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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桉一身月白锦袍, 冷脸斜倚在二门处的马车车厢上,端得是又酷又美,惹得路过的丫鬟婆子们纷纷侧目。

现在才刚午时, 正是用午膳的时候, 用完午膳众人还要去赏菊花,少说也要一个时辰才能散场。

来者是客, 安远侯府不可能任由他就这么站在冷风里干等着。

世子骆瑾承听到仆人来报,急匆匆赶过来, 把宋时桉给请到了外院, 并让人送来一桌上等席面。

宋时桉才刚从城外回来,还没来得及用午膳, 故而也没客气, 凑合着吃了一顿。

的确是凑合着。

或许是今儿安远侯府发生太多事情, 骆瑾承忙得头昏脑涨, 竟忘了他茹素的事情。

送来的席面,大半都是荤菜,只五个素菜,其中还有三个是荤油炒的。

他就着那俩豆油炒的素菜,吃了两碗饭, 便放下了筷子。

直到这个时候,骆瑾承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宋时桉茹素的事情来, 懊恼得不行, 连连向他道歉。

宋时桉摆摆手,好脾气地说道:“不妨事,你们府里今儿摆宴, 人多事忙,世子想不起也是有的。

再者, 我本就是不请自来的恶客,主人家没将我赶出去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倒打一耙,怪主人家不尽心招待?”

一番话说得骆瑾承心里舒坦了不少。

俩人才刚吃完饭,就有仆人来向骆瑾承禀报,说是锦乡侯世子来了。

骆瑾承连忙出去,亲自将人请到外院来。

路舒羽见同窗好友宋时桉也在这里,顿时挑了挑眉:“哟,卿知兄也在这里呀?”

宋时桉朝他点了下头:“谦安兄。”

路舒羽才想得瑟自己娘子有孕的事情,见安远侯世子骆瑾承还杵在这里,于是笑道:“骆兄府上事多,且去忙,我跟卿知兄又不是外人,自个就能照管好自个。”

骆瑾承的确还有事要忙,闻言立时顺杆就爬:“那我就先失陪了,宋兄跟骆兄若有事,只管吩咐青松便是。”

他指了指侍立在一旁的小厮。

宋时桉点了下头:“好。”

待骆瑾承一走,路舒羽就将自己跟宋时桉的小厮、长随,以及青松,全都撵去门外候着。

然后一脸得意地对宋时桉道:“好叫卿知兄知道,我娘子怀上身孕了。”

宋时桉惊讶地看向路舒羽,真心实意地说道:“恭喜谦安兄。”

路舒羽这家伙,跟他娘子萧氏成亲已有七年,至今膝下还未有一儿半女。

为此侍妾通房没少纳,但通一个能怀上子嗣的。

不但他急,锦乡侯府所有人都急,毕竟他家可是有爵位要继承的。

若是他自己没有子嗣,抱养个旁人的血脉当养子,等他继承爵位,给这养子申请世子之位时,能不能通过,得看当时的政治风向跟皇帝心情。

其中的变数太多,到底不如亲子那般毫无阻碍。

如今萧氏怀上身孕,爵位继承上头能免去不少麻烦不说,还实打实地证明了路舒羽繁衍子嗣的能力正常。

不然正头娘子跟侍妾通房都怀不上身孕,即便太医断言路舒羽身子康健,外头人也不相信。

其实这些年京城早就有不少风言风语,路舒羽憋屈得很,但又无可奈何。

毕竟的确没有任何一个妻妾生下他的子嗣,腰杆子不硬。

如今他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所以这会子得瑟得不行。

宋时桉心里忍不住有些泛酸。

连这个疑似不孕不育的损友都要有子嗣了,自己勤恳耕耘一年多,姜椿的肚皮却没甚动静。

虽然他们夫妻感情一直不错,甚事都有商有量的,但姜椿到底用的是旁人的躯壳,焉知哪日会不会突然消失?

总觉得得有个两人血脉相连的子嗣,才能彻底留住她。

姜椿的身子骨,那是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放眼全天下的女子,估计都找不出一个比她更健康的来。

宋时桉比较不相信自己的身子骨。

虽然红叶县保和堂的曹大夫说他身子骨完全调理好了,于子嗣上头没有妨碍。

回京后他也请太医替自己把过脉,太医也说他身子骨十分康健。

但他到底是在冰凉刺骨的水牢里泡过好一阵子,伤没伤到内里,曹大夫跟太医都不定能诊出来。

万一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俩人终生都没有子嗣,姜椿甚想法他不知道,但他自己肯定会觉得十分遗憾。

想想就觉得有些造化弄人,上辈子他被上辈子那个姜椿伤到了,自此不想与任何女子有子嗣。

这辈子他时来运转,寻到了姜椿这样的挚爱,热切希望跟她生儿育女,结果自己却“不行”。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姜椿交待。

光是这么这么想想,心情就沉到了低谷。

偏在这个时候,作为“过来人”的路舒羽,决定好心劝诫宋时桉这个好友几句。

“卿知兄,子嗣这种事情急不来,你往后可不能每日都敦伦了,须知过犹不及。”

宋时桉:“???”

