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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手手不好吗?

突然的,耳畔“哗啦”一声,两人一同跃进了濯心瀑——不,虞棠不是自愿进的濯心瀑,是被他坑进去的。

虞棠:“……”

原来他说的“跟我来”,是进濯心瀑。

不过,她想的“拉手手”确实实现了,他攥着她的手,眼中只看着远处,低声说:“失礼。”

不知道是在说拉她进瀑失礼,还是牵着她的手失礼。

虽然不知道陆枭到底想做什么,虞棠回过神来,发现,两人一起泡濯心瀑?四舍五入不就是鸳鸯浴?

她可以!

虞棠心里又雀跃起来,抬眼看他,隐藏在他湿发下的耳尖,微微泛红。

红了,红了!牵手后接下来呢?是野/战吗?也不是不行,就是太野了……

虞棠克制不住满脑子跑马。

不过这马还没能跑多久,他却松开她的手,在松手的那瞬间,他“唔”了声,眉头都拧起来。

好似浑身上下经历着被刀削的疼痛。

就是濯心瀑的功效。

虞棠立刻明白,心里一揪,主动勾住他的手,两人的手泡在水下,都有点凉,不过,他的手心,依然会稍微温暖些。

他顿了顿,没有甩开她的手,只是皱眉,说:“抱歉,你上岸吧。”

想把她赶走?

虞棠靠近他,问:“你怎么了?”

她吸口气,轻声问:“是不是……在濯心瀑备受磨砺,很是疼痛,但如果有我,那种疼痛就没有了?”

或许,正是她的消失,他才需要时时刻刻泡在濯心瀑里,濯炼心性,这也是为什么系统任务是“救人”。

她的出现,就是拯救他么?

能把方才那句猜测问出来,着实需要点勇气。

如果是这样,说明即使系统赋予她新的身份,试图让所有人忘记她,但是,他还是没有忘了她。

虞棠问完,紧张起来。

她脸皮厚,不怕丢脸,可是,如果不是她猜测的这样,到底会有点失落。

可是,陆枭没有应。

脸上的神情,甚至那目光,也没有改变。

虞棠一直盯着他,一点细微的表情也不放过,正因为看到这样的他,一颗心沉下去。

不是有点失落,是很失落,非常失落。

她松开他的手,往前走去,笑哈哈道:“我开玩笑的,陆……道友不要介意。”

好烦她自己,说好的一步一步来呢?

什么一步一步来,都是安慰自己的借口,其实她早就受不了了,受不了两人明明已经那么亲密,却还要把陌路人的事走一遍。

她好差劲。

内里安慰自己一套,表面又急不可待一套。

就连此时失落,找兰夜哭唧唧的机会,都没有。

她什么都没有。

这里所有人、事、物,都与她无关,她是那个被排除在外的,却想在回来的第一天,就能够迅速拥有过去所拥有的。

她好差劲。

虞棠抬起手,擦擦面上,继续朝前走,她走,她走,咦,走不动?

她发现自己被定住。

只是一个很小的定身术法,只要她想,她能够立刻解开它,但是,是谁出手定住她,该不会是……

只听身后极轻极轻一声叹息。

手上,又一次,拥有那点不一样的温度。

陆枭的声音传来,有点慢,但却跨越千山万水的情绪,直击她的内心:

“嗯。”

虞棠喘了口气,她解开定身术,回身,有点生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那你犹豫什么啊?”

搞得她以为她天都要塌了!

结果果然是这样,那她不是白伤心了?

她忍住眼热,没关系,就白伤心吧,她现在可太高兴了。

水流顺着陆枭的下颌线,缓缓落下,细长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水珠,他一眨眼,水珠坠下:“我过去,是不是见过你?”

虞棠两眼一亮,歪歪却提醒:“亲亲,记住过渡啊,小心影响世界线啊。”

不知道什么程度的才算影响世界线,虞棠只能憋住。

她悄悄靠近他,在他沉沉的目光中,问:“要不要做点道侣间才做的事?”毕竟,他们就快结成道侣,很快了。

她现在的心情,十分需要做点什么来缓和一下。

不等陆枭回应,虞棠踮起脚尖。

在水中踮起脚尖,有一种失力感,她双手抓住他的双臂,来稳住身子,就这样,在他柔软的唇上,落下自己的印记。

只需要这样就好,她满足了。

缓缓睁开眼,虞棠离开他气息的包围。

如果她没感觉错,她手下的肌肉都紧绷了,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

这时候虞棠才缓过来。

她到底做了什么,都怪自己太喜欢,没忍住。

孟浪,孟浪!

