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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 秦星羽和俞笙离开居住了近两个月的小镇,携工作人员乘坐私人飞机回京。

从西南地区的边境往回飞,最快也要五六个小时的航程, 对秦星羽而言,时间着实有些久。

俞笙怕他身体吃不消,早在多日前, 便安排了私人飞机, 即便这里地处边境, 手续流程相对麻烦,但依然在小俞总能搞定的范畴。

此时,躺在俞笙的私人飞机尾部,那张软硬适中的小床上,秦星羽睡了一阵, 睡得原本还算安稳。

奈何迷迷糊糊翻身时, 被腰间再熟悉不过的酸痛给痛醒了。

茫然睁开那对水雾般的大眼睛,神智渐清间,脑海中忽然一个念头闪过:

近几个月来, 他每次乘飞机,几乎都在程度不一的腰痛中度过,以至于他甚至有些分不清, 什么时候是腰伤犯了, 什么时候是被俞笙这家伙坑的。

幸好他近段时间, 身体休养得还可以,跟俞笙做过几次后,双方也已经磨合得更加默契。

他虽然腰还疼着, 但明显比从前恢复得更容易了, 不至于影响几天之后的晚会彩排和演出。

飞机在缥缈的云海上空平稳航行, 俞笙扭头看着原本熟睡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还眨着那双清清亮亮的大眼睛,凝神望着舱顶的天花板,像是思考着什么复杂信息。

他从前座起身过来了。

驾轻就熟地在床边坐下,将手探进被子里,帮着床上的人小心翻个身,揉揉腰,问问饿不饿,渴不渴。

明明几分钟前,还因对新季度的工作成效不满意,而对飞机上下属冷脸的小俞总,眉眼间顷刻染上的温柔,仿佛换了个人。

秦星羽原本就腰疼难受着,这会儿看见始作俑者过来,刚醒而还带着些许倦意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眼前人身上。

俞笙被看得有点儿心虚。

“疼了?”

原本在被子里替人揉着腰的手,也不由自主放缓了力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手重了,给揉疼了。

“俞笙你有本事下次飞机上试试。”

冷冷盯着眼前的人,秦星羽想,对方应该明白自己指的“试试”是什么。

现在怕弄疼他了,前天晚上把他做到掉眼泪的时候干嘛去了?

虽然他当时掉眼泪的时候,其实不疼。

不料俞笙还真就扭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机舱尾部的内饰结构,在认真思量片刻之后,还特意起身比划了一下,从这小床到前舱座椅之间的距离,淡淡开口:

“回去之后就让人这里做个隔断。”

秦星羽大惊,一下子坐起来了,他就是吐个槽怼一下,谁要来真的了?

结果他这忽然一起身,用力过猛,以至于没能控制好身形,牵扯得腰侧一根筋痛的眼前发黑,差点没再次倒下去。

俞笙几乎是无缝衔接地,将人一把捞在怀里,轻车熟路地摸索上对方腰侧疼痛的部位,手法到位地顺了好几下。

蹙起刘海之下的那双清俊眉宇,秦星羽依旧疲惫昏沉,没什么力气地坐着,伏在俞笙怀里,这回是真没客气地,发狠用力咬住对方的肩头。

机舱里的暖风开得充足,对方只穿了衬衫,于是这一下秦星羽不但咬着了衣服,还实实在在地,咬了一口对方的衣服底下的皮肤。

意料之外,居然没听见俞队长说疼。

秦星羽耳畔,似乎还传来一声极低的、若隐若现般浅笑,以至于他茫然抬起头来,诧异极了。

俞笙就喜欢看对方气急败坏,又咬不疼他的模样。

秦星羽气得两道清冽目光,冷冷盯了上去,他刚才就是开个玩笑,逗俞队长一下,看对方那模样,还真要在私人飞机里装隔断不成?

凭什么只许俞笙逗他,不许他反逗回去!

回京后的几天,秦星羽和俞笙的双人晚会节目,进入为期三天的场馆彩排。

作为回归舞台后的第一场演出,秦星羽格外重视,尽管只有一首歌的表演,他和俞笙歌词一分,其实也就一人半首左右,但即便如此,也投入了全部精力。

除此之外,平台方更是相当重视,非但节目安排的是压轴,方方面面也照顾周到。对于两人合体登台的宣发,更是足足赚了一大波热度。

谁让这俩都是娱乐圈里,屈指可数的顶流,其中有一位还退役了,演出是看一场少一场,下次合作保不准什么时候了。

那晚,彩排完毕的场馆后台,秦星羽和俞笙已经连续两天,遇到了前来打招呼的数不清熟人,有晚会节目方,也有其他艺人朋友和团队。

而今秦星羽终于能够说话了,也能回答朋友前辈们的问题了。

尽管实际上,安辰不让他和太多人交流。

一是他精力有限,人多了、吵了容易累,再者也怕人们七嘴八舌什么都问。

当然,与他受到同等待遇的俞笙,也没好得到哪去,一样在后台被围得挪不动步。

尽管俞笙如今作为一线时尚品牌的年轻总裁,但在不少娱乐圈前辈眼里,也仍旧是那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少年。

