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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命真苦啊。”老板一甩帕子,叫苦不迭。

戎音是不相信小半年清秋阁就会落到倒闭的地步,而且他也没有意见可以提供,只能干巴巴地安慰老板几句,然后脚底抹油溜了。

而事实也确实如戎音所说的那样,之后几个月都是崔陈两家互相揭短,宗政逍派人去查,证据确凿就把相关人员收押,然后量罪裁决,刑部和大理寺这段时间忙到起飞。

崔陈两家虽然互相攻讦,但目前倒霉的都是些替死鬼和小喽啰,两家真正的中心人物,目前都还安然无恙。

进入夏季后,戎音把店铺的事情安排好,就窝在皇宫里避暑了。

现在朝堂上下都忙得不行,宗政逍也没空带戎音去行宫玩耍,而且相比悠闲的戎音,他本人每天要处理裁定的事件,都快堆得跟山一般高了。

经常是早上出去,晚上才回来,连午饭都没空陪戎音吃。

戎音将自己从宁月那里打听到的贺嫣的话告诉宗政逍以后,宗政逍也有了准备,他没有被两家鱼死网破的表像迷惑,急着想下场捡漏,免得被两家合起伙来拖下水反咬一口。

到了夏末,这场狗咬狗的战斗终于迎来了结局,陈家不出所料落败,被崔家踩到了脚底。

陈家人虽然因为证据不足,再加上有人顶罪,没有落得斩立决的下场,但陈大少被革职,陈三少也被迫放弃了大半生意,陈父好歹留住了乌纱帽,只是这官职降了不止一级。

陈父被调离京城,前往沧州做太守,虽说这官职也不算低了,可地方官和京官没有可比性,离开京城,就是远离政治中心。

更何况陈家还是如丧家之犬一样被赶走的,以后再想回来可就艰难了,李楚至少还有宗政逍给的一块饼吊着,陈家才是真正没有了希望。

离开京城,又被崔家打压,陈家走向没落,也不过是两三代的时间。

事情告一段落后,宗政逍终于有了松口气的机会。

他给自己放了个两天的假,每天醒来就是抱着他的小鱼狂吸,以疗愈自己每天加班的痛苦。

戎音跟他玩笑:“我见过吸猫的吸狗的,就是没见过吸鱼的,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不得笑话你。”

“阿音这么香,为什么不能吸?谁笑话我,就是嫉妒。”宗政逍理直气壮,把脸埋进戎音后颈,大口呼吸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

感受着宗政逍沉醉的样子,戎音忽然想起现代的时候在同桌那里了解到的一种小说设定——abo。

戎音跟宗政逍说了这个设定,语气调侃,“你现在就像是易感期的Alpha,一刻都离不开你的Omega,还想咬破我后颈的腺体,把你的信息素灌进去,让我身上都沾满你的气味。”

宗政逍抱紧戎音,笑道:“这个设定还蛮有趣的,也很符合我目前的心态,我也很想咬破你的后颈,看看到底是怎样奇特的一个地方,居然能散发出这样迷人的香味。”

“很疼的,你想都别想。”戎音本能瑟缩了一下,警告道:“你要是敢咬,我就跟你绝交。”

宗政逍当然是不敢的,他像只馋骨头的大狗,不停地在戎音后颈嗅着,叹气道:“要是阿音你也像Omega一样有发/情期就好了,到时候你根本舍不得离开我,说不定还会求着我标记你呢。”

戎音道:“谁规定了假如我是Omega就只能找你标记?万一我遇见一个比你还帅的Alpha呢?”

宗政逍闻言钳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去看着自己,表情似笑非笑,“阿音说这个,是不是故意想引诱我惩罚你,嗯?”

戎音白他一眼:“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宗政逍凑过来在他嘴上吧唧亲了一口,委屈地道:“阿音就不能说句贴心话哄哄我吗?”

“不能。”戎音道:“因为你会蹬鼻子上脸,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我。”

宗政逍耷拉着眉眼,将下巴搭在戎音肩上,说:“abo设定跟动物相似,都有固定的发/情期,阿音你算是半个鲛人,那在鲛人的记忆里,有没有发/情期这一说?”

