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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闹的讨伐夹杂着哽咽响起,二郭头?慈眉善目看他们,亮着光的眸子怎么看都?透着得逞意味。

谢奚桃吐槽:“帮凶。”

严涿:“为了不刻意煽情,我连音乐都?用的很克制。”

“还要什么音乐,你的画面就够了!”

他笑了,“拐着弯夸我啊。”

“呵。”谢奚桃偏头?,脸在严涿肩头?的校服上轻轻蹭了蹭,还是熟悉的他的味道,干净清爽,阳光的味道。

严涿轻叹了一声,握住她的手,陪她感?受成长的阵痛。

激情讨伐的教室里乱哄哄中夹杂喜气和愉悦,跟着熟悉的运动会交响曲响起。

二郭头?拍拍手,“好了,同学们,下去开毕业大会吧!”

“噢噢噢噢!”

欢呼声响起,闹哄哄的一群人?往楼下跑。

操场上,乌云蔽日,天气阴得比早上还厉害,远处天边不断变暗,一场阵雨随时会降落下来。

意外的糟糕天气一点没浇灭操场上的躁动,反而在校长把演讲稿拍在桌上说:“我就不念了,相信你们听了我三?年的长篇大论早都?腻烦了。”

下面响起一片哄笑,就连旁边坐着的领导都?笑了。

不知谁先起哄说“不厌烦”,跟着附和声一片的笑闹,校长笑呵呵说:“你们不厌烦,我老头?子倒是厌了,马上雨都?要下过来了,我就长话短说吧。”

“同学们,今天的雨是场意外,实际上也是你们未来人?生的序曲。走出璋合,离开你们生活十几?年的家乡,你们未来的人?生将?会是更加广阔的。我也相信,凡是打不垮你们的风雨,都?会让你们更强大。沧海横流,更显本色,任凭风雨,璋合一中的莘莘学子,自信征途吧!”

话音落,校长啪的把话筒放在了桌上。

台下死寂了两?秒,不敢相信高中三?年絮叨时间不少于五页纸的校长真的就这么结束了演讲,而他真挚简短的祝福也让不少人?哑然感?动。

在寂静之后,就是沸反盈天的喧哗声,不知谁先把外面穿的长袖校服脱了甩向乌云密布的蓝天,跟着凡是穿了长袖校服的,都?像浪潮一样向天空扔去,整个?操场都?扬起了蓝色海浪,就在这时,预谋了一早晨的雷阵雨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从一开始便是哗啦啦黄豆大的雨粒,地面很快就被淋湿,操场上尖叫声一片。

没有?老师会再来喊走他们,没有?保安前来阻止,就连校长都?是朝操场上欢笑一团的人?摆摆手才离开。

李欣歌老远就看到了王姝好,拽着她在雨下跑,“躲什么躲,玩会啊。”

王姝好挡在头?顶的胳膊被扯了下来,“雨水很脏……”

“怕什么,就淋这一次!”李欣歌的脸已经流满雨水,胡乱扒拉了一下跟她说话。

王姝好愣愣看她,片刻笑了,“是,放松一下。”

她学她张开手,跟上次打水仗一样在大雨下仰头?享受着夏日的暴雨,这样肆意的动作以前她绝对做不出来,然而现在操场大家都?是这样,她来一次又何妨!

张哲茂夺了孙飞扬的篮球,薅着他的脖子把人?拖到了他这边,“打球打球!”

“滚蛋,这么大的雨,我要回家。”

“回个?屁,你欠老子的,都?今天了你还不说还?”张哲茂说。

“张狗你是人?吗?老子为了你那个?什么鬼包啊皮的,当牛做马不说三?年吧你还想怎么的!”

“今天陪我打球,以后就放过你。”

“哥哥哥,今天是真不行。”孙飞扬被他拖着,浑身淋湿,两?条腿奇怪的在草地上走着。

“为什么,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老子非打到你感?冒才能解当年的心头?恨。”

“放开放开!”孙飞扬敲他手,都?快被勒的上不来气了,“我,我说。”

“你说。”

孙飞扬左右看看,摆摆手,张哲茂纹丝不动,他啧了声靠过去贴上他耳朵。

“你干嘛?”张哲茂警戒,怀疑这小子只是想咬掉他的耳朵。

“过来!”孙飞扬一把揽过他脖子,躁红着脸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眼?见张哲茂的嘴角的笑越咧越大。

“算我求你了。”孙飞扬低声下气,极其卑微的说:“不要跟别人?说,不然老子不活了。”

“嗯嗯。”张哲茂比比ok,放他走了。

孙飞扬走的心神不宁,到操场门?口还频频往这边回首。

张哲茂眉飞色舞的朝他摆摆手,人?消失后,他颠颠的就朝严涿那边跑过去,“你知道孙飞扬那小子那么爱篮球,今天为什么不打球吗?”

