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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宁月又道:“我回来后,托人去教坊司打听了一下消息,据说贺家姑娘进了教坊司后,崔陈还有另外几家的少爷就成了贺家姑娘的常客,不仅没有念旧情照顾她们,反而一再欺辱,听闻逼得贺家有两位姑娘都自缢了,属实是过分到了极点。”

听到这里,戎音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所说的折辱贺家姑娘的这群人里,没有李家的吗?李傲没死之前就是个欺男霸女的恶徒,他居然没有参与这些事?”

“这也是我好奇的点。”宁月道:“李傲常年混迹青楼南风馆,贺家出事后,他却极少去教坊司了,去了也是躲着贺家姑娘走,而且打听消息的人说,李大少曾经想帮助过贺家姑娘,只是贺家姑娘因其他世家当初对贺家的处境冷眼旁观而气恼,并未接受他的帮助,后来李大少好像就没有出现在教坊司了。”

戎音生出了点兴趣:“奇了怪了,他们是同盟,按说行事步调应该一致才对,怎么一些不停欺辱贺家人,一些又去帮贺家人?”

宁月猜测:“或许是个人品性不同?”

戎音摸摸下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回宫后,戎音将这件事告诉了宗政逍。

自打贺家落败后,宗政逍就再没关注过他们后续的遭遇,若不是戎音今天回来说起贺家,宗政逍都快把这家人给忘了。

听完李家跟贺陈几家截然不同的举动后,宗政逍意味深长地道:“有意思,我会叫人去查的。”

戎音玩笑道:“说不定有惊喜呢。”

宗政逍把戎音抱进怀里,喟叹一声:“幸亏有阿音你,不然我都没注意到这些异常。”

戎音搂住他的脖子,道:“就口头感谢?不来点实际的?”

宗政逍抵着他的额头,笑问:“阿音想要什么奖励?”

“还没想好。”戎音道:“不过你答应我,以后要是我跟你提一个要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宗政逍道:“宝宝,你这样有点霸道了吧,万一到时候那个要求我做不到呢?”

戎音故作生气:“反正我不会让你上天揽月下海捉鳖就是了,肯定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

见他还在犹豫,戎音扁嘴:“这你都不答应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果然是坏男人。”

说着,他作势就要把宗政逍推开,宗政逍赶紧将人抱住,道:“好好好,说不过你,答应你,答应你了。”

戎音重新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聊完这个话题,宗政逍拿起旁边的一本册子给戎音看:“喏,这三个月卫生纸的收益,你看看。”

卫生纸在今年年初开卖,因为跟面包奶茶一样是第一次出现,不仅新奇,价格还便宜,再加上有前面的低价宣纸做铺垫,百姓们信任他们生产的货物,所以开卖初始生意就很不错。

不到两天,体验到卫生纸好处的顾客纷纷回购,还推荐给了还没购买过的亲朋好友。

卫生纸的市场一下子被打开了,生意好到爆。

不止是平民百姓爱用这个,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也爱用,毕竟谁没有个屁股,而且布料再便宜也没卫生纸便宜,既然有更好的替代品,又干嘛浪费那个买布的钱。

因为纸这种东西保质期长,所以大家都爱买来囤着,他们本以为足够应付一段时间的存货量,不到半个月就见底了。

近几个月的业绩依旧漂亮,戎音随意看了一眼就合上了账册。

他转头问宗政逍:“开拓市场的事应该没问题吧?”

宗政逍道:“没问题,前两年季家冰铺的生意就以京城为起点,逐步拓展开了,后面的宣纸以此为基点,也卖向了全国各地,这次卫生纸甚至都不需要我们自己运出去,那些货商眼睛尖着呢,知道这玩意儿利润高又好卖,早跟我们签订了合约,从我们这里进货,运往外地去售卖。”

戎音蹙眉:“他们要的货量应该不少吧?我们这边赶得出来吗?”

