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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不由得沉下脸,手指难得有些烦躁的在椅臂上轻轻敲击,若是早知道徐韶华有这本事,当初他回乡科考之时,自己对他好言两句又有何妨?

哪里到现在这一步,倒是有些骑虎难下了。

而木烈听了右相这话,忍不住挠了挠头:

“这……徐小郎君似乎与怀阴府的那位女首领相识,二人似有知己之谊。”

“……”

右相深吸一口气:

“废物!男人和女人之间哪里有什么知己之谊?以那徐韶华的容色,这话便是说出去,世人也不过道他一句风流罢了!”

右相按了按眉心,直接让木烈退了出去,待木烈离去后,木骥上前将一碗温热的安神茶放在右相的手边:

“相爷莫气,此事不必急于一时,那徐韶华性子孤傲,安王又是粗蛮之人,他不能伏于安王麾下。”

右相缓缓坐正了身子,他沉吟片刻,看向木骥:

“明日,你去请那徐韶华过府一叙,你亲自去。”

如今那少年已有展翅之相,那么之前自己那套法子,便要改一改了。更遑论,安王亦在虎视眈眈,木骥的出现,便是相府的态度。

安王府,安王得知了徐韶华归京的消息后,一时大喜,但随后很快冷静下来:

“右相那老匹夫如今逼着本王助他还朝,而今想必又要逼迫本王将交好徐解元之事让与他,不行,此事本王需要好好计较。”

平南侯府,雷尚毅得知这个消息后,沉吟片刻,那双与同龄人相比,更显风霜的眼中滑过一抹利芒:

“想来右相,安王势必要好好争斗一番,可文人就是文人,雄鹰岂能轻易折服于那等温吞手段?”

雷尚毅想起此前雷睿明寄回来的书信,他抿了抿唇,心中并不确定徐韶华与雷睿明之间的感情能有多么坚固,不过是些许同窗情谊罢了。

但出于种种考虑,雷尚毅还是决定按耐不发。

而相较于这三家的暗涛汹涌,乐阳侯府中,乐阳侯那是三句不离徐韶华,听的卫知徵直翻白眼:

“得了,您这么喜欢华弟,怎么不找华弟爹娘把儿子换了呢?”

乐阳侯也没好气道:

“若不是本侯不便离京,定要与徐小郎君的爹结为异姓兄弟,到时候,哼!”

卫知徵听了这话,笑了:

“啧,那您可来晚了!据我所知徐叔父已经有了一位正儿八经异姓兄弟,华弟待望飞兄弟那亲厚劲儿看了我都眼热。”

卫知徵说着,摇了摇头,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不过这次华弟带着自己夜入县城之事他也有所耳闻,若是他不曾猜错的话,想必那时若是守卫再作阻拦,华弟是有闯城门的想法。

做兄弟能到这一步,值了!

乐阳侯闻言不由一僵,随后苦笑道:

“明珠抱玉,世所罕见,其光也,无穷也,何人不动心?”

随后,乐阳侯忍不住看了一眼卫知徵:

“你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儿,就是结交了这么一位挚友了。”

可这也尽数够了。

乐阳侯一脸复杂的看着卫知徵,他本以为自己这个儿子这辈子都要不成才了,可谁成想老天眷顾。

“还有三日,便是岁考,你且去试试,这一次有武将军为你请功,无人能阻你前路。”

甚至,他也不必拉下老脸去求安王了,这都是他家小子自己挣来的!

想到这里,乐阳侯腰板笔挺,卫知徵心知如无意外,华弟今年也要入朝,是以他头一次没有顶嘴,而是张扬一笑:

“您就放心吧,我必榜上有名!”

今日安望飞和凌秋余都是头一次上门,徐韶华直接让大用准备了锅子。

崔百折送来的一部分辣椒的种子被徐韶华撒在了院子里,还真长出了许多,大用小心伺候着,倒也攒了不少。

这会儿,三人热热闹闹用了一顿锅子,大用还特意送了一壶去岁的桂花酒。

安望飞一时贪杯,有些醉意,看着凌秋余并不熟悉的脸,忍不住喃喃道:

“总觉得路大夫有些熟悉,真是怪怪的……”

凌秋余化名路无忧,乃是其师所取,寓意前路无忧,这会儿他听了安望飞的呢喃,忍不住身子绷紧,半晌,连安望飞都要滑倒桌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人拉着。

徐韶华见安望飞醉了,起身将他送去了客房,让大用准备好醒酒汤,这才回到席间,却见凌秋余正独自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凌兄。”

徐韶华轻轻唤了一声,凌秋余抬起头,露出一抹笑容,只是笑容有些发苦,但他还是道:

“徐兄弟,我无事。”

凌秋余从怀里拿出一张帕子,那帕子上绣了一片桃花,他轻轻抚了抚,清醒几分,这才看向徐韶华:

“让徐兄弟见笑了。”

徐韶华摇了摇头,却知此事若不全然解决,必将成为凌秋余此生的心结。

可右相,安王二者都如大山般不可逾越,真相大白之日,又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