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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装修的工人开工之前, 林雨桐和四爷把两个姑姑和小叔请到外面,吃了顿饭。一则,自家和小叔背后操作把老宅倒换到手里这事, 得跟两个姑姑交个底。二则, 对于小婶,也该叫小叔给漏个口风了。这个时候再不说, 回头装修好了, 小婶得恨死自家, 甚至记恨小叔,觉得这是自家算计的好的叫她钻套子呢。

其实真没有。

想过买别的跟她换一下的,甚至巷子里头那一家,因为那个楼不盖在正院子上, 院子里的空地比较大,叫小叔家住, 两个儿子, 可以在院子里另外盖一套。

可这些话再说出来都没人信。等发现老宅兜兜转转的, 跑自己手里了,小四婶必然不肯罢休的。

林雨桐也正好问问大姑,“我是想还原的,奶奶说的我到底是没见过,到时候您帮我看看, 哪里还要再改。”

夏文心一肚子对弟媳妇的不满, 被这么给岔过去。

夏文荟那嘴可就厉害了,“出国这也是大事,要是用钱, 回来商量就是了。这么一大家子凑也能凑起来的。将来他们有了再还就是了,咱还能催着人家还债呀?当年那情分咱记着呢……卖房子?还算机灵, 知道不能卖给外人。可那么一大笔钱,你媳妇把钱交到谁手里了?要是借,就叫她侄儿回来,打了欠条,算是有这一码子事。钱也要交到借钱那个人手里,要不然这算什么?你媳妇把钱给了她父母,她父母把钱给了儿子,儿子又把钱给了孙子。到头来,她侄儿跟她之间有什么直接的债务关系吗?这就是全凭良心了。有良心了就还你,没良心了干脆不认。人家是爹妈手里拿的钱,算债务吗?人家爹妈也是从他们的爹妈手里拿的钱!到了你们这里,说是你们孝敬给你岳父岳母的,你都没辩解的余地。到时候老人年纪大了,没有偿还能力了,将来怎么着呀?逼老人还钱呀?”

二百五,这不跟白送一样吗?

夏文茂不知道这一点吗?太知道了。他给二姐斟茶,“先消消气!”

气消不了!

夏文茂不疾不徐的,“其实老两口跟之前一样,跟我们一块好好过日子,消消停停的,我觉得养着岳父岳母,也是应当应分的。便是岳母当家,我也没其他想法。可自从去年,我这升了一级。手里有了批条子的权利了,我那老岳父可就不甘寂寞了。他要单位那房子,我要打个电话,那房子早给他们了。可我不敢呀!他是什么人的请托都敢收,什么事都敢应承,也还总有你不能拒绝的理由。手里沾了钱的岗位,最怕的就是这个。咱们家没人伸手……”元民那个压根就算不上,对方也没占用国家的资源,做的都是私人的生意,可自家这老岳父可不一样了,自己批了条子,他转手高价就往出卖,“……这些事我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想好好谈谈吧,可身份不对等。他是长辈,是有恩于我的长辈。坐在那里只要忆往昔,我就没法说话了。要这么着下去,我能落个什么好?”

那你们两口子就要沟通呀?要让你媳妇跟她父母谈谈。她才是跟你捆绑的最牢的那个人。

“怎么会没谈呢?”夏文茂犯愁的就是这个,“一直没跟她父母分开过,什么事都靠爹妈拿主意。她是习惯了,她父母也习惯了。”别管多大,在父母眼里总是孩子。同样的,别管多大,到了父母跟前,能靠的上的时候就懒的去费劲,反正有爹妈呢。人都是如此的!她也不例外,“我这前脚才露点口风,她后脚就原原本本的跟她爸妈说了……”没一点隐私。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受父母的影响更深一点,认为:“那有什么大不了的?权利不用过期作废!能用的时候趁着热乎赶紧的。谁现在不是这样呀!能捞的一个劲的捞。你就是太老实了!”

然后又把她父母告诉她的那一套原原本本的搬到了自己面前。

夏文茂苦笑连连,“那些钱要是还,咱们接着。要是不还,那就不还吧。我就真当是还了当年的那点恩情了。再则,我也想把她父母跟她分开。人一分开住了,兴许能好些。再就是,我岳父没法插手我工作的事了,再要给人请托替人办事……他不好意思张嘴了。我把恩报了,他张嘴叫我办事就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钱和前程比起来,当然是前程更重要了。

这事今儿要是不说,林雨桐和四爷都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么些事呢。

林雨桐就道,“是不是要是您不去要奶奶的那些私房,回头也怕那边逼着您给谁办事?”

