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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分家之后,她们的日子过的和以前一样,倒是省下一大笔钱,这笔钱窈娘拿出其中三之一二专门给沈临风应酬所用,如此还比以前省两成的银钱,再有她夫妻二人的私房都非常丰厚,日子其实是过的比以前好的。

毕大舅母拿了这五十两之后,日子算是过的颇为滋润,也有一阵子没有上门来了。

窈娘却开始害喜起来,吃什么吐什么,简直是吐的昏天暗地的,人的身体不舒服,愈发懒得出门,要一心养身体。几房的妯娌也都过来探望,王氏见窈娘躺在床上时梳着垂挂髻,后面的头发都披散在脑后,特有一种年轻少妇的美感。

“你还好吗?害喜可以多吃些梅子。”清大奶奶好心提着建议。

邵氏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吃些梅子就好了。”

窈娘笑道:“我们大爷已经找龙太医要了不少害喜的吃食来,我这里就有酸枣儿,只是我又不太爱吃酸的。还在太医说,平日吃的清淡些,没多久就会过了这个时间的。”

清大奶奶笑道:“原来你们是早就请大夫看了,我们就不多嘴多舌了。”

“话不能这么说,你们能给这些建议我也是好的,说起来我母亲也是在去年诞下孩儿,只不过她如今不在我身边,你们的这些经验对我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窈娘道。

邵氏惊讶:“颜夫人生了个孩子?”她是见过解氏的,虽然驻颜有术,但能生出颜景昭那么大的儿子来,肯定年纪也不小了,没想到还能生孩子。

“是啊,听闻极其聪颖伶俐,我父亲常常抱在膝盖上教他读书。其实我母亲这个年纪生我弟弟也很好,我们小时候父亲要走仕途,母亲又是年轻的媳妇没功夫带我们,现下他们都能陪着我弟弟了。像我侄儿如今就是,我哥哥外放,嫂嫂一个人在家带孩子。”窈娘道。

清大奶奶原本是极其嫉妒的,但听了窈娘的话也是松了一口气,那颜夫人都快四十了还能生孩子,自己不过二十岁,可是年轻的多,好好养身子以待来日。

人家颜夫人还只是兼祧之妻,自己还是正室呢。

韩若华道:“嫂嫂福气好,你母亲福气也很好。”

“什么福气不福气,凡事顺其自然,我前两年也没有身孕,原本焦急如焚,后来不想了,反而怀上了。凡事不顺应天时,总要干预,未必是好。”窈娘笑。

韩若华听出来这话说的是清大奶奶,可颜氏为何要敲打清大奶奶呢?

其中机锋清大奶奶听懂了,自己做的事情自以为瞒的很好,实际上窈娘是在告诉她,她做的事情自己都知道,只不过没有侵犯到她的利益,她没有说出来。

瞬间清大奶奶想起二夫人的亲戚游大被射成筛子,整个人都清醒了,颜氏可不是好惹的。

窈娘见清大奶奶的神情,故作不知,反而道:“我这头一胎什么都不懂,所以平素就不怎么出门,只管养胎,还请你们多担待。”

那几位自然都道好,但她们都是贵女出身,对窈娘的语气略有不满。

又听外面的人的进来道:“大奶奶,今日亲家老太爷要过来用饭,大爷说让您吩咐厨房多添几个菜。”

“好,我知道了。”窈娘笑着。

都说颜老尚书很宝贝他这个孙女,常常上门探望,如今一见果不其然。

除了颜迈之外,沈临风特地让人送上百香果来,下人切开来,窈娘一闻就心情好了许多,没有反胃的感觉。她笑道:“这个比酸枣和梅子的味道还好,香香甜甜的。”

清大奶奶知道窈娘不仅背景深厚,且本人更是个硬茬儿,就不再多说什么。说起来,她也不可能做无本的买卖,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她是很清楚的。

因为这个颜氏不像邵氏好糊弄,不管你说什么,她总有许多说辞,仿佛说的比你还有道理。甚至有时候还引经据典,主打一个根本不听,不管你辈分多高经验多足,她过分的有主意,甚至某种程度完全把自己当女王看待。

这样的人就很难被人说动,甚至她还反过来盯着你。

妯娌们纷纷离去,窈娘又闭目养神。

而沈二夫人这边依旧沉的住气,毕家却已经突破了,沈临风故意让一个妇人在毕家附近赁了一间屋子,此人和毕大舅母相交一年多,常常请她喝酒。二人年纪差不多,那人常常假意在一起喝酒,抱怨儿子抱怨婆婆小姑子,甚至常常吐槽小姑子,这正好对了毕大舅母的心思。

就在今日,那人和毕大舅母一起又在一处吃酒,席间,那人道:“您那小姑子可是那么高的高门,不像我那小姑子看着体面,其实不是个东西。以前我都没跟你说呢,她们家发达了,就和人家争田,你可知道她们为了抢夺人家的田,把人家一家老小都逼死了,还让我们夫妻替她擦屁股。坏事儿就想到我们了,好事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我,去年灾年,我就要点粮食,她还把我赶出来了?后来还是我家那个上门,讨了一袋米回来,跟我的小姑子比起来,你们什么都没做过,你那小姑子还赏点钱给你们,算是很好了。说实在的,你们也自觉一些,又没帮她什么,日后就别上门讨钱了。”