他瞪了路舒羽一眼,没好气道:“谁说我着急子嗣了?而且你怎知我每日都与娘子敦伦?净胡说八道。”

路舒羽顿时叫屈起来:“我怎么胡说八道了?这分明是嫂夫人在花厅里,当着众女眷的面自己说的好不好!”

宋时桉:“……”

姜椿这家伙,怎地甚都往外秃噜?

不过,咳,被自己娘子夸赞敦伦能力强什么的,作为一个男子,宋时桉觉得还挺得意的。

而且,她这也算不得吹嘘。

毕竟刚圆房那时候,他们的确每日都敦伦一次,持续了好长一阵子。

只是后来姜椿为了自己的身子骨着想,坚持三日才能敦伦一回,次数这才降下来。

见宋时桉理亏不吭声,路舒羽反倒怀疑起来。

他拿胳膊肘拐了宋时桉一下,挤眉弄眼道:“你们当真每日都敦伦一回?你竟然这般厉害?我怎地就不信呢!”

宋时桉白他一眼,得意道:“我娘子再实诚不过的一个人儿,从来不屑撒谎。”

路舒羽无语道:“嘿,你还得意上了?”

宋时桉斜眼看他:“每日敦伦而已,不过小事一桩,怎地,难不成谦安兄做不到?”

男子嘛,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人质疑自己那方面不行,更不能接受自己被人比下去。

路舒羽立时大声嚷嚷道:“谁说的?每日敦伦而已,这简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我怎可能做不到?”

宋时桉“嗤”了一声:“是吗?若真这般容易,你方才又为何用一副不可置信地神情问我?

谦安兄,你可不擅长撒谎。”

他俩从蒙童时期就是同窗,这么多年下来,彼此对对方的脾性了解得再清楚不过。

用句粗俗的话来说,就是路舒羽一撅屁股,宋时桉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路舒羽气结。

片刻后,他没好气道:“是是是,我做不到,你厉害行了!”

反正从小到大,宋时桉无论哪方面都比自己厉害,再加上这一条,也没甚大不了的。

但他比宋时桉先有子嗣了呀。

想到这里,路舒羽的郁闷之情顿时一扫而空,得意地扬起下巴,笑嘻嘻道:“可是我比你先当爹。”

宋时桉顿时黑脸。

他抬手朝门口一指,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路舒羽哈哈大笑:“卿知兄,你恼羞成怒了哟。”

宋时桉瞪他,没好气道:“快滚,看到你就烦。”

路舒羽稳稳坐着,笑嘻嘻道:“可我看到卿知兄就高兴呀。哎,我说,你就不能少敦伦点?

嫂夫人都抱怨了,说之所以怀不上子嗣,乃是因为你耕耘太勤奋之故,我听着似乎有那么些道理?”

“你这个连每日敦伦都做不到的弱鸡,能懂个甚?”宋时桉扭过头,懒得理会他。

姜椿说的肯定是玩笑话,想要怀上子嗣,多敦伦显然比少敦伦更有希望。

路舒羽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比方才还大声:“卿知兄,你骂我,你果然是恼羞成怒了!”

宋时桉无语道:“被骂还笑得如此大声,你脑袋被驴踢了?”

路舒羽笑得更大声了:“卿知兄,你骂我越凶,证明你越恼羞成怒,哈哈哈……”

宋时桉:“……”

两年过去,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着调,若非男女有别,他跟姜椿肯定臭味相投,很有话说。

俩人就这么坐在前院的客房里,边吃茶边“友好和谐”地聊了一个时辰的天。

总算等到女眷那边散场了。

萧氏一个孕妇,这胎又怀得艰难,自然不敢肆意妄为,由两个丫鬟搀扶着,龟速前行。

“萧姐姐你慢慢走,我夫君还等着我呢,先走一步啦。”

姜椿不耐烦陪着她,打过招呼后,便急匆匆往二门跑。

二门这边,得知女眷散场后,宋时桉跟路舒羽已经从前院移步到了二门口。

姜椿老远就瞧见斜倚在马车车厢上耍酷的宋时桉,边朝她招手,边激动地喊道:“夫君!我在这里!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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