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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的一只手腕还被姜椿抓在手里呢, 见她朝旁边倒去,姜椿立时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

然后熟练地用指甲掐她的人中。

这么“热闹”的场合,李氏可不能晕。

她要是晕了, 宋时音这番乡村老婆子的做派, 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可谓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虽然姜椿只用了一点力气,奈何她力气大呀。

李氏很快就醒了过来。

刚醒过来, 就“嘶”地倒抽了口凉气,伸手去摸自己的人中。

姜椿斜了眼她被自己掐得红中泛紫的人中, 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有了上回挨掐的经验, 李氏立时反应过来,这肯定是姜椿的所作所为。

她没好气地瞪了姜椿一眼。

奈何姜椿出发点是好的, 也的确让自己醒了过来, 所以她想说甚斥责的话都不好开口。

而宋时音, 见李氏晕倒, 唬了一跳。

但思及以往母亲跟父亲吵架时,也时常用装晕的法子来拿捏父亲,她还是选择了谨慎的态度——边继续闹腾边偷偷观察情况。

见母亲很快被大嫂给掐醒,她心下松了一口气,连忙骨碌骨碌地在地上翻了几个滚。

嘴里嚎叫道:“我不活啦, 这家里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我马上就像垃圾一样被人丢进家门了。

父亲啊, 您怎么还不回来!

父亲您再不回来, 可能就见不着您的宝贝女儿最后一面了呢!”

既然开了头,那她就必须得闹腾个大的,不然母亲可不会轻易放弃将自己嫁给李季霖的打算。

她原先还没觉得自己外祖家那帮人有多恶劣, 毕竟宋家是皇上下令抄家的,舅舅等人怕受牵连, 弃自己于不顾也还算情有可原。

但大嫂却不这么看。

她对自己外祖家那帮人意见很大,每每自己提起他家,大嫂都会狠骂他们一顿,还说自己被卖进青楼这事儿,李家要背大半的锅。

甚至自己说起过去的事情,大嫂也能找到骂他们的理由。

听大嫂骂得多了,宋时音渐渐受了影响,也觉得外祖家的人凉薄自私,心里对他们有了芥蒂。

如果只是当普通亲戚走着,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她或许还能装一装。

但若是想让自己嫁回外祖家,嫁给李季霖那个花心大萝卜三表哥,那是万万不能够的。

李氏听了宋时音的话,再次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有气无力地骂道:“你堂堂宋家三姑娘,竟学那些乡野村妇撒泼打滚,成何体统?还不赶紧起来!”

宋时音边哭边嚷嚷道:“我不起来,我就不起来,母亲若是不打消让我嫁回李家的馊主意,我一辈子都不起来。”

李氏推开姜椿搀扶她的手,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冷冷道:“行,那你就一辈子别起来,我看你能撑多久!”

宋时音顿时“呜哇”一声,大声嚎哭起来:“母亲您竟然一点都不心疼我,我就知道您是个重男轻女,心里只记挂着三哥的偏心眼。

我个不值钱的赔钱货,就算一条白绫把自己勒死,在母亲心里恐怕还不如三哥掉块皮更重要?

早知如此,大哥大嫂又何必千里迢迢去绍兴将我赎出来,让我在青楼里自生自灭不好么,省得回来碍旁人的眼吗,遭人嫌弃。”

“谁敢嫌弃你?”

外间突然传来周氏中气十足的声音。

庄氏跟秋氏,包括李氏在内,三个当儿媳妇的人儿,听见婆母的声音,连忙站起来相迎。

福身行礼道:“见过老太太。”

众小辈们也忙站起来行礼问好。

除了宋时音。

她正撒泼打滚呢,总不能祖母来了她乖巧地站起来行礼问好,然后再躺下继续打滚?

这也太假了些。

周氏毕竟疼了宋时音这个孙女多年,见她这会子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发髻散乱簪环落了一地,衣裳也皱巴成麻花,顿时心疼坏了。

急急道:“你们都站着做什么,还不把音姐儿扶起来?”

这话是对着姜椿、钟文谨、宋时初以及宋时玥几个小辈说的。

姜椿怕旁人把握不好尺度,立时站出来,主动道:“不用你们,我来扶三妹妹就好。”

说着,上前几步,伸手便要搀扶宋时音的手臂。

宋时音连忙胡乱挥舞手臂,嚷嚷道:“大嫂你别碰我,谁都别碰我,我一个从青楼出来的万人嫌,母亲让我在地上自生自灭,我岂敢不从!”

周氏闻言,立时冷冷瞪了李氏一眼:“音姐儿是你亲闺女,旁人还没作践她呢,你这个当母亲的先作践她,有你这么当母亲的吗?”

宋时音有了靠山,顿时底气十足,抽抽噎噎地哭道:“母亲还逼我嫁给纳了六七个通房,甚脏的臭的都往自己屋里拉的李家三表哥,我才不要嫁给他呢,我就是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也不要嫁给他!”

