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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越沉默几秒,道:“万一,失败了……”

怡妃淡淡道:“从踏上这条路的那一刻开始,就该有失败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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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南城门外,五里之处。

夏赴阳策马在曲渡边身侧,十分不满,“你还让叶连泱来,是不是看不起我。”

曲渡边:“……你一个镇北大将军,来这里,不知道的真以为我们叛乱。”

夏赴阳:“我不管,叶连泱被我打晕了,他还是老老实实在北疆待着吧。”

奚子行看着他俩有一句没一句聊天的样子,心里微叹。

离开不到一年,就又回来了。他身边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这次回来,他可能就彻底走不掉了。

前面的那座京城,越来越近。

灰色的城墙,巍峨庄严。

徐劲凝视着。

他或许在想,幕后真凶终于浮出水面,丧女之仇可以得报。

曲渡边也在看。

他在想十四岁那年,方太傅和他说过一句话。

发生在湘河水灾之前,方太傅告诉他:[……有时候看似身在局外,其实已然身处其中,如何也逃不脱,性格使然,命运使然。]

从那之后的每一步,他好像都在印证这句话。

他离开了这座城,以为是结局。

却不知道从他承担原身因果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会再次回来。

三千勤王军兵临城下。

京西的城门上,士兵林立。

守城将领站在城墙之上,喝道:“永王殿下!”

他望着曲渡边身后的三千士兵,目光又扫过徐劲,神色凝重非常,“敢问永王殿下没有帝令,为何前来。”

曲渡边抬头:“我此番来京,只为杀一人,清君侧。”

守城将领:“陛下身边有何奸佞。”

曲渡边缓缓道:“怡妃,乃前朝皇族之后,汤一粟亦是怡妃手下,她所做之事恶贯满盈,今日入京清君侧,谁若敢拦,本王亦杀之!”

守城将领瞳孔一缩,“什么?怡妃是前朝的人?”

周遭士兵议论纷纷,“若怡妃是前朝的人,那太子殿下岂不也是?”

“这是真是假?”

夏赴阳:“如何有假?证据确凿,若是不信,我等在此,静候朝中诸位大臣前来查验。”

守城将领:“夏将军,你是镇北大将军,不在边境任职,没有命令前来京城,是大罪!”

夏赴阳:“如果勤王也算大罪,由尔等定下便是!”

守城将领忽的退了一步,抬了抬手。

“开城门!”

徐劲微微眯起眼。

城门打开,守城将领下来,到曲渡边身侧,低声道:“我乃大皇子亲信,殿下去岭北前交代,若七皇子有事,我等务必遵从。”

曲渡边:“私开城门,是掉脑袋的罪。”

守城将领道:“诛杀奸佞成功,我们就是有功。”他伸手请道,“末将信您。”

曲渡边 :“不会让你白信。走。”

他带兵进城。

城中、街巷,空无一人,只能听见他们身后兵甲列队行走的声音。

百姓们早就躲了起来。

他们入京的消息飞快传开。

有眼色的官员在下了朝之后,连衙门都没去,早早躲进了府门装死。

虽然说上朝的时候,三位辅政大臣和明亲王还算镇定,但——

苍天,带兵入京的是谁?

那是昔日的北疆镇边石碑持剑侯徐劲,现如今的镇北大将军夏赴阳,以及战功赫赫,第一个封王的永王殿下。

他们在西城门前说的‘前朝遗族’那番话也传开了,涉及到前朝。当朝太子,竟然和前朝扯上了关系?

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们这群小官谁敢掺和,弄不好就是诛灭九族的事情。

还是躲躲好。

夏家。

夏宏站在自己家里的小院中,眉心忧虑。

他身后的石桌上放着一把剑。

王氏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怎么,你还想杀了你儿子不成?”

夏宏哼了声,道:“喊着勤王的口号,谁知道他跟着永王来干什么!擅离职守,本就有罪。”

王氏:“永王不是胡来的人。”

夏宏:“我只遵陛下守护皇城的圣令。”

语罢,他直接拿上了剑,一瘸一拐准备出门,王氏柳眉倒竖,“夏宏,你今天敢出门,就永远别回家!”

夏宏毫不停顿,“平皇城乱,乃是我的责任,就算是父子之间刀兵相向,我也不会犹豫。”

然后他盯住前面的台阶,狠狠一崴脚,夸张地噗通摔到在了地上。

“哎呦——!”

王氏慌忙上前:“夫君!”

她快速跑过来,将夏宏扶起,呀了一声:“这条腿也瘸了。”

王氏左右招手,把看呆了的下人们喊过来,“快点啊,来个人,帮我把侯爷扶进去。”

“哦哦哦来了夫人。”

王氏把夏宏架起来,后者朝她眨了下眼睛。

王氏:“……”

夏宏:“放开我,就算是两条腿都断了,我也得问问那逆子,到底在干什么!!”

一边喊,一边心想。

永王那孩子他绝对信得过,前朝余孽的事多半是真的。既然如此,他去那里碍事干嘛?他又不是有病,非要和自己儿子交手,早就打不过了,交手多丢人。

退一万步讲,就算最后不是前朝余孽,闹误会了,他演这一场,也能保住夏家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