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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会议上, 俞笙怼得老父亲以及一众海外高层哑口无言,颜面尽失。

一时间谁也没想出措辞来反驳。

俞笙说得也没毛病,秦星羽自打十七八岁起, 就已然成为时尚界的宠儿,各大国际时装秀、金九银十杂志封面,连年从未间断。

是时尚圈与娱乐圈公认的衣架子, 一线奢品代言拿到手软的类型。

如若他也穿不出效果的服装, 那确实是没必要做了。

小俞总不留一丝商量余地, 提前结束了会议,借着难得片刻的闲暇,没直接回自己办公室,而是闲逛到红豆影业那边去了。

隔着那透明玻璃门,他一眼便看见秦星羽、安辰以及另一位副总的身影。

其中安辰还叉腰站着, 情绪激动地指着自家艺人开训:

“秦星羽我跟你说, 你这年度计划不能这么定,咱得考虑考虑实际执行啊!景小延团队这下半年的电影和综艺都没问题,可冯曳那边, 真不一定能接着戏拍,我也知道他着急挣钱还钱,但他这到底也在公众眼前消失了这么长时间, 复出不也得一步一步来么?”

秦星羽微微抬起手, 想要比划点什么, 被安辰打断了:

“还有啊,那练习生也别整这么多场公演了,一场足够了, 这唱跳的基础是真不行, 比你们那个时候差远了, 现在的孩子们啊……”

隔了一阵,秦星羽总算把刚才没表达完的手语,给比划出来了,意思是他去带。

无论练习生的公演,还是兄弟的资源,他都愿意带。

安辰一听更急了,安大碎嘴子简直就是机关枪上线,突突突地完全停不下来:

“小羽你听我说啊,咱先不说你带不带得动,就你给自己定的这个目标,就不合理!演出我今年不可能给你接!几个主治医师都不让你练舞,你那片子诊断也在那摆着呢。还有,韦大夫那边的治疗周期达标了吗?能减药吗?咱不能拍脑门决策是不是?”

秦星羽想说他不是拍脑门决策,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但他一时半会表达不出来。

这一年多以来,他吃了不少语言障碍的亏,他手语又不利索,即便是跟自己人交流意见,也多数时候词不达意。

辰哥小机关枪仍旧上了头地往外突突:

“你今年就这么几件事,一个配合治疗,再一个配合把跟周亦承那官司打完,咱不能这么给自己瞎定KPI啊,人家几位领导……”

说着“几位领导”时,安辰特意看了一眼一同开会的那位副总。

当然他辰哥的言语中,可不只包含了这位副总,还包括没在场的景小延经纪人、冯曳经纪人,以及练习生负责人等等。

“几位领导也得拿年终奖不是?咱这新公司头一年,不能把目标定太高了啊,咱是看哪个同行不顺眼,要卷死他们还是咋地?秦星羽,你以前就这么卷,我可知道你,咱不能现在当老板了还这么卷啊,咱得给底下的人留条活路不是?”

安大经纪连珠带炮地给自家艺人、同时也是自家老板一顿说,连身旁的副总都不敢接茬。

秦星羽没再试图解释什么,而是闪着那对漂亮的大眼睛,眨啊眨地淡定听训。

他经纪人就这样,训完了他该干啥干啥,活照干不误。

开了一道门缝的走廊里,俞笙实在是听不下去,推门进来了,锐利凌冽的目光浅浅扫了一眼安辰,沉声质问:

“你平时就这个工作态度?”

安辰一听,完蛋,他训自家艺人又被小俞总抓包了。

辰哥心里苦,他也知道自家这小孩训不得、骂不得,平日里也不敢说什么重话。

今儿这不是一着急激动了么,不过眼见着让俞笙抓了把柄,他也得为自己辩解一番不是?

“这怎么就扯到工作态度了呢?我们几个就事论事,俞笙,你过来评评理,你看看他这工作计划都列了啥,你是当老板的你知道,哪有这么定KPI的?”

俞笙余光扫见了此刻正放在桌上的工作计划表,拿起来仔细看完了,淡定交代:

“按这上面写的办。”

安辰整个人都懵了:“哎,不是……”

眼见辩解无望,安大经纪愁得直摸脑门,他怎么就跟了这么个卷王老板,还是一对儿!

交代完工作,俞笙缓缓俯下身,双手撑着秦星羽那张高背旋转椅的扶手,目光深邃凝视眼前无辜又茫然的精致少年,压低了声音,却不容置疑地一字字开口:

“演出跳舞不许去。”

意料之中,换来的是对方抗议的目光。

秦星羽自来都是这样的性子,他自己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就如同此刻明知道自己这幅身板,已然伤得连路都多走不了几分钟,还非要练舞,非要上舞台,简直是不要命的节奏。

望着面前的人,俞笙微微出神。

秦星羽是属于身材比例完美的类型,修长高挑的身形,身高都长在了腿上,因而像此刻这么倚着旋转椅而坐时,看起来小小的一只,与这宽大的椅背显得极不相称。

尤其是此时映入眼帘的,是对方那双清冷笃定大眼睛中,不领情还倔强到底的神情。

“有意见?”俞笙反问。

知道对方是个半点也不受束缚的人,因而此刻的俞笙,也仅仅半是浅笑半是强势地逗弄着。

他太喜欢逗秦星羽了,谁让布偶猫般的冷清少年一逗就急,动不动就炸毛。

“有意见亲你。”

压低了只有对方才能听见的声音,俞笙在耳畔沉声警告。

出乎意料的,秦星羽半分也没急,甚至坦然迎上俞队长那双危险十足的目光时,少年令人欲罢不能的勾人唇角,还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浅笑。

那神色仿佛在说:亲就亲呗,老拿这个吓唬他,又不是没亲过……

看谁玩得过谁?

有那么一刻,要不是安辰和那位副总还在,俞笙差一点真的吻上去了。

秦星羽自来都这样,不让他做的事,他偏要做,不让他练的舞,他偏要练,也不知道是在跟别人还是跟自己赌气。

抛出年度工作计划的第二天,他便开始每日去公司的舞蹈教室独自练舞了。

年中没有什么适合的演出,他计划下半年亲自登台,带一两场练习生的公演。

尽管事实上,他的身体如今完全不适合运动。

舞蹈教室自己练了几天,他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身体,便已经不太能够行动自如了。

再加上夏天到了,他习惯于开空调,冷风外加运动,他膝盖和腰椎的旧伤这几天开始绵延不绝地疼痛着,连踩刹车和油门都觉得困难。

安辰管不了他,气得暴走,盘算着赶紧给他接点轻松的通告,把时间占满。

俞笙也悄悄地让韦盛将心理治疗和训练的课程,从每周两次改成了每周三次,每次还增加了一个小时,为的就是让他少练点舞。

韦盛私人医院的病房后院里,有个玻璃花房,花房里养了蓝雪花、紫罗兰、鸭掌木、绣球……多种植物,为的是平日里给一些重症精神病患者进行植物疗愈和识别用。

秦星羽情况最严重、任何人都无法靠近的时候,韦盛也是在这一片花房里,教他一点一点地学着辨认植物,恢复基本的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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