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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起在回顾家前跟顾薄联络过了,等他到家一见顾薄,立刻低头认错。

“叔父,小侄顽皮,在外乐不思蜀,竟忘了与家中联系,害大家担心,是我之过。”

顾薄面上一片慈祥,拍拍顾云起的肩,宽慰道:“年轻人嘛,出门多看看没事,回来就行,下次可记得与家里联络,不告而别我们实在担心啊。”

顾云起恭恭敬敬:“是。”

顾薄的儿子顾景平这时候插话:“大家因为你的婚事忙得脚不沾地,你倒好,出去潇洒,还谁都不知会一声,说不过去吧?”

顾薄装模作样劝道:“欸,景平,别说了。”

顾云起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语气不变:“我犯了错,自请去祠堂反省。”

“唉,你这孩子……”

顾薄叹气,却没阻止他领罚,顾云起自行去了顾家祠堂,撩开衣摆笔直跪下,动作非常熟练,可见没少跪。

祠堂的门吱呀阖上,将他的身影锁在一方寂寥的屋子里,隔绝外面的光影。

顾景平不屑地哼了一声:“逃婚就是逃婚,什么忘了联络,唬傻子呢?”

顾薄将手背到身后,却没生气:“这是好事。我从前总提防着,怕他温良模样全是假装,可这些年下来,他确实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心计,你看,分明不愿意联姻,可撒气的手段却只是离家出走,连找我抱怨一声也不敢。”

顾景平闻言气儿顺了些,咧嘴笑笑:“本来就是个废物,要不是为着名声,早该把他赶出顾家,或者……”

他比了个手势,在脖子上一划,顾薄摇摇头,顾景平撇撇嘴,无趣地放下手,父亲总说顾云起没准还有用,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留着他真的还有用?

顾薄转身:“走吧,去跟御剑宗联络,前几日他们说揽月仙君已经启程回宗,也不知到了没。”

到是到了,只是人不太妙。

谢兰亭回到雪梅峰时,早已摘了面具,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因为冰天雪地挨了冻,吓得童儿把扫帚一扔,急忙把他扶进屋里。

他踩着死线堪堪赶了回来,此刻身体虚得不行,难受得要命,回程路上因为痛发不得不走走停停,有毒加持的伤痛可真不是人受的。

他一个人时在破庙里打滚也做过了,毫无形象可言,但此刻回到御剑宗,看着童儿,愣是端出没事人的模样,明明难受的是他,反过来安慰人的也是他。

“怎么了,”谢兰亭强打笑脸,“哎,怎么一副要哭的模样,别哭啊,我不是回来了吗?”

“你,你……”童儿闻言更要哭了,他咬了咬唇,红着眼眶,“你逃就逃吧,干嘛还回来呢……”

谢兰亭无奈,他伸手揉了揉童儿的脑袋:“我就是出去散散心。我想你的手艺了,童儿,去帮我温壶酒,再做个蜜汁烧鹅吧,拿两副碗筷来,陪我一起吃。”

童儿抽抽鼻子:“你脸色好差,还是先叫医师看看。”

“不用,我心里有数。”谢兰亭柔声道,“去吧,乖。”

童儿瞪他一眼,抬袖抹了抹眼,终于是拗不过谢兰亭,转身准备吃的去了,他一走,另一人就缓步踏进屋子,带着笑音:“师兄心软,还特意把小孩儿支走。”

谢兰亭靠着椅背努力坐直了,撑也要把场面撑住:“不比你跟刘弃风心狠手辣,连毒都对我用上了。”

来人正是御剑宗四长老,谢兰亭的绿茶小师弟,其名殊道,谢兰亭端着童儿泡的茶喝了口暖暖:“欸,茶香四溢。”

一语双关。

殊道在他身旁坐下:“没有我的茶吗?下毒之事与我无关,真的,师兄信我。”

谢兰亭放下茶杯:“想喝茶,有手自己泡。我信你,当然信。”谢兰亭冷笑一声,“毕竟你更愿意看我活着受罪。这里没有外人,师弟你也不用装了,我们谈正事,解药呢?”

殊道不执着于茶,爽快拿出一个木盒:“我替刘师兄来送第一道解药,顺便问一句,聘礼和嫁妆呢?”

谢兰亭也翻手摸出个盒子,摆在桌上,殊道等了等,发现谢兰亭没准备继续拿出东西来,忍不住问:“师兄?”

毕竟有储物戒,但还没谁研制过储物盒,那么多的东西,怎么可能只有这么小个盒子。

“解药有三份,第一道解药就想换回全部的东西,想的挺美。”

殊道脸上的笑终于维持不住了:“可以堆满整个大殿的天材地宝,就算分成三份,一份也不可能就一个小盒子啊!”

谢兰亭轻飘飘睨了他一眼:“我有说是均分吗?”

殊道表情彻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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