“不感?兴趣。”

“你快问!”张哲茂瞪他。

严涿眯眼?。

张哲茂挠挠湿漉漉脑袋,嘿嘿一下,指了指自己屁股中间,“他啊,这里长了个?菜花。啊哈哈哈嘎嘎嘎嘎嘎嘎……”

他激动的直接大笑出了鸭叫声。

严涿:“……”

张哲茂举手:“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说完,他溜着小步子就朝翟向渺走过去了,严涿眼?看着翟向渺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后张哲茂满意又快乐的向其他地方跑去,瓢泼大雨下,张哲茂的快乐自成一派。

“他犯什么神经。”郝柏修低沉的声音在身边落下,清冷好似这夏日雨水,不,应该说雨水是热的,他阴沉的眼?眸远将?潮夏气温都?降了几?分?。

严涿瞥向他冰冷的脸庞,还未说话,眼?尖的张哲茂已经跑了过来,“操!我以为你都?不来了!都?结束要回家了你出现干什么?”

郝柏修:“不是你一通通电话催命要我来?”

“哈哈哈哈,不得不说你来的可太对了。”跟着他就装模作样靠近郝柏修,绘声绘色讲起孙飞扬,那故作压低声音的姿势传出来的话严涿听的是一清二楚。

他嘴抽了抽,聪明的选择离今天注定?冷静不了的二货远点。

他走到大雨下还能镇定?自若聊天的谢奚桃和翟向渺旁边,听谢奚桃手舞足蹈的对翟向渺进行传销式洗脑,“放心,复读一年,你肯定?能考上人?大,到时候你要来了,学姐请你吃饭!”

“学长也能请,来清华吧。”严涿说。

翟向渺黑了脸,看向这俩把人?大和清华说的像买橘子一样轻松的奇葩,说:“我花钱来的可能更快。”

谢奚桃笑着拍拍他肩膀,随意又认真的说:“可我知道你不会啊。”

严涿也笑着看他,对这话不置可否。

翟向渺心口豁开一个?洞,夏日雨水哗啦啦往里冲刷,将?那笼罩的阴霾一一清洗,他想起来初到璋合那天,他带着逗弄戏谑的心情看着路边的他俩,玩味心起索性留了下来,彼时他是困兽之斗,是上|位者随意揉捏的泥人?,然而此?时此?刻,他心口的热潮让他冷到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真的要灰溜溜回去吗?哪怕他说要成为翟家人?,回去依旧是那个?男人?眼?中可以随意掌控的儿子,但是否他是可以选择回去的方式?

一个?躲避回了母亲生活小城市后一无所得妥协姓翟回去当儿子的乖乖宝,抑或是不起眼?的废物却拥有?了傲人?的成绩在有?限的范围内可为自己争取读书地方的选择权,甚至更多。

倾盆阵雨中,乌云滚滚,水雾蒙蒙,翟向渺的睫毛上都?落着雨水,他隔着水珠依旧可以看见对面两?人?看他的目光,漫不经心的笑意中带着信任。

翟向渺一把扒拉掉脸上的雨水,笑着看他们:“对于伙食,我是很挑的。”

“哈。”那两?人?皆是一松,谢奚桃取笑:“就咱们学校食堂的饭,我看你吃挺香啊,每次都?大快朵颐,我带饭像喂猪一样都?喂出了成就感?。”

翟向渺的笑一滞,“你说什么?”

谢奚桃无辜的看向严涿:“我说了什么……快跑!”

她拉着人?就跑,翟向渺看着这对恶霸情侣,咬了咬后槽牙,最后终于没舍得丢下偶像包袱满操场追起来。

谢奚桃带着严涿一路跑到观看台,也不顾上面的积水,一屁股坐了下去,气喘吁吁,“我还以为他能跑一跑呢。”

严涿:“酷哥,跑不了。”

“嘿嘿,那我们鹿鹿是什么,暖男啊,我说跑就跟着跑。”谢奚桃揉捏他的手,想到初中眼?神阴鸷,打架狠辣的严涿:“你酷起来才要命。”

“是么……”他长叹气感?慨,“酷不起来了啊。”

“为什么?”

严涿手指掠过她眼?下的水,说:“因为有?人?哭的像没人?要的小可怜拽着我的胳膊说鹿鹿不要再打架了啊。”

谢奚桃摸摸鼻子,老神在在说:“说的好,酷哥不行,我不喜欢,暖男我也不喜欢,有?点中央空调的感?觉。”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谢奚桃看着他笑笑不说话。

严涿心领神会,笑着把人?拉过来,谢奚桃瞪大眼?,胳膊撑住他胸膛隔开两?人?,不字还没说出口。操场上大雨下玩嗨的少年们在雨中打滚,躺在一排对着天空落下的细密大雨喊了起来。

“干!青春!”

“干!老子的青春啊!”

“干!我的青春可没完!”

“干!”李欣歌见状拉着王姝好躺下,大雨浇灌脸颊,她哈哈大笑:“我的青春,有?朋友,有?爱人?,有?大学,值了!”

偌大操场和宽广天空下,王姝好躺在操场上才感?觉自己的渺小,往日的烦恼悲伤如云烟消散,她努力看着让她眼?睛睁不开的雨水,雨雾中好像看到了她早逝的父亲,为了家瘦削羸弱的母亲,轻轻笑道:“干!我的青春有?过懵懂感?情,还了友谊,以后还将?会有?更多。”

李欣歌纵声笑:“姝好,你说什么,喊出来啊,反正他们都?在喊。”

“不用。”王姝好摇摇头?,唇角的笑是这个?年纪的女?孩会有?的轻松快乐,她幸福的想着:爱我的人?,会听得到的。

张哲茂还在满场跑,“干!三?年了,三?年了!老子大仇终于得报!这他妈老子的青春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