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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紧张别害怕……小美人儿……”

他尽力掩饰自己的垂涎,清了清嗓子说:“刚才是不是有人伤害你?”

他把自己的视线从面前这小美人的腿上撕下来,对上她的视线,缓慢地往前走,抬着双手一直在下压,像隔空拍着她的脑袋那样。

“我是救……我,咳,是来救你的!”

“方才那个混蛋已经被我哥哥制服了,”他说,“你可以跟我去看看。”

叶梧桐装着害怕,面色惨白,浑身上下都在发抖,紧紧靠着那棵树。几次试图站起来,但是都因为脚踝的疼痛,又跌了回去。

听到了小头王八的说法,她像刚才骗面具男人一样,故技重施,身体迅速前倾了一下,那是一个想要靠近小头王八的姿势。

但是很快又被她自己压抑住了,她咬了咬嘴唇,疯狂摇着头,眼泪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源源不绝。

“饶了我……呜呜呜,让我走。”

那么孱弱,那么引人怜惜。

让小头王八不受控制地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和哥哥住在地下城里,爸爸妈妈都死了,他和哥哥整天到处找东西吃。

有天他找到了一只小猫,但是它蹭着自己,黏糊糊地讨好地叫,他没有告诉哥哥,把小猫养在废墟里面。

那只小猫真的非常信任他,非常乖巧,大概知道自己只要出现就会沦为猎食者的猎物,除了见到他之外,就蹲在废墟里,一声不吭。

但一见到他就喵喵喵叫,用柔软的,脏兮兮的小脑袋蹭他。

小头王八那个时候也会把自己吃的,一种非常干硬的压缩饼,用口水含软了,喂给那小猫吃。

那是他在黑暗和废墟里面仅存的良知。

后来他实在实在是太饿了,他和他哥哥一起把那只小猫找到……连皮都没有放过。

那天破瓦罐煮的猫肉,是他记忆中无法复刻的鲜美,也是他彻底放弃良知,走上歧路的最后晚餐。

他此刻看着面前这个女孩的那一双猫瞳,像是看到了那只支撑他从地下城爬出去的小猫。

他竟然真的吝啬地,从腐烂的灵魂里面挤出了一丁点怜悯之心。

他几乎从不会对人保证什么,他的承诺永远都像烂泥里的狗屎,除了恶臭毫无作用。

但是他这一次竟然保证:“我保证你不会死。”

说出这句话之后,小头王八甚至愣了一下。

他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这种想要留住什么的心思。

游戏猎手其实赚的很多,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未来,就像这个末日之后建立起来的,摇摇欲坠的基地一般,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终结。

他只会疯狂地挥霍拼死拼活赚来的星币,去换取短暂的愉悦和堕落。

但是这一刻,他是真的想留住点什么。

他的瞳孔之中,甚至流泻出了一些绝不应该属于他的期待。

而那种阴霾和邪恶一旦褪去,他的“真容”仿佛才终于展现。

他竟然是一个有一些清秀的,还年轻到令人发指的少年。

少年尽力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意,满口被新型毒。品腐蚀的牙齿,却无法掩盖他腐烂到底的灵魂。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让你死。”

拍完视频,他可以央求老大带走她。

他现在已经不是每天饿到恨不得连地上的泥都想吃的贱民了,他可以,也拥有能力将“一只小猫”养活。

他又朝前走了一点点,拿出自己毕生所有仅存的温柔和耐心。

他想说:“跟我走,我可以养你。”

但是他踩在落叶铺满的柔软地面的脚才刚刚落实,就已经彻底踏入了叶梧桐设下的陷阱最佳攻击范围。

果然下一刻,他突然感觉到耳后掠过了一阵突兀的风声。

接着“咚”地一声。

是粗壮的树桩子撞在人头骨上的声音,非常闷。

一点也不够脆响。

叶梧桐在看到小头王八倒在地上的时候,迅速扶着树干起身。

小头王八只觉得自己后脑一阵钝痛,脑子嗡地一声,而后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

叶梧桐走到小头王八身后,毫不迟疑地掏出了尖锐的树枝,朝着他的脖颈处就要刺去——这里是人最柔软,最易攻击的命门。

但是叶梧桐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其实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小头王八的头之所以这么小,是因为他进行过一种基因改造。

这种基因改造,可以将人的颅骨收缩到极致,模仿深海鱼一样的骨骼排序,这样就能让脑袋抵御比正常人猛烈数十倍的攻击。

因此他确实被叶梧桐出其不意的“陷阱”砸得脑袋嗡嗡作响。

硕大的木头隔空抡在头上,哪怕是朽木,也一样能抵得上异生物的一尾巴。

但是不足以让他失去意识,反倒是激发起了他恐怖的残虐之心。

这个小白兔,真没看出来,还长着一口钢牙呢。

他趴在地上,装着已经昏死,实则手悄无声息摸到了怀中的“武器”。

叶梧桐的树枝捅到他脖子之前,他迅速暴起,用那个“武器”朝着叶梧桐的身上一碰——

“滋滋滋滋滋滋滋!”

那竟然是一把只有半个手掌大小的电枪!

强烈的电流瞬间让叶梧桐持着树枝的手失去了准头,她短促地叫了一声,而后她在一阵剧烈的抽搐之后,“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小头王八桀桀笑了起来,他站起身,甩了甩他经过基因改造过后的头颅,露出满意神色。

他的头改造之后,简直像是套了一层无形的铠甲,再没人能对他的脑袋动歪心思!

他起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小腿还在本能抽搐的女孩。

这一次,他眼中没有了半点所谓的怜悯和柔软。

他弯下腰,抓起了叶梧桐一只纤细的脚踝,甚至没有把人给抱起来,而是直接在地上拖拽着走。

像拖拽一条注定要死的死狗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