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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沉迷于工作吗,还是他也没有办法出戏。

原来他也没比她强到哪里。

金静尧一声不吭地盯着她,片刻后说:“再笑就出去。”

黎羚还真的站了起来。

女演员转过身的那一刻,年轻男人的目光暗下去,表情更加难看,几乎有些受伤。

但很快,灯光下,他的眼神重新恢复为无动于衷的漠然。

他继续敲击着键盘,几乎有些强迫症地,将同一句话删除,再重新写出来。

他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余光里再次出现黎羚的身影。

她没走,重新站在桌边。

回来干什么。

他很忙,不打算分给她眼神,甚至懒得质问她“怎么还没走”。

但不知为何,女演员还是不知死活地向他倾身过来。她的手轻轻地碰到他的脸,从金静尧的鼻梁上,摘走了眼镜。

好像有什么很重的东西,面具、屏障、伪装,也随之从他的脸上被剥去了。

头顶光线近乎于刺眼,很快被她的阴影盖住。

呼吸拂过,像夜合花的淡淡香气,他犹在镜中,浑身都被定住,无法轻易动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期待全部落空。

空荡荡的嘴唇,生出一种怪异的失落感。

心脏却重重地跳了一下。

金静尧不太自然地睁开眼,看到黎羚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拿着干净的毛巾,正在帮他拭去脸上残存的妆。

她的动作很细致,态度很单纯,绝无半分绮思。

只有毛巾是湿润而温热的,像猫的舌头,热切地舔舐着他的下颌与脸颊。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又不是在拍戏,她怎么可能会吻他。

-

黎羚不知为何,明明只是好心地帮导演擦个脸,气氛又变得比较古怪。

金大导演坐得很直,简直像一把绷到最紧的弓。

他一直盯着她看,眼神长出锯齿,态度比平时还更强势和凶险。

灰白的灯光,在一侧脸庞投下深深的阴影,他太瘦削了,下颌线也过于锋利。

她将他的脸颊擦干净,像在清洁一座雕塑。皮肤变回原本的苍白,是大理石被反复摩挲过后的肌理,白得触目惊心。

毛巾顺着下颌角,触碰到了脖子的上方。

她竭力装得若无其事,可是空气里分明有化不开的糖,湿答答地黏着她的手指。

他的喉结似乎动了动。

……想摸。

金静尧从她手中,将毛巾抢了过来:“我自己来吧。”

指尖相触之时,皮肤擦出微弱的静电。

他的喉结又动了一下。

黎羚竟觉得有些遗憾,为什么没摸到呢。

下一秒钟,她如梦初醒,这想法也让她吓了一跳。

她疯了吧,这可是导演。

黎羚动作幅度很大地站起身,脑子里像有人在敲钟,颇有些欲盖弥彰地大声说:“好的导演,我让人帮你送一份盒饭。”

通常来说,她讲话这么大声,会被金静尧嘲笑没有礼貌。

但这一次,他竟然也保持着怪异的安静。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黎羚说“盒饭来得这么快啊”,蹬蹬蹬冲过去将门打开。

她愣了一下。

站在门外的人竟然是骆明擎。

他手中空空,很显然不是来送饭的,表情倒是不怎么惊讶,甚至对她笑了笑:“我敲错门了?这里不是导演的房间?”

黎羚心里已经在骂人了,面上却还很若无其事地说:“是啊,你记错了,这是我的房间。”

“那后面这位是?”

黎羚转过身,只见好死不死,金大导演在这时候站起身,向她走来。

“……”

骆明擎好整以暇,嘴角含笑,眼神却像窥视镜,已经从头到尾将她照了一遍。

黎羚也对骆明擎露出假笑:“后面有人吗?你看错了吧?”

对方挑了挑眉:“姐姐,你当我……”

“挂个眼科吧骆老师,精神科也行。”

不等他把话说完,她“啪”地一声将门关上。

还是面带微笑,很高贵、很冷艳。

只是再转过身看金静尧,黎羚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怎么办啊导演。”她十分焦虑地来回走动,“为什么会被他看到?会不会出事?不然我从窗户里翻回去?”

金静尧仿佛事不关己:“你不怕摔死。”

黎羚下定决心,大义凛然:“不怕!有保险!”

她快步走到窗边,双手撑着窗台,一副英勇就义的姿势。

金静尧气得笑了:“想死别在我这儿。”

他从她背后将窗户用力关上。

“啪”的一声。好像又下雨了。玻璃窗上的雨珠溅到黎羚的脸颊,冰凉的感觉。

他们站得极近。他的呼吸里有雨水的气息。后背抵着温热的胸膛,几乎能感知到肌肉的形状。

黎羚心脏失去一拍,后颈汗毛竖起。

好在危险感只有一瞬。并不喜欢肢体接触的金大导演,很快从她身边退开,拉开安全距离。

他冷冷地质问她:“摔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黎羚心想,她怕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

她语气沉痛地说:“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啊!”

金静尧:“跟我传绯闻很丢人?”

黎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