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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翠翠对她娘的情绪非常敏感,立刻知?道陆二嫂已经很?生气很?憋屈,她三两?口吃完悄悄后退。

陆二嫂:“翠翠,黑天了你干啥去?”

陆翠翠吓得不知?道说啥,林姝道:“二嫂,她肯定要去找知?了猴儿啊,翠翠和大家伙儿一起,注意安全啊。”

陆翠翠应了声?,“嗯。”

陆平也吃好了,“等我们一起去。”

盼盼和甜甜也赶紧吃完跟着哥哥们去找知?了猴儿。

不只是后头的老常家难受,隔壁的陆绍材也难受,他有心要来找二叔唠唠,可惜方荻花太了解他的德性,直接说累一天早睡了让他明儿再说。

第二天陆老爹就去后面?大队部,他以后也得有个诊所?。

重回自?家的青砖大院,陆老爹心绪微微波动,面?色却没什么异样。

大队支书和大队长早早就来等着陆老爹了。

大队长更乐意陆老爹当?赤脚大夫,不说陆老爹昨晚上给他小孙子?接胳膊,就陆老爹扎针的手?法也比张佩金稳一千倍!

反正陆老爹不会?抢他的大队长,不管赤脚大夫还?是会?计,他都乐意陆老爹当?。

陆老爹当?那可造福全大队社员,他和支书也能跟着沾光,受公社表扬。

自?从陆绍材个瘪犊子?当?会?计,他和支书整天跟着吃瓜落,不得不额外?花工分和粮食请陆老爹帮忙盘账。

哎,不说首都的老爷子?退休荣养了么,那……是不是也该人走茶凉,管不到?陆绍材这个瘪犊子?了啊。

大队支书也高兴,他觉得陆老爹做赤脚大夫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是好事。

他是抗战年代过来的武装队长,考虑问题自?然更顾全大局,不只是陆老爹,对于其他有文化的人他也希望能放在更合适的位置上。

陆老爹是和陆绍材、侄孙陆长福一起来的,因为陆绍材在门口堵着他呢。

昨儿听见二叔当?上赤脚大夫他直接懵了,他见天盯着隔壁,二叔是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当?上赤脚大夫的?

走了谁的关系?送了什么礼?

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难道是县里因为陆绍棠牺牲特意补偿给陆老爹的?

嗯,这么说不用担心他抢自?己的会?计了。

不对,他一把?年纪当?什么赤脚大夫?

有这好事儿干嘛不把?工作让给侄孙长福?

他想让二叔把?赤脚大夫这个工作让给自?己儿子?长福,但是长福不会?治病,所?以得先给二爷爷学学。

大队支书和大队长见了陆老爹都很?热情,恭喜他,同时也表示感谢。

大队长拿出两?毛钱,“昨儿的诊费。”

陆老爹自?然拒绝,就说今儿才开始呢。

大队长不容他拒绝,强硬地塞进他口袋里。

陆老爹原本还?想拒绝,后来想着盼盼早上趴在他耳边嘀咕“爷,要是大队长给你钱,你拒绝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他要是非塞给你你就收着啊”,他忍不住嘴角勾了勾,就收下了。

这孩子?!

张佩金也过来,笑得很?勉强,昨晚上老常头儿耳提面?命了几乎一宿,他都没睡好。

大队支书看他眼圈浮肿,看着还?没有陆老爹有精气神儿。

当?初老常头儿拼了老命活动非要让外?甥当?赤脚大夫,张佩金小时候也聪明伶俐,学习还?行,他才同意试试的。

张佩金:“书记,这边两?间腾不出地方呢,你们看看,这一间是我的诊室,放着药品柜,还?有一间是手?术室,要打针、处理个外?伤什么的。”

大舅说了,争取把?陆老爹挤出去,平时多挖苦挖苦他在自?己以前?的家里工作是什么感觉。

不过他年轻人脸皮嫩,不好意思这样说,显得很?没品还?欠揍。

大队长大手?一挥,“那没事,隔壁不是还?有两?间,收拾一下给二哥当?诊室。”

张佩金:“……”

那两?间更大更宽敞,当?时他想要来着,大队不同意,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给陆老爹?

