪落在他肩膀上,他一动未动,跟雕像一样,发丝都被染上了一点儿白时,他才转身,自觉地爬上了后座。

卫枝眨巴了下眼,难以置信地问:“他怎么挂挡开出停车场的?”

没人回答她这个问题,她只好扭头看姜南风——

其实是想说要么咱们打车。

然而万万没想到,姜南风这会儿做了个她可能初中二年级开始就不太会做的动作,她显得有点儿稚气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垂下手,盯着那辆脏兮兮的车后座。

……好像也没有要掏出手机打开打车软件的意思。

卫枝拿不准她什么意思,只好去看单崇,面对女朋友沉默的目光,单崇可能也觉得有点儿心虚,于是言简意赅地说:“五个人,挤挤正好。”

这个人平时话不多,心虚和强词夺理的时候,话就更少。

等放好了行李,单崇上了驾驶座,卫枝爬上副驾驶座,齐刷刷地回头——

老烟蜷缩在后排角落里没吭声;

姜潮和姜南风站在车下面,显然是在为谁坐中间而进行无声的讨论……

最后姜潮把亲妹一把推上了车后座,关上了车门,说五个人挤,他打车走。

卫枝第一反应是,没想到姜潮这么懂事。

等车里安静下来,她品出了气氛尴尬得能滴水的氛围,她开始后悔自己没跟着姜潮一块儿打车走。

看了眼单崇,她直接掏出了自己的蓝牙耳机。戴好。

单崇心理素质一流,垂了垂眼,发动车就走了。

车开出去大约五十米,在姜南风主动开口“你也赶飞机啊”,老烟短暂笑了声“你看见我行李箱了吗”时,卫枝默默地把手机里在放的音乐调到了最小声,目视前方,面容淡定从容。

“大清早不睡觉干什么呢?”

“你说呢?”

这几天上老烟课的学生应该挺苦的,他们可能闭上眼都以为单崇转行跳平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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