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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喻年不欢迎的态度下,祈妄最终还是走了。

喻年没有送他,像是不关心祈妄的去留。

可是听见客厅里远远传来关门声,他的心脏却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他把烟头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室内晚香玉的味道已经消失殆尽,冷风从窗口灌进来,可是室内似乎却还留着祈妄身上的气息。

沉稳的,厚重的,像香辛料与木头燃烧在一起。

喻年往后仰去,细白的脖子弯出弧度。

他身上还隐隐有些痛,八年来都没有跟人有过亲密关系,昨夜对他来说还是太过刺激了。

可是亲密过后,留下的却是空虚。

祈妄问他还有没有下次。

他也不知道。

从情感来说,他可悲的,无耻的,还贪恋着祈妄身上的温度。

可是就算继续纠缠,他又能得到什么呢?

他只是想打开自己的心结罢了。

让他无法从梦魇里脱身的人,是祈妄。

他过得不好。

所以他也想看见祈妄痛苦。

仅此而已。

可是刚刚天光昏暗,他从睡梦中醒来,一抬头对上祈妄的眼睛。

他心脏砰砰直跳,恍惚以为自己是又做梦了。

而等他想起这是现实,他很没出息的,有一瞬间很想流泪。

他比谁都清楚。

这八年来,他从没有停止过爱这个人。

可这是一段不健康的关系,就如他心理医生说的那样,他要想痊愈,就应该学会放手,而不是执迷不悟。

.

这天过后,喻年几乎没有再打开过自己的信息列表。

他没有跟祈妄加微信,祈妄偶尔给他发短信,他也都没看,全当没有这个人,那一晚就像梦了无痕,没有在他的生活留下任何波动。

倒是周一的时候,他接到了哥哥的电话,问他周五回不回家。

“你都好久没回来了,我跟你姐也想你了。你啊,自从工作后越来越忙了,简直跟你姐当年有的一拼,咱家怎么净出工作狂。”裴照穿着柔软的睡衣,在厨房里煲汤,他自从过了三十五,就逐渐从商场上退了下来,专心跟在喻心梨身边打点后方。

他本来对经商就兴致缺缺,虽然能力不俗,但这并不是他热衷的事业,只是为了帮助喻心梨。

现在集团蒸蒸日上,喻心梨战场上大杀四方,完全能独当一面,他也乐得退居二线,坚决不让集团里出现二主争权的情况。

他前两年跟喻心梨结婚了。

当年喻年就瞧出来了,他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姐姐背着他情深似海,面上却还装得像是相依为命的亲情。

前几年这两人终于不装了,跟弟弟摊了牌,又领了证,举办了一场低调温馨的婚礼。

喻年在开车,他笑了笑,“回来,我这不是给你们留二人世界吗,多我一个电灯泡,多影响你们约会啊。”

裴照也笑一声,说他,“少乱说,家里什么时候嫌过你。你要是回来,我给你做鲜花饼吧,上次你不是吃了觉得好吃吗?”

他说到这儿,又幽幽叹气,“你现在真是瘦,虽然你们时尚界盛产排骨精,但我们家不流行这一套。你要是有空回来再住一阵子,真该给你好好调养一下。”

喻年只是笑笑。

他跟哥哥又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等到去了公司,看过了送来的样衣,他坐在办公室里继续看市场部送来的报告,看着看着,却又发了会儿呆。

他突然想,也不知道他哥和他姐知道他前阵子又跟祈妄搅和在一起,会是什么反应。

.

周五的时候,喻年提早下班,开车回了家。

喻心梨还没有回来,家里只有裴照。

这么些年过去了,裴照一点没有生出疲态,依旧光风霁月,俊秀优雅。

他前几年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切了三分之一的胃,把喻心梨吓得不清,扔了手上的工作守了他好几夜。

可是这几年在家被呵护备至,他被养得白里透红,穿着柔软的灰色毛衣,宽松的长裤,手腕上戴着喻心梨特地求来的开过光的手串,头发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好一派温柔和煦。

他看见喻年,立刻就笑了起来,冲着喻年招招手。

喻年蹭蹭蹭跑过来,发现裴照在追看一本讲敦煌壁画的书。

这些年裴照喜欢上了古董,壁画,书法,整一个修身养性。

喻年可不懂这些。

虽然他也搞艺术,可是跟裴照显然不在一个赛道上。

裴照合上书,捏了捏喻年的脸,“你也真是,我不打电话,你都不知道回来。真是长大了就不恋家了。”

喻年脑袋蹭在裴照身上,撒娇道,“哪有,我就是工作太忙了,就算你不喊我,我也是要回来的。”

裴照又笑起来,又揉揉他的脑袋。

两个人靠在一起说了会儿话,喻年吐槽起他去参加时装周遇见的突发状况,又说起底下的生产厂商的种种问题,听得裴照心疼不已。

说来也真是家长的心态。

明明他跟喻心梨当初工作上要难得多,两个人也不觉得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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