陆老爹:“我一间就够,咱赤脚大夫诊室也备不了太多药,都得按方去县医院抓。”

大队支书:“那还?是要一间静室的,推拿针灸啥的,方便。”

就这么说定了。

大队动作很?快,立刻就让人搬来大夫问诊的桌椅、长凳,还?搬来两?张给病人躺的凉床,又让木匠做中医陆大夫的门牌给挂上。

陆老中医就正式上班了。

至于陆老爹的待遇,在大队这里和张佩金一样,拿全工分,诊费跟大队对半分,如果有出诊,多赚的诊费当?自?己的补贴,大队不分。

不过陆老爹还?有额外?医院的补贴呢,他得去医院帮忙熬药,还?得帮病人们去县医院抓药。

陆绍材觍着脸,“叔儿,让长福跟你学当?大夫呗?”

大队支书挂脸了,“长福不是连个通知?都念不全?”

陆绍材:“当?大夫不用识那么多字吧?”

大队长故意问陆老爹:“二哥,当?大夫得背一大堆书吧?”

陆老爹:“那要的,人身上有常用穴位三百多个,不常用的也三百多个,还?有全身的经络以及相关的知?识,那都得熟练掌握的。另外?还?得辨认草药,会?背汤头歌,会?……”

旁边的张佩金听得目瞪口呆,他可啥也不会?呢!

呜呜,还?是西医好学,他就学拿药打针就行。

陆长福一听要背书吓一跳,他最怕学习背书了,赶紧找借口溜了,给陆绍材气得够呛。

其他人都去忙工作,陆老爹和张佩金也上班。

陆老爹很?有仪式感地把?自?己的桌椅擦干净,又拿出一个崭新的白色大搪瓷缸子?。

张佩金看看自?己那个小的、白瓷被磕碰得露出不少黑铁芯的茶缸子?,登时有一种?别比下去的感觉。

他主动帮陆老爹倒上开水凉着,笑道:“二叔,咱大队医务室很?轻松的,一天到?晚也没个人来,这些人可抠门儿呢,连五分钱的诊费都舍不得,流血都不来包扎,直接一把?干土和锅底灰摁上,呵呵,你说可笑不?”

陆老爹看了他一眼,目光隐隐有点……

张佩金可能不知?道别人怎么说他。

他医术不行,当?赤脚大夫也是吊车尾的那种?,所?以社员们都不爱找他,怕白花钱。

张佩金却认为是社员们抠门儿,舍不得花钱。

他觉得陆老爹肯定也得跟他一样混日子?。

结果没一会?儿就有老头子?老婆子?结伴儿过来,找陆老爹看眼睛的、看耳朵的,还?有胳膊抬不起来的,还?有小孩子?发烧过来的。

这当?中还?有大队书记和大队长家的老婆子?。

她们一听陆老爹挂牌行医,几个老婆子?就结伴儿跑来。

支书老婆子?:“陆大夫,我落枕了脖子?动不了。”

大队长老婆子?:“陆大夫,我这偏头疼老毛病了,快给我瞧瞧。”

支书和大队长听说自?己老婆子?过来,本以为是找自?己的,结果发现人家目不斜视往陆大夫诊室跑,登时面?面?相觑。

他们过去偷摸瞅瞅,发现当?大夫的陆老爹跟平时有点不一样呢?平时更加精神饱满容光焕发,瞅着跟四十来岁一样英俊潇洒呢?

两?人心里不禁有点酸溜溜的。

这得亏陆二哥年纪大了!

这要是年轻十来岁,还?不敢让他当?大夫呢。

四外?村的老娘们儿都得往医务室里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