“有啊。”戎音说:“每年的春季,鲛人们会聚集在一处,无论男女,看对眼了就手牵手洞房生娃去了,这点跟普通动物差不多。”

宗政逍惊讶地歪头看向戎音,语气疑惑:“那我怎么没见你在春季的时候发过情?发春的猫儿都会半夜叫唤呢,我看你跟平时也没什么两样啊。”

戎音假笑:“陛下,我大多时间都是以人类的形态待在岸上,而人类又是一种一年四季都能发/情的物种,我俩做从来不分时间,只看见心情,所以鲛人的发/情期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宗政逍恍然大悟,“阿音说的有道理。”

“既然觉得我有道理,那还不放开我?大早上的,非得抱着我不准起床,我都饿了。”戎音气鼓鼓地推了一下宗政逍。

可宗政逍听完不仅没有放开戎音,反而一个翻身,重新将人压在了身下。

“陛下你这是做什么?”戎音不明所以。

宗政逍手已经开始动作,“阿音都说了,人类是一年四季都能发/情的动物,既然知道这个理论,何不来实践一下呢,吃早点前,阿音先吃点别的东西吧。”

戎音:“……”

戎音:流氓!登徒子!

宗政逍轻笑:“阿音骂得对。”

说完,他低头吻住了戎音柔软的唇。

小鱼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大鲨鱼的追捕,被嗷呜一口就吞进了肚子里,弄得全身都湿哒哒的。

小鱼的后颈也没有逃过劫难,情到浓时,戎音稀里糊涂就同意了宗政逍的请求,结果就是他的后颈被咬出了血,疼了好几天才结疤。

气得他半个月都没有理宗政逍,晚上还特地在床中间隔着枕头,不许他来抱着自己睡。

虽然半夜他自己会滚进宗政逍怀里,但还是坚决地表明了态度。

陈家在秋初举家离开京城,天还没亮就走了,无人相送,走得比李楚还不体面。

陈家一走,就意味着这场斗争真正结束了,清秋阁的生意逐渐恢复正常,老板那张苦瓜脸也重新绽放开了笑容。

这日,戎音正在享受秋天的第一顿火锅配第一杯奶茶,小猴子却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惊呼:“老板,大新闻大新闻!”

戎音嗦了口奶茶,不甚在意:“能有什么大新闻?”

小猴子在他旁边坐下,眼睛亮得出奇:“刚离开京城的陈家,您还记得吧?”

“记得啊,陈家怎么了?”戎音这下来了兴趣。

小猴子激动道:“陈家前往沧州赴任,结果途中遇到山匪,陈家夫妻俩和陈三少当场被砍死,陈大少后背中了一刀,但侥幸留有一命,听说当时血流得把泥地都给染红了,属实是惨!”

戎音愣住,他本以为陈家离开京城就是最后的结局,没想到竟还有这番波折。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戎音这才反应过来,这小猴子怎么跟亲自在现场看见了似的,居然能说得那么仔细。

小猴子道:“说来也是巧了,陈家遇到劫匪时刚好有一队送货返京的镖师路过,有一个镖师跟陈家做过生意,就好心上前搭救了一把,要不是他们,陈大少也是活不下来的,今天一早镖师进了京,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不止我,怕是半个京城都已经听说了。”

戎音放下筷子,没心情再吃了,他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我先回家了,辛苦你把锅子收拾一下。”

小猴子:“不用这么客气,老板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知道了。”

回到宫里,戎音跟宗政逍一见面,就看懂了彼此的眼神。

宗政逍:“你也听说陈家的事了?”

“嗯,刚知道。”戎音蹙眉,“陛下你觉得是不是崔家动的手?”

宗政逍道:“大概率是。”

戎音不解:“虽然陈家落败,但双方都没揭对方的老底,说明他们两家默认了留给对方一条生路,那崔家为什么会中途反悔?崔家不怕陈家狗急跳墙,把他们做的那些破事都抖出来吗?”

宗政逍为他解答:“俗话说得好,只有死人会永远保守秘密,陈家人活着始终是个威胁,崔家肯定想斩草除根,若是没有那队镖师,陈大少也不可能活下来,那崔家灭口的目的就达到了。”

戎音心里一惊,赶忙问:“那陈大少人呢?如果他知道是崔家动的手,不可能不为自己家人报仇,他手里肯定有崔家的其它罪证。”

宗政逍摇头:“他作为唯一幸存者,估计也猜到了是崔家在杀人灭口,怕崔家知道他还活着以后继续追杀他,所以他在感谢完那些镖师以后就自己一个人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戎音摸了摸下巴,说:“陈家在外地也有旁支家族,你说陈大少会不会去投靠他们?”

宗政逍肯定他的想法:“有这个可能,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崔家也不会放虎归山,这个时候,就要看我和崔家的人谁先找到他了。”

戎音抬头看向宫外,眼神里满是担忧。

陈家被劫匪残忍杀害的消息不到一天就传遍了京城,听见这个消息,有人感叹世事无常,有人唾骂罪有应得。

而教坊司里,却有一群女子因此欢喜地举杯畅饮,直至喝得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