“原本是赶不出来的,但后面工部扩大了造纸作坊,又买了一批签下死契的工人去干活,既能保证出货量,又不至于叫人泄露了造纸的方法,如今京城眼红我们的人多着呢,得小心再小心。”

这些眼红的人,自然就是那几个世家。

戎音好笑道:“赚钱的东西,他们自然是想学的,之前陈家不就开了一家奶茶店,还抢了我不少生意呢。”

这是去年年末的事儿。

面包饼干的做法不好学,但奶茶的配料看过尝过基本就能猜个大概,戎音也没想过做独家生意,陈家奶茶店开张在他的预料之内,不是他家也会是别家。

陈家奶茶店整体定价比戎音的奶茶店低,开张那段时间又一直做促销,将戎音大半的客人都吸引走了。

当时主管奶茶店的绿娥都快急哭了,还是戎音安慰她,说做生意难免会遇见竞争,放平心态就好。

自己奶茶店都开了那么久他们才开店,说实话戎音还觉得有点慢了。

陈家奶茶店的确是得意了一段时间,不过后续因为出现几次顾客喝了他家的奶茶腹泻,又有人爆出他家果茶用的是不新鲜的水果,后厨卫生极差,生意便开始回落了。

不少人感叹,其实陈家奶茶的味道不如戎音家的好,大家只是贪图他家便宜才去买的,没想到便宜没好货,省下来那点钱还不够买药的。

于是戎音奶茶店的顾客再次回归,戎音趁热打铁,另开了另一家分店,瞬间生意又火爆了起来。

绿娥也不再整天愁眉苦脸了,天天就想着要严格管理卫生和口味问题,绝对不能像陈家一样,做出赶客的事情。

陈家奶茶店后期也做出整改,不仅公开道歉、赔付医药费,还开除了涉事员工,并且连着做了好几天优惠活动,倒是挽回了一些客人,虽然没有倒闭,但生意是远远及不上戎音的店了。

宗政逍顺势说起了另一件事:“卫生纸生意好,确实是让世家急眼了,前些天早朝时,他们还站出来说我是皇帝,不该做生意,与民争利。”

戎音好奇,问他:“那你怎么说的?”

宗政逍轻咳一声,当即表演起来,“我问他,他嘴里说的民是谁?是被我抢占冰市场的陈家,还是被抢了纸市场的崔家,亦或者根本不存在的奶茶面包卫生纸的竞争者?爱卿可不能把自家生意不好的锅丢给我和百姓们背。”

“噗。”戎音笑出声:“你都不婉转点,直接就嘲讽他们啊。”

戎音还以为宗政逍会虚与委蛇一番,说那些生意都是挂在别人名下的,不能算是他的生意,所以何谈他与民争利。

之前的宗政逍就是这么做的,因为忌惮世家。

没想到这次宗政逍装都不装了,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我就是要跟你抢生意,你能把我咋样?

嚣张,实在是嚣张。

宗政逍笑呵呵道:“早看他们不顺眼了,如今我也能扬眉吐气一回了。”

戎音问:“你没把他们气死吧?”

宗政逍道:“没有,就是出来质问我的那个人差点厥过去,被他的同伙扶回去了。”

“哈哈哈哈哈,不行,我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就想笑。”

宗政逍:“笑吧笑吧,确实挺好笑的。”

闻言,戎音笑得更大声了。

戎音这边过得愉快,却不知宁月在他离开的第二天,就迎来了一位旧客,正是他俩头一天才讨论过的李大少,李楚。

其实在那次宁月告诉戎音和宗政逍要小心李大少后,李楚也来过清秋阁几次,并且点的都是宁月。

宁月一开始还以为他知道自己跟戎音说过什么了,作陪的整个过程都战战兢兢的,因为她害怕李楚这个人害怕到了极点。

自从她想明白李楚就是害死李傲的罪魁祸首后,她对李楚的恐惧就更深了几分。

有耐心筹划十几年,只为杀死自己的弟弟,这样深沉的心思和狠辣的手段,怎能不叫人心惊。

不过李楚来的这几次,都只是让宁月像往常一样,给他抚琴唱歌,或陪他对弈几盘,并未提及到戎音。

但宁月的心始终不敢松懈下来,直到这次李楚过来,宁月的身体先一步她的理智感受到了什么,总觉得这次李楚的来意不会简单。

果然,他到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宁月姑娘最近可真是受欢迎,要点你一次,不仅要加钱,还得排队等呢。”

宁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福了福身,道:“奴家不才,多亏各位爷抬举,不然也没有奴家的今天。”

李楚似笑非笑,握住折扇轻轻在掌心敲击着,道:“宁月你说的这群爷里,应该不包括我吧,毕竟本少对你也没多少帮助,不像那位……”

他意有所指,但又不明说,在发现宁月变了脸色以后,忽然转了个话题,“别站着了,坐吧,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听宁月你抚琴的。”

宁月坐上琴凳的同时,缓缓松了口气,她想,看来李楚今天也不打算问戎音的事?

谁知下一秒,李楚就道:“宁月,就弹戎老板赠予你的那首《浣溪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