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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澜第二天就飞走了。

崔佩颐没有?联络,等到有?消息的时候,她发来一个爆炸性的公告——她即将要和姚希津结婚。

李明澜突然不认识“结婚”两个字,左看看,右看看,她也不发问号了,直接打电话:“你不是说?,你和姚希津之间是超越性别的纯友谊?”

崔佩颐哈哈笑了两声:“长辈只要姚崔两家?联姻就行,如今还没有?结婚的女性,只剩下我和崔媛,姚希津反感崔媛,我就只能牺牲自己了。”

“你的牺牲够大的。”

“虽然崔媛牛逼哄哄,对姚希津施压,但走下坡路的是崔家?,和姚家?联姻反倒是帮了崔家?,我和姚希津足够了解对方,算是互助互利的好伙伴。”

崔佩颐在国外交过几个男朋友,她只谈恋爱,李明澜还记得:“你不是不婚主义者吗?”

“我是反抗父母,但我从小跟在爷爷身边长大,我想宽慰爷爷,让他度过最后美好的时光,我和姚希津谈好了,将来过不下去就离婚,或者他如有?合适的结婚对象,我自愿退出。”崔佩颐没把婚姻当回?事,但又说?:“明澜,我的婚纱就拜托你了。”

利益联姻前途未卜,但李明澜说?:“佩颐,你一定是全场最漂亮的新娘子。”

李明澜构思婚纱时,想起她当年和雷余瓯的约定,不知这些年过去,雷余瓯有?没有?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

她和雷余瓯许久不曾联络,雷余瓯的Instagram有?一年没更?了。

崔佩颐不在,庆典宴会的事落到了李明澜的头上?,于是有?了和雷余瓯碰面的机会。

李明澜见他的无名指上?戴着婚戒,略有?诧异:“雷先生什么时候结婚了?是不是因为当时我不在,婚纱设计就不找我了。”

雷余瓯:“早两年的事了,当时只是两家?人吃了饭。”

她晃了晃腕上?的情侣表:“该给的还是要给,什么价格,你说?个数。”

“你那只表当年就已经结款了。”

李明澜莫名:“什么时候?”

“你还不知道吗,我以?为……”雷余瓯笑了,“我是收到全款之后才开始制作这对情侣表。”

“谁付的?”

“手表的男款佩戴者。”

见鬼了吧?“雷先生如何得知我的手表送给哪位男士了?”

雷余瓯当年以?为这是情侣间的小情趣,男的偷偷给钱,女的明里给钱,应该是两人闹了矛盾。

不料,女的至今被蒙在鼓里。

情侣表能带这么多年,可见这男女感情相?当稳定,怎么男的愣是别别扭扭,不肯坦白他对女方的一番付出?这下雷余瓯不赞同了。

雷余瓯:“你找上?我制表的时期,我的工作非常忙,实在没时间,偶然的机会,我和我的一个好朋友讲起这事,没想到,我这位好朋友的好朋友,正是你的男朋友。”

她听得心?惊胆战:“冒昧请问,雷先生的好朋友是?”

雷余瓯:“他叫关煜,你男朋友也是关煜的好朋友啊。”

李明澜不知道自己这一刻的微笑是不是有?点?僵。

“你的男朋友一听你要制作情侣表,上?赶着给钱,当然,我不是看着钱的份上?。”雷余瓯停顿一下,“我听关煜讲述你和你男朋友的故事,这才改变主意的。”

“他怎么说?的?”

“说?你正在气头上?,要是被你知道这表是他给你买的,估计要不高兴,我就编了个借口,让你用?婚纱来抵了。”雷余瓯又说?,“去年底还是今年初,男款情侣表不小心?丢了,我又制作了一块,当然了,这个只是外观相?像,不能算是情侣表了。”

李明澜的笑维持到晚宴结束。

她到家?,捂了捂脸,去洗手盆卸妆。

褪去所?有?点?缀的颜色,她露出素白的脸,她倾到镜子前,观察自己。

不是十八岁了。

李明澜低头,拧开水龙头,捧起水往自己的脸上?扑。

水珠沿着发丝、眼角流下。

她再望情侣表,骂:“混蛋孟泽。”

他是以?为她移情别恋了么,定制情侣表和别人双宿双飞。

孟泽和雷余瓯联系的时候,一定在骂小三吧,如当年他鄙夷姚希津。

但他还是会为她和“小三”铺路,哪怕他指责她肚子里的是“孽子”,还不是半夜跑出去买萝卜糕。

她拍拍脸上?的水珠,对着镜中自拍,给他发出去:「我是不是特别漂亮?」

孟泽发了个猪点?头的表情:「我给你的公寓做了装修方案。」他延续了他的个人风格,和他那幢别墅大同小异。

李明澜:「别指望我掏一分?钱。」

孟泽:「我养你一辈子。」

她用?手盖住表盘。

不知道雷余瓯新制作的那一块表,被孟泽藏在哪里去了。

当年孟泽说?,他要给她买七位数的表,他说?到做到。

她和儿?子的母子表是孟泽买的。

原来他们一家?三口从几年前就联系在了一起。

算算时间,他当年给母子俩买了情侣表,转眼就因为“防卫过当”进局子了。

李深上?回?就提醒过,孟泽的交际圈里有?一个叫关煜的人。

雷余瓯也说?起“关煜”,可见关煜和孟泽关系匪浅。

网上?有?关煜长发飘飘的照片。

李明澜觉得眼熟,但服装设计也和艺术沾边,她想,也许曾在某些场合见过,只是她没有?深刻印象。

关煜的最新动?向是即将在意大利佛罗伦萨举办画展。

崔佩颐和姚希津飞速领证,姚家?说?要几个月时间筹备婚礼。

等崔老爷子病情稳定了,崔佩颐又回?来公司:“一天到晚听七大姑八大姨叨叨叨叨,我再也待不下去了。”

李明澜:“新娘子没有?和新郎官度蜜月?”

