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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让自己遇上,又帮拉何二来回来到村东外。村医王利平决定好人做到,帮苏纯月把儿子何二来入土为安。

可是村医王利平低估了人的潜能,苏纯月拔着架子车出到后院的巷道上。不但拔的速度很快,而且竟然不用歇,她都能把架子车拔到村东外的荒地上。

村医王利平不能不叹为观止,这人呀一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潜能啊?!

“我的乖儿子呀,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马不停蹄拔着架子车到村东外的荒地上,果然看见荒地上停着自己家那辆手拖拉机。

儿子何二来头破血流,挺尸一样,一动不动躺在手扶拖拉机车桶上,苏纯月便扯起嗓子哭了起来。

她边哭边诉道:“我的天呀,都说是那蔸草就会有露水来养的!老天爷你这是怎么了,真的不想让人活了吗?把我儿子给杀了,叫我一个瘫子还怎么活?你干脆把我也给杀死了吧!”

苏纯月扯着尖细的嗓子哭得悠悠长长,悲悲催催,凄凄惨惨戚戚,那凄怆的声音回荡在村东的旷野里。便是石头人也应落泪,更别说人了。

村医王利平最听不得女人哭,更别说苏纯月哭得凄凄惨惨戚戚。

他不由得心里一酸,马上眼睛就潮出了泪水。他用手抹了一把眼睛说:“纯月姐,现在还不是哭泣的时候……”

可是村医王利平才说出“时候”两个字,但见苏纯月用头就撞向手扶拖拉机车桶。

由于手扶拖拉机车桶太矮,隔着架子车她撞不到手扶拖拉机桶上。苏纯月便改为拿头,撞在架子车的双杠上。

她撞了双杠的这边,又撞双杠的那边。撞得双杠嘭嘭响,一副寻死的样子。

男女授受不亲,村医王利平不能,也不敢上去搂着苏纯月,不让她拿头撞架子车的双杠。想起无良法,他只得把之前还没说完的劝慰话接着说下去。

“纯月姐现在还不是哭泣的时候,你得节哀顺便,马上给人去叫村上人来安排孩子的后事!这样让孩子,就这么躺在车桶上,也不是个事嘛!”

可是村医王利平不说劝慰的话还好点,他越说劝慰的话,苏纯月不但不听还把双杠撞得更响。

村医王利平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上来得苏纯月的头就搂。

“别搂我的头,让我死在这吧!儿子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用?”苏纯月挣扎着说,鸟之将死其言也哀。

“让你死在这里,好死不如赖活着,没听说吗?”村医王利平问。

“一直都靠儿子去外面做事,家里才有活路。现在儿子都没了,我一个瘫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活得成吗?”

“就算是活不成,警察都去走访调查了。难道你也不想知道,是谁把孩子给打死的吗?”

“知道又怎的,反正儿子也活不过来了。你就让我死吧,和儿子死在一处我也心甘!”苏纯月说完,拼命挣脱王村医的搂抱,拿头又撞向车杠。

知道再怎劝也劝不了一心寻死的苏纯月,村医王利平放开她说:“撞吧,撞吧,我再不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