毕大舅母气道:“你说什么?我没帮她什么,不,你胡说。我那小姑子可狠了,自己儿子死了,就买通下人害大伯子家的儿子,那孩子又聪明人又好看,只不过日日两个女人操,之后又开着窗户,数九寒冬吹冷风,还吃助兴之药,小小年纪马上风了。她还不是让我们夫妻帮她把那两个丫头弄死,我们俩可不敢造孽,实在是下不了手……”

气完还打了个嗝儿,那人笑道:“别说这些了,我们先喝酒,你这一回去,什么儿媳妇孙子又缠着你。”

毕大舅母其实说完瞬间清醒,但想起这人只知道她们有个当官的小姑子,也不知道是谁?况且她一个小商人也不敢如何,因此又放下心来。

若说以前是猜测,沈临风不好直接逼问,但现在她自己说出来了。

窈娘收到风之后,就告诉了沈临风,现在沈临风便把整件事情写好寄回了吴兴家中,还证实了那两位丫头没死。

吴兴

沈夫人这几日闷闷的,前些时候接到京中来信晕倒了一场,沈老爷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周妈妈端了胭脂粥进来道:“您总要吃些,老这么下去,眼睛都苦瞎了。”

羿哥儿若是长大了绝对是那样,帽插宫花打马游街,那么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就因为她一时不察,让儿子死了。

“我不想吃,没什么胃口,你放在那儿吧。临风这也是生我的气呢?信中说送画给我们夫妻,让我们查查临羿的死因,什么死因?这是要丢脸的,我不想让他哥哥死了都不得安宁。”沈夫人想儿子还是太年轻,不知道有些事情说出去,别人只记得马上风,临羿的名声就会荡然无存。

周妈妈道:“大公子哪里有您知晓呢。”

主仆二人正说着,就见沈老爷走了进来,周妈妈赶紧退了出去。

沈夫人道:“你这几日去哪里了,也没见到你的人?”

“我收到临风的来信了,他说他偶然听到毕大舅母说起咱们临羿的死因。这是信,你看看吧。”沈老爷递给沈夫人,脸色一直沉着。

当年他在外做官,听闻大儿子死了,一夜鬓发都白了一半,但也只埋怨自己儿子慧极必伤,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内情。

“二弟妹?怎么会是她呢?”沈夫人只觉得无法置信,“我记得有一年临羿出水痘,她是唯一一个留下来和我一起照看的。”

沈老爷道:“那只能说明她对自己更狠,若不然你怎么会事事都信任她呢?毕大舅母都说了,要不然临风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信。”

沈夫人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分明那般喜欢临羿,我和她作为妯娌,从未红过脸啊?”

沈老爷冷笑:“你还看不明白吗?临风信上说的很清楚,她儿子高烧死了,当年你请了不少大夫来府上,以至于她的儿子无人关心,她记恨于你。故而,就要害了临羿,临羿那么年轻,正是我们家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却毁于后宅女人的身上。”

沈夫人脑子已经反应不过来了,她的确有私心,对自己的儿子更关注一些,可是对侄儿们也是竭尽全力的照顾,从无慢待,邦兴死了,她也跟着难过了好几天。

“临风以前小时候反应科没有邦彦快,邦彦心眼子活泛,记性也好。若临风没有变化,你觉得我们家现在下一辈中最出色的人是谁呢?”沈老爷原本就是颇会断案的人,稍加分析就能推测了。

沈夫人跌倒在地,沈老爷道:“上次临风给我写信就说要查临羿的死因,我正在排查,没想到现在确定了,那两个丫鬟没死,我们得尽快找到她们,查明真相,开祠堂,定毕氏的罪,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好。”沈夫人想起儿子,死的心都有了。

可沈老爷道:“但她毕竟是老二的正妻,恐怕想要定罪并不那么容易,而且仅仅就凭两个丫鬟的指证可能也没法子。甚至那两个丫头还曾经是你的陪房的丫头,人也是你选的,她完全可以说是你在污蔑。”

常常断案,沈老爷非常了解流程。

沈夫人不可置信:“竟至于此?我如何会害我的儿子。”

“是啊,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亲亲相隐,还有为了整个家族着想。若是控告此人,那沈家所有的腌臜事情都怪在整个沈家人身上,临风也会没有威望,自己的哥哥被婶娘害死,自己的婚事被堂弟故意放人进来破坏?若只用家法处置,我也要取证,可能需要很久,这期间你就不要再信毕氏,也不要和任何其她人说起此事,以免打草惊蛇。”沈老爷警告道。

沈夫人常常收到清大奶奶的来信,信中常常问候她,比自己儿媳妇亲近多了,还会告诉自己上京的大小事,没想到丈夫也知道此事,她瑟缩了一下:“我知道了。”

见她这样,沈老爷也是心软,妻子曾经是他救过的小女孩,性情天真烂漫,自小就是如此,可是待人没有坏心,那么多年她在外做官,都是她看顾家中,尤其是对自己的爹娘恭敬有加。

“你知道就好。”沈老爷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