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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小小、小小的请求。”

鹿雪央求地揪住了他的袖口?,季辞的心瞬间化?成了软泥,可以任凭这小屁孩搓扁捏圆。

“什么?请求呀宝宝?”

什么?请求都行,要?月亮都行,初一到十五,不?同形状各来一个,给我们鹿雪凑成一整套。

“我能不?能告诉同学,你是我舅舅?”

这是什么?古怪请求?季辞差点就想点头。

但另一个更古怪的念头,却让他保持了静止与?沉默。

鹿雪眼里期待的光慢慢熄灭,她难过了,不?过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今天的程鹿雪已是满载而归,她妈说过,人贵在知足。

“好吧,不?可以也没关系,还是谢谢你。”她小声道谢。

“程鹿雪同学,”季辞总算开口?,很严肃的态度,“今天原本是陈嘉棋来陪你比赛的,对吗?”

“对……”

“他爽约了?”

“嗯。”

“那你觉得,他能和你妈妈结婚吗?”

“啊?”

小姑娘莫名其妙,不?知道运动?会和结婚有什么?关系。

“你想让妈妈像你今天这样,一个人披着婚纱,站在人群里哭吗?”

程鹿雪大惊,原来是这个类比,简直很有道理,没有信用的人根本不?能相信!

“不?能,妈妈绝对不?能跟他结婚!”她成功地被他把话题带跑偏。

“可是婚纱都定好了,特别漂亮。”

“那怎么?办?”

“要?结也不?是不?行,换个人就是了,”季辞说得轻松写意,“程同学,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

“你能不?能告诉你同学,我是你爸爸?”

我们的话题女主程音,并没有等?到鹿雪的大满贯颁奖礼。

她的脚踝像发酵的紫薯面包,痛得一秒钟都无法再忍。程音将女儿托付给尹春晓,再给季辞留了个言,便让江媛媛陪着,去积水潭医院挂急诊去了。

小神婆心里也很急,一路都在抓耳挠腮。

公司里有超绝八卦,就发生在她身?边,而她竟然一无所知,她的磁场失灵了吗?

“音姐,你和季总在谈?”

“……不?是,我们以前认识。”

“你们以前谈过?”

“不?是!很小的时候认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程音都无奈了,为什么?一定要?往那种方向?猜,“普通邻家小妹,你们季总看不?上的那种。”

这个理由说服了江媛媛,按照她所掌握的宫斗进展,季总目前的任务是在攻略孟家千金,这种关键时刻,怎可能突然旁生枝节。

除非他疯了。

待到晚霞满天,逢魔时刻,小神婆却亲眼见证到,他们季总究竟有多?疯。

看崴脚到积水潭,这无疑是个不?太明智的选择。急诊室挤满了危急重?症,高空坠落头骨撞出坑的,路遇车祸肋骨戳进肺的,程音的那个紫薯面包不?管有多?紫,在此地都不?算大事。

先疼着吧。

可是真疼,起初她还能好好坐着,逐渐有些体力不?支,最终只能奄奄一息半躺在椅子上,尽量把脚抬高。

程音脸白得像个蜡人,昏昏沉沉等?着医生叫号,忽然听到鹿雪的声音,在叫她妈妈。

她勉强睁开了眼,牵着鹿雪站在她面前的人,竟不?是尹春晓,而是季辞。

程音觉得自己大概是痛昏头了,她有点不?太确定这人到底是季辞,还是某个长得像他的人,或者干脆就是她在昏沉状态下产生的幻觉。

季辞怎可能直接跪在急诊室的地上,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检查……

检查完他匆忙离开,过一会儿重?新回来,带着不?知从哪弄来的夹板。

他给她的脚做了简单固定处理,然后直接将她从椅子上抱起,小心翼翼地避让着人群往外走?。

“知知,我们换个地方去看,好不?好?”他连声音听起来都特别温柔。

程音没力气回答,她觉得这个身?体姿势很别扭,再不?抱住他的脖子,她可能就要?滑下去了。

小神婆呆若木鸡,看着18楼的儒雅男神,以一种特别偶像剧的姿势,当众表演了一个标准公主抱。

他甚至还非常肉麻地在哄人:“知知乖,再忍一会儿,马上就不?痛了。”

……这什么?虎狼之词啊!

她刚为什么?没给他们录下来?现在就算回去跟人讲,也绝不?会有人相信她的!

程音不?知何?时陷入的昏睡,也不?知自己醒在了何?方。

窗外大片暗蓝色的天空,被树枝分?割成雅致的半透明色块,墙上的油画也雅致,射灯投下椭圆的光,仿佛美?术馆的布展。

身?下的病床却告诉她,现在她在医院。

大概是私立,环境才?会如此宜人,还能为挂水特意开出一间病房。

外面的走?廊安静仿若无人,程音视线转动?,看到了守在床边的人。

季辞单手支颐,轻闭着眼,从指甲尖到睫毛尖,都是女娲花了心思的造物。

唯一破坏艺术感?的是上唇与?下巴上的胡青,这一天由于过于疲惫和漫长,连季总都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护士推着轮椅进来时,雕塑似的美?人转醒,程音闭上了眼装睡。他们聊天的声音很轻。

“季先生,挂完这支水,您太太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

“踝关节切忌受力,这个月最好卧床。”

“知道了。”

剩下都是些老生常谈的医嘱,程音没注意听,心思都在护士进门时的那句话上。

他太太?

她闭着眼,耳朵热热的,并不?知道在雪白的病床上,那一双红耳朵看起来有多?醒目,自以为装睡很成功。

忽闻季辞含笑的声音:“醒了就起来,回家再睡。”

一只脚打满了石膏的人,要?“起来”谈何?容易,程音乱按病床上的按钮,反而调错了方向?,变成脚高头低的体位。

这下连脸也一起红了。

季辞强压着嘴角,将某个倒挂着笨蛋从床上抱起来,轻轻放进了轮椅。

他竟还变出了张羊毛小毯:“刚醒会冷,盖着点。”

待安置好程音,他又去旁边的床上抱鹿雪,小姑娘不?知睡到了那个爪哇国,被挖出被窝时说了句梦话:“爸爸加油!”

还挺应景。

说加油就加油,季辞单?*? 手托住鹿雪,忽然弯下腰,看着程音的眼睛,说出一句骇人听闻的台词。

“知知,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