周氏彻底怒了,厉声斥责李氏:“你竟然想将音姐儿嫁回李家,问过我这个老婆子没有?

音姐儿如今不但是我们宋家的三姑娘,还是太子爷的小姨子,李家三郎如何配得上她?

你若是闲着没事,就好好盘算下该给迁哥儿说哪家的小娘子为妻,别成日瞎惦记音姐儿的亲事。

哼,音姐儿的亲事,没我这个老婆子同意,别说是你,就是老二,他也不敢擅自做主!”

说到这里,为了表示自己的威严,她还将手里的拐杖重重地往上一杵,拐杖与石砖地面相撞,发出“砰”的一声响动。

这响动,惊得李氏浑身哆嗦了一下。

饶是如此,她还是没放弃自己的打算,辩解道:“母亲,音姐儿的身份虽然水涨船高,但您别忘了,她曾被卖进过青楼一年,门当户对的人家谁家愿意娶她?

李家虽然比宋家稍逊一筹,但也是枝繁叶茂的大家族,族中子弟在朝为官的足有十几人。

霖哥儿又是我看着长大的,虽胡闹了些,但年轻郎君贪花好色也不是甚大毛病,娶妻以后自然会改的。

音姐儿嫁回李家,有我母亲看顾着,音姐儿日子总归不会过得太差。

若是嫁到旁人家,她因为有那样的瘸,腰杆子都挺不直,别说她婆婆了,就是家里随便一个人,都能拿捏她。

老太太,我是音姐儿的母亲,还能害了她不成?”

周氏不为所动,甚至还不屑地从鼻翼里发出一声冷哼。

李氏是她外甥女,素日李氏与其他两个妯娌有甚龃龉,周氏都会偏袒她些。

但如今她跟音姐儿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孙女闹将起来,周氏可不会再顾忌她的脸面。

周氏冷嘲热讽道:“是吗?郎君贪花好色不是大毛病?

既不是大毛病,你为何还成日为此跟老二闹腾,动辄就装晕装病拿捏他,不许他纳妾室通房?”

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被自己婆婆数落二房的房中之事,李氏顿时脸色涨得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宋时音以袖掩唇,偷笑几声。

果然这世上能制住母亲的,只有祖母。

其实她在决定闹腾前,就偷偷打发金儿去旁边的松鹤苑请祖母来给自己主持工公道了。

现在看来,这一步棋走得很对。

“老太太,我……”李氏结巴了一瞬,这才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不叫那些妖精近二老爷的身,也是为他的身子骨着想。

毕竟他都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哪里能经得起这么折腾?”

周氏凉凉道:“如果我老婆子没记错的话,老二今年似乎才四十五,还正当旺年呢。”

李氏憋了半晌,方才憋出来一句:“二老爷身子骨弱,比不得旁人。”

周氏“嗤”笑一声:“你说他身子骨弱他就身子骨弱?我竟不知道你比太医院的太医还擅医术呢。

可惜老二还没回来,不然我高低得把他叫来问一问,他的身子骨究竟弱不弱!”

李氏被堵了个仰倒,羞愤交加,低垂下脑袋,不吭声了。

周氏得意地扬起下巴,对宋时音道:“行了,音姐儿你别闹腾了,多大的事儿,也值得你如此?”

又白了跟根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宋时音旁边的姜椿一眼,没好气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音姐儿扶起来?”

姜椿伸手,一把将宋时音从地上拉起来。

宋时音站起来后,立时跑到周氏跟前,边抹眼泪边笑道:“祖母,多亏有您,不然我为了不叫母亲胡乱将我配人,只能一根白绫将自己勒死了。”

周氏闻言斥责道:“莫说这些丧气话,这世上哪有过不去的坎儿?”

斥责完,又柔声安抚道:“以后有甚为难事儿,告诉祖母,祖母给你做主。”

宋时音两手楼住周氏的膀子,抽噎着笑道:“祖母最好啦,祖母是天底下最好的祖母。”

“你这孩子。”周氏轻斥一句,唇边却忍不住露出个慈祥的笑容来。

姜椿看着这幅祖孙其乐融融的画面,撇了撇嘴。

她才不吃醋呢 。

自己跟宋时音统共就只相处了一年,在这一年里自己可没少压榨跟管教她。

而她跟周氏多年祖孙情深,周氏凡事都由着她的性子,且手里好东西不少,隔三差五就给她塞几样,哄得她只跟祖母亲,连自己母亲都抛在身后。

自己怎么比得了?

也没比的必要。

自己这个当大嫂的可不会因为怕她跟自己不亲,就由着她的性子。

反正自己该说说,该骂骂,说了骂了不听,还可以上手揍。

有意见?

那肯定是自己揍得太轻了,多揍几回,保管老老实实的,甚意见都有不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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