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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睡了吗?

他洗过澡了吗?

他原来能发出那样的呻吟声……

徐云妮低下头。

慢慢的,正事都被挤没了,她脑子里只剩下时诀。

哎,不对,时诀才是正事吧。

水泥地面又青又硬,徐云妮再抬起头,然后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朝西的方向,虽然前面有别的楼挡着,看不到远处公寓,但这确实是朝西的方向。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怀抱身前,秋风温度低,让她的脑子渐渐冷静了下来。

最终,她回到宿舍。

聂恩贝在打游戏,陶雨在看书。

徐云妮去桌边,把手链先摘下来,她一开始放在桌上,后来又拿起来放到床上,然后去洗了澡。

洗完澡,她换上睡衣,直接去了上铺。

陶雨看见,说:“你睡这么早?”

徐云妮说:“今天有点累。”

她们寝室还是比较注意隐私的,每个人的上铺床位都有隔断的帘子,不过平时她们都在夜晚的卧谈会结束后才会拉上帘子,今天徐云妮提前了。

帘子拉上,陶雨在下面问:“要不要把灯关了?”

徐云妮说:“不用。”

她并没有躺下,背靠着墙壁,屈起腿,拿出手机。

她给时诀发消息。

【班长,我忙完了。】

他回消息很快,直接一串震动,她刚开始以为是语音,后来才发现是视频。

徐云妮后背挺直了点。

……聂恩贝戴着耳机,陶雨戴了吗?

徐云妮看看周围,觉得这场合不太正式,不适合接视频,但她又不想挂断,因为这是时诀第一次给她发视频邀请。

她接通了。

时诀躺在床上。

房间不知道有没有收拾干净,反正床是弄完了,床单被套都换好了,他把枕头竖起来放床头,自己靠着。

他也洗了澡,头发半干,穿着一件黑背心。

视频里看他,跟平时看好像不太一样,被框在一个小小的范围里,他的头发,眉眼,背心都非常的黑,皮肤又特别白,躺在深灰色的,带着细条纹的高支棉床单上,层层叠叠的质感。

她第一次见他露肩膀,又平又直,肩头的肌肉纹理就像含苞的白莲花瓣,非常漂亮。

徐云妮小声说:“我在寝室,你都收拾完了吗?”

时诀没说话,把摄像头调转,照了一圈。

比起房间,更先引人注意的是那两条长腿,他穿着黑色的宽松棉麻长裤,露出一双瘦长的脚掌,右脚搭在左脚上。

徐云妮再去看房间,大概干完了一半吧,很多东西都归拢好了。

徐云妮说:“我明天早上六点过去,会打扰你睡觉吗?”

他把摄像头又转了过来,随口道:“怕打扰可以现在来啊。”

徐云妮说:“来不及了,我已经洗完澡在床上了。”

他呵了一声,风凉道:“所以我就说嘛,看你也不是很期待啊。”

徐云妮说:“你昨天半夜到,今天又忙一天,不累吗?”

时诀说:“我说不累你就来吗?”

徐云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今晚真的来不及了。”

他淡淡道:“那明晚呢?”

字字句句,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徐云妮视线微垂,想了想,低声说:“时诀,不是我不愿意,我是觉得你才刚到,先安定下来,以后时间还有很多,我们可以……”她说这话,多少还是有点赧然,都没有看着他。

该怎么表达清楚呢?细水才能长流?干柴烈火,烧完就没了?

其实,也不尽然吧……

她正犹豫着,时诀奇怪道:“你在说什么啊?”

她抬眼看,时诀又说:“我是叫你来吃个夜宵。”

徐云妮怔住:“啊……”

时诀眉头挑起:“你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啊?”

徐云妮哑然:“我没装着什么。”

“不是吧,”时诀的表情完全看穿了她,眼神轻睨着,一副讽态,他就这么盯着她一会,轻轻说道,“徐云妮,真美得你啊。”

徐云妮还能说什么,什么都说不了。

她点点头,自我批评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时诀:“你错什么了?”

徐云妮垂眸检讨:“我自我约束不足,言行不当,界限模糊,我一定吸取教训,也请班长继续监督管理。”

她说完,抬眼看,正好瞧见他没忍住笑出来的那一瞬,他可能不太想露笑,舔着腮帮子,眼睛往旁看,好像要拿东西似的……

拿什么啊?那有什么啊?

什么都没有,所以他只拨弄了几下床单,又看回来了。

然后他就撞进了徐云妮的视线里。

她也是刚洗过澡,头发吹得半干不干,别在耳后,让脸颊的轮廓更加清晰。

她拉上了帘子,周围有点暗,只有手机青白的光线照在脸上。

徐云妮平时就很素然,当下这一瞬,更给人一种山野林间的清澈之感。

干嘛这么看着他?

哄谁呢?

纵容谁呢?

把他当什么了?

时诀的眉毛浅浅一挑,说:“行啊,那以后我管着你。”

她没说话,时诀又问:“你听吗?”

徐云妮看着他,嘴唇轻抿,笑了笑,还是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