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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蔷心安了一些,看来妈妈在新小区已经找到了玩伴。

下一秒,罗阿姨抢过手机说:“你妈妈前几天大腿被割到了,现在还包扎着呢,你要是能早点回来就早点回来,记得多勤快点给你妈妈换药,你妈不让我和你说,怕你担心,反正这事儿都瞒不住,和你说了我也安心点。”

视频外是庄芳洁的哎哟声,笑着责怪罗阿姨,“你就别给孩子添乱了,省的她担心。”之后庄芳洁把手机拿回来,看着视频里的沈蔷,道:“囡囡啊,你听妈妈的话,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沈蔷却不信,软声道:“给我看看。”

庄芳洁拗不过沈蔷,掀开裤腿给她看,庄芳洁不算瘦,但也不是吃好喝好的胖,而是人到中年的发福,有些肉的小腿上,一条长长的伤疤,上面还有药粉,但疤痕很深,看上去割的不浅。

沈蔷强忍着眼眶的酸涩,皱着眉头不让眼泪掉下来,道:“这是怎么弄得?什么时候弄得,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庄芳洁:“两天前切菜的时候刀滑下来,不小心划到了,有什么好说的,怕你担心,而且春节那么多人,抢不抢的到票还是一回事儿,万一你回不来,在上海那边担心怎么办?”

沈蔷她委屈的红了眼,心疼庄芳洁,这一刻,她想,如果她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抢票,不用打顺风车,可以直接开车回去。

但是她大学期间一直忙着学业和恋爱,大四实习,连驾照都还没考。

她不想让庄芳洁失望。

如果一开始说肯定能回去,万一回不去,庄芳洁只会更失望。

“这几天没抢到票,”沈蔷还是说了出来:“再看看明天,如果还是没有,我等过了年再回去,如果有,我明天晚上就回。”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庄芳洁听,还是安慰自己。

说回去谈何容易,她没有票,打不到顺风车。

年二十九的晚上公司的人都下了班。

于建也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出去吃饭。

整个办公室只剩下沈蔷一人,她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思念的情绪在这一刻抵达顶峰。

想到自己回不去,还有庄芳洁受伤的腿,她第一次脆弱到触景生情,红了眼眶。

她不是一定要回去过年,她只是想回去陪陪庄芳洁。

但凡庄芳洁身边有别人陪伴,她都不会那么难受。

毕竟自从出国后,她们再也没有见过一面。

沈蔷抬起手抹掉了泪水,收拾好桌面,往楼下走去。

刚走出自动玻璃大门,沈蔷就看见门口停了一辆黑白双拼的迈巴赫,低调却不失奢华。

一出玻璃门,风就直扑面门,二月初的天还是很冷,夜色朦胧,夜星璀璨,寒风伴随着零星的雪花点。落在发端上,将孤独渲染到极致。

沈蔷穿着长款棕色风衣,内搭白衬衫和棕色马甲,下身深蓝色格子裙,戴着羊毛羔的小手套,脖颈围着棕白格子围巾,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身影落寞往公交站台走去。

刚走几步,沈蔷就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风吹乱发尾,她一回头就穿着一身棕色长款毛呢风衣,内搭一件黑色毛衣,黑色西裤,港风背头,一身休闲打扮,手里拿着两杯热可可的宋泊礼。

他站在风中,纹丝不动,衣摆被吹掀又落在,黑夜也遮挡不住身上的儒雅公子的贵气。

沈蔷一楞,停在原地。

宋泊礼抬脚上前,将手中的热可可塞到了沈蔷的手里,道:“喝点,暖身子。”

戴着羊毛羔小手套的手捧着被强塞进来的热可可,热意隔着手套传入掌心。

沈蔷抬眸,目光微颤,不明白宋泊礼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她下巴藏进围巾里,露出一双杏眸,湿漉漉的盯着他,微微低头抵御寒冷,道:“你怎么在这?”

往年年二十九,宋泊礼总是忙的不着边,一会儿要去参加这个峰会,一会儿要去和股东吃饭,而且宋家还有要求必须回去吃团圆饭,按道理,他今天应该在港城。

“有个紧急会议要出差,刚好路过你们公司,也不知道年后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就想着给你买杯热可可,”宋泊礼垂眸,看着沈蔷那双微微红的眼眸,料想她是回不了家刚哭过,看破不戳破,留给她体面,温声道:“你几点的飞机票,我送你去机场。”

以前确实不值得回头。

她停下脚步,也并非是怀念和悸动。

但此时此刻,这条街道人来人往,但都是陌生面孔。他的确是她在上海唯一一个认识的人。

也或许是这杯手中的热可可短暂的给了她一点点安慰。

沈蔷握着热可可,吸了吸鼻子,没瞒着宋泊礼,一边婉拒他的好意,一边实话道:“我没抢到票,可能年后再回去了。”