一时间人们热情四溢地聊着,关于“想不想复出”、“恭喜开年新专辑大卖”,以及“什么时候还可以合作”等等诸多话题,一个个全抛了出来。

热情程度堪比采访。

俞笙一一回答了,言行恭谨有礼,和从前做艺人时没什么两样。

秦星羽这边,被围得更甚,带着安辰、时川等多名工作人员,也难以抵挡前辈们的热情。

安大经纪一边笑呵呵地游刃有余回应,一边努力试图挤开一条通道,把自家艺人带走。

尤其是他听见远处,围着看热闹的几位前辈,明明也是这个圈里的工作者,但似乎并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在人群外围挤不进去,便声音不大不小地聊天,还不明状况地什么都往外说:

“这两年他们组合不是都不出来了么,都改单人了,也没听说解散,今天这俩咋又一块来了?”

“嘘……听说这组合里有个人,都进去吃牢饭了。”

“真进去了啊?去年是听说,好像他们几个打官司来着,我还以为最后怎么着也能私下和解。”

安辰一听,要完蛋,他是真怕再有不懂事的,在秦星羽面前乱提周亦承,以及两年前的那场事故。

尽管事实上,秦星羽已经释然多了,不怎么在意这回事。

但他们辰哥仍旧一边努力疏散着人群,一边朝围在身边的几位同行,开着玩笑:

“那个,麻烦大家让一让啊,谢谢,多谢了,这个不许逗,要逗啊去逗那个,那边那个随便逗……”

言罢还特意扭过头,指了指同样拥堵在人群里,几步开外的俞笙。

与此同时,对上小俞总两道清清冽冽的目光。

果然不是亲艺人,待遇还真就高下立显。

安大经纪一句话,原本围着秦星羽的人群,哗啦啦一下子全跑去围俞笙了。

俞笙神色间波澜不惊,没事儿,替老婆扛推当炮灰这活,他愿意干。

只不过,似乎也没什么人敢提敏感话题来问他,他原本就是个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人设,大家即便混乱地围着,也依然像刚才那般,恭恭敬敬地好好说话。

彼时彩排刚结束,退场的演职员太多,安辰当机立断,先把自家这两位小祖宗,重新送回了化妆间。

随即只身到门口应酬去了,盘算着等一会儿人少些,再送两人上车回家。

秦星羽一如既往,安静坐在化妆镜前,俞笙从自己的座位离开,凑对方身边来了。

倚着那一长条的化妆台面而立,还非要手欠地轻抬了抬眼前少年的下巴,顺着之前在后台走廊的话题,调笑了句:

“这个只有我可以逗。”

秦星羽端坐着身子,抬眸投去一个看神经病的目光。

说好的工作场合,调什么情!

他懒得跟俞笙争辩。

“不行?嗯?”

越是收到对方同样强势挑衅的目光,俞队长越是压不住心底那阵,想要好好逗弄一番的心思。

趁着化妆间里没其他人时,他忍不住揉了揉眼前人的头发,又俯身亲了亲唇角。

今天的彩排是私服和素颜,明天就是带妆了,等到上了妆做了发型,就不能亲不能碰了。

秦星羽这回倒也没抗拒,而是顺势靠在怀里休息。

离开了舞台这么长时间,这两天应对场馆彩排,以及诸多纷扰的人群,他属实是有些疲惫的。

“累了?”

轻轻揉弄了几下怀里人的耳垂,俞笙不再闹腾他,而是让人就这么安然地,靠在自己怀里休息。

秦星羽闭眼歇了一小会儿,觉得有短暂的片刻似乎睡着了,其实也不过三五分钟,却仿佛比吃着安眠药睡一整晚,睡得更好。

从俞笙怀中抬起头时,他精神好多了,看见了化妆台面上,工具箱里的两盒眼影盘。

今天虽然不是带妆彩排,不过他团队的化妆师也来了,十足敬业地根据舞美灯光效果,进行了妆造计划的微调。

当下眼见着化妆师没在屋子里,秦星羽又伸手去够那化妆箱,开始打人家眉粉和眼影盘的主意。

俞笙也没拦着,相反还极其没原则地,把整个小箱子给提了过来。

顺手还从那化妆台上,拿了几张打印了通告单的A4纸,将那两盒不同色系的眼影盘都打开了,换了个姿势从身后抱着,拿化妆刷在那通告单的背面,一起画画。

等到后台的演职人员退场了大半,安辰返回化妆间,招呼两人上车时,人家小俞总和他家小艺人,已经拿化妆刷蘸着眼影盘,在通告单上画了好几只卡通小熊了。

安大经纪愁眉苦脸地扶额。

秦星羽小时候,就闲着没事嚯嚯化妆师的工具,再就是精神不好的那两年,化妆时喜欢拿眼影盘当水粉盒玩。

近来随着心理状况的恢复,已经没这习惯了。

都是小俞总给惯的,他们辰哥不由得在心里默默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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