她后退一点,却忽然发现眼前一片阴影,他的冷香包裹而来,遽然衔住她的唇齿,捕获她所有气息。

我的个老!天!

虞棠才想说自己孟浪了,但陆枭,直接攻上来了!

她呼吸一窒,没留意,脚下一滑,朝水中倒下去,“哗啦”入水时,能感觉到他箍住自己腰的力道,他却弯腰,跟着入水。

四周只有水声。

水的浮力,让她有点心慌,没有着落之处,只能用力抱紧他。

两人齐齐凫出水面。

这回又浑身湿个遍。

虞棠靠在他胸口,听到他沉沉的心跳声,顺着淅沥落下的水珠,她抬起眼睛,只看,陆枭睁着狭长的眼睛,满是惊诧。

两人目光对上的时候,他恍然回过神来,松开自己的手,撇开脑袋,说:“抱歉。”

一抹显而易见的微红,爬上了他的脸颊。

很明显,他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突然主动起来。

虞棠没有松手,没有什么比他下意识的主动更令人满足,只笑眯眯说:“你没做错,我们本来就要结成道侣,有什么好害羞的。”

这句话反正是在提醒陆枭,他刚刚做了多么越矩的举动,他闭了闭眼睛,轻咬牙说:

“别说了。”

虞棠心里打翻蜜一样的甜,她不止要说,她还要再说一次:“这很正常,要道歉也是我先道歉,是我先亲的你……”

话音未落,陆枭低头。

“唔。”虞棠轻哼一声。

她的嘴唇被小小咬了一口。

陆枭两眼漆黑,他脸颊上的红晕已经褪去,但耳尖那抹红,快要烫手了似的,只听他声音低沉:“别说了。”

虞棠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这个人,就是会一边害羞,一边主动,一旦主动起来,又会得不行。

矛盾得可爱。

虞棠的手环住他的背,小声道:“水里有点凉。”

陆枭说:“上岸。”

虞棠眼珠子一转:“刚刚滑倒,扭到脚,走不动。”

假的,这是一个可以轻易被拆穿的谎言,莫说修士不会轻易扭到脚,就算真的扭到了,也不至于走不动。

但她就是得寸进尺。

她不想再让两人有那种陌生的距离感,如果他拆穿她,那她就要耍赖。

想让他背她,就像在小洞天那样。

既然过去被抹去,那就创造新的记忆。

她带着点小期待。

陆枭垂下眼睛,面对这样拙劣的借口,他没有说什么。

只是,他弯腰,“哗啦”一声,把虞棠横抱起来。

虞棠:“……”

啊啊啊被公主抱了!

她只是想他背她,结果居然被公主抱了。

他怎么这样,为什么总能加倍满足她的期待,虞棠欢喜,立刻挂在他脖子处,近距离看着他的脸,心里冒着泡泡。

她是他的独一无二。

就算洗刷掉她的存在,改变他的记忆,她依然是最特别的。

这回,两位落汤鸡又回到岸上。

虞棠轻声问:“以后,可以不泡在濯心瀑了,好吗?”回想他的神情,她可以想象到,他在濯心瀑里承受的是多大的疼痛。

即使如此,他却要这样对自己,堪称虐待。

他抱着她,慢慢走出结界,却只道:“因为我心性不定,还需磨练。”

虞棠笑眼弯弯:“但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就能定下心性。”

他在思考,眼尾的泪痣一动。

虞棠贴着他的胸口,可以听到他一声声的心跳,说:“以后,不准你去濯心瀑。”

不是刚刚的疑问模式,而是命令,这句话很霸道,但她就不想他遭罪:“我要嫁给你了,你就是我的人,我的话,你不能不听,知道了吗?”

陆枭没有应声。

虞棠就当他默认了。

两人身上的水,淅淅沥沥地落在地上,从陆枭走的路上,落下水痕。

待回到揽月居,陆枭换身衣物,他坐在自己房中。

过了好一会儿,轻轻抬手,按在唇上。

回想那抹柔软,他眼眸中星星点点,几不可闻的,“嗯”了声。

彼时,虞棠正对着自己的脚踝,犹豫要不要切一刀,让自己看起来像受了重伤,这样就不用去清辉宗。

因为她收到千鸿的传音信:“再不回来,逆徒处理。”

简简单单八个字。

可见千鸿对她偷跑的事有多生气。

但虞逆徒表示自己还没有玩够,不想回去。

千鸿倒是明白她的心思,短短间隔,又送来一封传音信:“你和你的小家眷也该腻歪够了吧,婚期就这几天,总该从清辉宗嫁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