她声音有哭后的淡淡嘶哑。

宋泊礼面不改色,没有戳穿小女生的敏感心思,轻笑一声道:“巧了,我这次要去出差的城市就在苏城,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搭我的车一起回去。”

沈蔷是很想回去,也担心庄芳洁的伤势,但是要她坐宋泊礼的车,她思索片刻,还是拒绝:“不用,我年后再回。”

她不信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沈蔷的拒绝在宋泊礼的意料之中,他看着沈蔷,不动声色洞悉她的想法,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道:“你是不是误会了?”

沈蔷抬眸,明知故问:“误会什么?”

“我并非刻意,这是出差的文件,今天陈秘书交到我手上,前两天定下来的,”宋泊礼指着上面的日期,温声解释:“我也只是顺路,不存在别的想法。”

沈蔷垂眸看去,上面出差文件的确是前两天。

真的是凑巧。

她抿了抿唇,头顶再次响起宋泊礼依旧温润的嗓音。

“沈蔷,你没抢到票,而我刚好要去苏城出差,这只是一件很巧合的事情,如果你拒绝,倒显得我们之间暧昧了。”

宋泊礼说这话时,语调平淡,好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如果是于建,你应该已经上车了。”

宋泊礼的话的确是说到了她的心上。如果是于建要顺路去苏城出差,她一定会搭乘于建的顺风车。

而换成是宋泊礼,她却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拒绝。这样一来倒显得宋泊礼在心里是一个特殊的人。

也显得她放不下,还想着以前的事情。

沈蔷抬起眼眸,对上宋泊礼的目光。

一边是妈妈的伤势,一边是旧情人的顺风车。

“不是特意送你,只是顺路,”他坦荡垂眸,再做最后的解释,轻声笑道:“去到苏城我也很忙,估计只能放你下车,我就要去开会了。”

“高速越晚越堵,飞机高铁也不是年后立刻就有,”宋泊礼靠在车门,抬起手表,看了眼说:“我要出差不能等你,你考虑十分钟,到点我就走。”

高铁票和飞机票的确不是想买就买的到的,而且年后也不一定可以,但是只要她点头,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见到妈妈。

看出沈蔷的犹豫,宋泊礼乘胜追击:“四年就摆在那里,我们之间从开始就不清白,你再怎么撇清关系,我们都不可能真的做到不相识。”

“沈蔷,我们之间,不至于如此,举手之劳而已。”

举手之劳这四个字落在沈蔷耳里,她心头一颤。

宋泊礼说的不无道理,她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两人的关系。

但就如他所说,这段以前纠缠过的关系,真的会因为频繁的拒绝,而被抹去痕迹么?

一直拒绝,倒显得放不下。

也显得刻意了。

而且她也一直挂念庄芳洁,她担心她的腿。

本来就愁不能回去,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她不想错过。

宋泊礼嘴角压了压,伸出手打开车门,为她做出心中选择:“我送你回去拿行李,我在楼下等你。”

迈巴赫的副驾驶打开,沈蔷坐进去。

车内开了暖气,沈蔷捧着一杯热可可,回到小区拿了原本就收拾好的行李。

拖着行李走出来时,她心里想了下,等会儿加油和高速费的钱,她转到宋泊礼的支付宝里。

支付宝和微信不同,不需要对方收款。

沈蔷想到这,便安心坐上了他的车。

车子驶向高速,过了收费站。

车内只有两个人。

宋泊礼开车和他的性格一样,不慌不忙,温吞如玉。

车速很平稳,不快不慢。

没有年轻气盛的飙车习惯,也没有怒路症,一直目视前方,时而单手打转向盘,时而让她递给他水。

导航在安静的车厢内播报下一个拐弯的路口,宋泊礼垂眸,指尖一点,点开音乐。

张信哲的歌曲《用情》响起。

还是那熟悉的歌声,熟悉的歌词。

音乐悦耳的回荡在迈巴赫的车里。

沈蔷原本在给庄芳洁发信息自己搭了顺风车回去,刚收起手机,耳边响起歌声。

她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低头一看,自己坐在副驾驶。

又回头看了眼空空的后排,她后知后觉侧眸看向宋泊礼,疑惑道:“为什么出差就你一个人?”

他以前出差,哪次没有带着陈秘书?

不等他回复,她继续问:“陈秘书和司机呢?”

宋泊礼喉结滚动,面不改色,但打方向盘的手却慢慢收紧。

作者有话说:

前三十红包。明天继续

狗男人:笨蛋媳妇儿变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