说到点子上了。

夏文茂头疼,“听说有人找上我那老丈人,说是只要帮忙批个条子,其他的任何事都好说。”

这任何事里包括在美国给买个落脚的地方。

林雨桐倒吸一口气,怪不得之前买房的时候夏文茂一脸的苦大仇深。今儿要不是林雨桐问,这么大的事他还压在舌根下面没打算说那么具体呢。

在这样的背景下,夏文茂的选择无疑是最妥当的。

夏文荟没法再说别的,“你现在住的地方宽敞吗?要是不够住,我那小院还闲着呢。”

夏文茂不能要,“我不怕挤,就怕宽敞。”

挤点好,挤了老丈人和丈母娘就不用跟着一块住了。住的宽敞了,别管谁的房子,都有理由跟着一起生活。

夏文荟点点头,那也罢了。然后又给桐桐和四爷道,“这事瞒着你爷奶和你爸,我们知道。回头装修的时候我们抽空去看看。”说着又问起四爷跟人合伙做生意这个事。

林雨桐就笑,“要不是做生意挣了钱了,也不敢说装修。”

不装修,就不用兴师动众的把人请出来郑重的说这个事。

这个事过程不复杂,也谈不上曲折,就是有点闹心。但这闹心的结果还不错,对于夏家来说,小叔来说,暂时摆脱了困境,房子也没落在外人手里,这个结果是好的。

小叔回去的时候就很晚了,小四婶就免不了问,“又应酬了?”

“没有!”四叔就道,“跟桐桐和元民在外面吃顿饭。”

小四婶就嘟囔,“这是叔叔当官婶婶不当官,所以请了叔叔没请婶婶。”

小叔皱眉,“那俩孩子做事一直周全,没叫你是怕你尴尬,你倒是挑起理来了。”

我尴尬?我有什么可尴尬的!

小叔就抬眼,“你也不想想,那两口子帮着白家老太太照看房子,隔上一两周要过去一次。咱们这房子卖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们来来去去的,能不知道?”

小四婶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道,“问你了?”

“问了。”小叔靠在沙发上,“那房子他们加了价钱,高价又给买回来了。”

小四婶愕然,“真的?”

“嗯!”

小四婶一喜,“那……”

“那什么?”小叔睁开眼,“侄女买的房子,给你住?”

小四婶心虚了一下,“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着他们在县城,房子总也要人料理的。咱们住过去,也是照看的意思。这别管多好的房子,没人住了就没人气,没人气了房子就破败了。”

小叔轻哼一声,“她想重新装修,装修完了爸妈住过去……”

小四婶‘哦’了一声,转身挂衣服去了。等衣服挂上了,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回头就问说,“这又是高价买房子,又是折腾装修的。这两口子也是拿工资的,从哪弄那么多钱来?”她上下打量男人,“合着我爸求你办事你不答应,回头你侄女婿就能办是不?”这要不是倒卖批条,上哪挣那么些钱去?

小叔愕然:“你怎么会往那个方向想?”

难道不对!

小叔耐着性子,“不对!那小两口可没求我。元民自来就能折腾,这有什么可稀奇的。你之前不是说你们那个单位谁家的儿子跑苏国那条线,赚了多少多少吗?你觉得元民比那小子差了?”

小四婶不说话了。

小叔摆摆手,“不用借我的面子,现在好些厂子的领导,还来找我,叫我给他们搭桥,要来认识认识元民。说是年前他给制药厂拉了一批订单,库存清了不说,赚回来的还是外汇。现在什么肥皂厂,工装加工厂,乱七八糟的,能找上来的都找上来了。别人卖不出去的,他能卖出去,这就是本事。你是觉得我有本事给他拉苏国的人买他那些库存货?”

那不能!

“这不就结了吗?”小叔看了她一眼,“我也跟他们交代了,我说别叫爸妈知道咱们卖房子的事。就说我觉得住在洋楼里影响我的工作,所以将房子过到桐桐名下了。之前钱,咱们把钱收了,但是你侄儿留学,你把钱借给你哥哥嫂子了。爸妈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两个姐姐那我也说了。都是这么个说辞,你自己别露了就好。”小四婶应承着,嘴上却问,“都没少骂我吧?”

“骂你做什么?”小叔就道,“你们家确实对我有恩。报恩而已,这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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