“我们从民政局出来就分?道扬镳了。”崔佩颐爽朗大笑。

李明澜无意干涉好友的婚姻:“你回?来了就好,我下周去意大利。”

“去干嘛?”

“去玩福尔摩斯的游戏。”

李明澜去年环游欧洲时,来过佛罗伦萨,当时是游玩。

这次她直奔目的地——画廊。

关煜的作品以?年份分?成?了几个区域。

他的绘画风格有?一个明显的转型期,少年时期,他的笔触细腻,到后期突然转成?了狂放派。

李明澜观其画,觉得这人个性里有?癫狂,仿佛少有?平静的时候,或者,少年时期的平静都是浮于表面。

但不可否认,他的画工是一流。

李明澜从一楼的东南角走到西北角,转身要上?楼,突然扫见什么,她抬头望去,浑身都定在原地。

高三,她的校考复试作品得了高分?。

但她高考闹肚子,文化分?不理想,哥哥联系上?素描大师,想要二次评审。

画却被丢了。

哥哥埋怨学校保管不当。

李明澜也懊恼,画中人最终的后果是不知被丢到哪个角落,她的孟泽就这么进了垃圾桶里。

岁月流逝,她渐渐也淡忘此事。

李明澜万万没料到,有?生之年,她还能见到当年的孟泽。

画上?的蓝白校服崭新鲜艳,他微敛眼睛,俯瞰众生。

当年的孟泽真是意气风发。

但是为什么这幅画会在这里?

她跑去联系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说?,这位画家?只在早上?过来,中午就走了。

李明澜等着。

当她走出画廊,她忽然想起了关煜,他是当年她在美院复试上?遇到的小平头。

关煜留小平头时,人看着比较硬朗。

一旦留长头发,气质蜕变,弯唇的笑有?种老谋深算的阴柔,他随意扎了头发:“嗨。”

两人在灿烂的朝阳中重逢。

李明澜皮笑肉不笑:“我几乎等不到你了。”

她等了三个早上?。

他姗姗来迟。

“意大利太?美了,我四处转转,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关煜笑,“当然,你也很美,和当年一样。”

“你是不是觉得作品不如我,所?以?偷我的画。”李明澜戴上?墨镜,挡住直射过来的阳光,“还有?胆子挂在你的画展上?。”

“不要说?偷,这个字眼太?难听。”关煜斜斜靠在廊柱,“这事,只是阴差阳错,我也是好意。”

“恬不知耻。”

“我实话实说?,你的作品已经入了分?数库,之后的结果就是堆在教室里落尘,最无重见天日的时候。”关煜还有?一套自己的歪理,“是我把它?从堆积如山的纸堆里找出来。”

“你有?什么资格处置我的画?”

“我是珍惜。”关煜笑意不减,“而且,我的作品不比你的差,只是模特没你的帅。”

“你认识画中人?”李明澜问。

关煜叹:“说?来话长。”

“讲。”

“不知愿不愿意到楼上?一起坐下来品品茶?”关煜换了个站姿,“我累了。”

“我倒想听听,你还要如何强词夺理。”

关煜做了一个绅士礼:“里面请。”

画廊的三楼有?独设的休息间。

都是欧式装修,关煜坐在其中不违和,突兀的是摆在桌子中间的紫砂壶。

他端起茶壶:“我不习惯国外的咖啡,所?以?自己带了一罐茶叶出来,李小姐,你要喝茶吗?”

“无妨,尝一尝你的手艺。”李明澜大剌剌坐下。

关煜刚拿起茶叶罐子,问:“你结婚了没?”

“关你屁事。”

“你这四个字的调调,和孟泽一个样。”

“说?正事。”李明澜敲敲桌子,“我的画。”

“你的画啊,刚才说?了,我因为不舍得这幅画被埋没,就费尽心?思弄出来了。”

“你害我上?不了大学。”

“那是我的失误。”失误,不是错误,关煜由始至终都不觉得偷画是错,“命运有?更?好的安排,你虽然错过了美院,但是哪怕走错一条路,转个弯又能上?另一条路。”

李明澜的寒眸盯着他:“另一件事,长话短说?。”

关煜盖上?壶盖:“我曾答应替他守密,否则天打雷劈。”

她讽刺:“你仍健在,可见上?天不长眼。”

关煜放下茶壶:“人还是应该有?忌讳,我怕死。”

“你在意大利,中国的雷公电母管不到你。”

“乖乖,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啊,你我在佛罗伦萨重逢,真是命运的安排。”关煜头一歪,冒出个诡异的笑,“但是,这幅画我不能还给你。”

“为什么?”

“因为这幅画现在的主人是画中人。”

“你们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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