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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祸未平,西门吹雪邀战叶孤城,此事激起了沸腾声议全然盖过了外戚干政之论,全然是杨家在后顺势而?为,反而言辞激烈地表示要捉拿乱贼叶孤城,更要将这些以武犯禁的江湖中人统统处以极刑,以证效尤。

若是朝廷中事?,恐怕无人在意,唯有剑神西门吹雪与白云城主叶孤城将要在天下第一门上决战这件事,声震武林也不?为过。

三日内,各方武林豪杰纷纷奔赴神都,就?盼着要目睹这场旷世决战。

“此事?也不?知是好是坏啊。”包大人不免长吁短叹一番。

朝野上下乱成了一锅粥不?论,还要拉着江湖人士到洛阳裹乱,而?更令人寒心的是皇帝不?思进取,于政事?上懈怠,于孝义上也说不?过去,外戚阉党哪一个?说两?句他都听,就?是不?听大臣的。按辛渺的话说,简直是全面短处,差劲得均衡的六边形战士。

虽说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但是让江湖人士骑在皇权头上挑衅,包拯还要助纣为虐,他作为朝中官员,受着食君之禄忠君之恩的教?化为臣子,心里压力不?可谓不?大。

而?在行宫内,眼见着夜色渐渐铺设,皇帝坐立难安,遥望着应天门方向,中人时常进来向他汇报:

“西门吹雪出现了!”

“西门吹雪在应天门上,一人便打落了数十个?官兵!”

“杨国公又派出两?个?江湖好手上去拿他,却被西门吹雪扔下了城楼!”

皇帝听得稀奇:“这西门吹雪真有如此本事?,为何不?入我朝中,做个?将军,也好封侯拜相荫蔽后人,不?比他们行走江湖来得好么!”

皇帝虽然也烦这些挑衅皇权,妄自尊大的江湖中人,但的确感?慨这些奇人异事?的真功夫厉害,竟然还起了些好奇和?惜才之心。

中人陪着笑腹诽:那也要得遇明主,这些鼻子朝天的武林中人才能甘愿居于人下,否则也不?过如铁索加身,身陷囹吾,人家有这本事?,谁来当你的臣子啊?

“这些人也是奇怪,难道?性命不?比决战之约更重要么?万一这叶孤城不?出现……”

皇帝在屋子里烦恼地踱步,心里盼着叶孤城最好能自投罗网,一时又担忧他为了保命不?来,或者武功太厉害,杨国公和?西厂的人拿他不?下。

正在这时,又有中人跑进来报信:“叛贼叶孤城出现啦!和?那剑神在应天门楼上打得不?可开交呢!”

担心叶孤城不?出现,这是少数人才会这么想,武林顶尖的高手,各有傲气,天下皆知,剑神与?白云城主要一决高下,一剑定论,所以只要西门吹雪放出话来,叶孤城不?可能不?出现,若他真的不?来,白云城主的往昔声名俱都化成飞灰,他此生造诣和?整个?白云城都会沦为笑话。

所以西门吹雪上了门楼,面对着巍峨宫城之下成千上万,熙熙攘攘的热烈目光,他只做静待。

虽然入夜,但应天门下汇聚的人无比的多,江湖人士都恨不?得闯过那御林军所结成的虎视眈眈的防线,亲自上去近距离一览剑神和?白云城主的风采——全天下用剑的都会记得这一战!!!

所以当杨家人派大内高手上去拿贼子时,西门吹雪一剑挑翻数十人,底下的叫好声简直沸反盈天,声势浩大!

陆小凤挤在人堆里:“天呐,这阵势!”

因着这一场决战,现场多少江湖英豪汇聚,他陆小凤的人脉就?是广,感?觉谁他都认识。

他搂着友人的肩膀抬头,感?叹道?:“真不?知后人会如何评价今夜。”

不?过这样大的场面,总要在史书上留个?只言片语吧,否则也真是可惜了。

倒不?光是剑神与?白云城主在天下第一门上决战这么简单,而?是这后面的故事?,谁会知道?这场声势浩大的决战只是为了掩盖关系到上一任皇位的往事?呢?

史官想必也不?会知晓,此刻在地牢中展开的则是一场钓鱼行动,藤颇塔吉作为钓饵出现在这里,身上虽然没有受刑,但她?看着依旧状态萎靡,披头散发的坐在囚室之内,周身围绕着淡淡的血腥气。

辛渺的呼吸静悄悄地融在带着血腥味的空气中,哪怕她?站在人前?,对方也发现不?了她?,其实地牢内基本没什么多余的布置,唯有她?一个?人便足够了,而?包拯和?展昭白玉堂,则在外等候,此法?就?是最简单的瓮中捉鳖而?已。

辛渺赌的不?是般若会不?会出现,而?是他来是杀人还是救人,辛渺心里的确对后一个?选项有预设的期待——如果他是来杀人,那恐怕死罪难逃。

若是来救人,那其中还有更多秘密可以探寻。

般若对她?而?言算是一个?故人,辛渺真的很不?希望事?情会变得一如她?所想的糟糕。

般若果然是出现了,辛渺看着他如鬼影般出没,身上穿着一套夜行衣,长长的影子投在石壁上,从摇晃的火把灯光下一闪而?过。

她?紧盯着般若的身形,这样的轻功在中原是少见的,也许是西域那边的特殊功法?。

般若走到了藤颇塔吉面前?,他伸出手解下自己的头巾,露出被遮掩的面容,先前?在杭州初见时,他仍然修行蓄发,然而?如今只能说是假和?尚了,却将一头卷发都剃光了。

般若在藤颇塔吉身前?蹲下,用陌生的语言叫醒了她?。

藤颇塔吉的确是昏睡过去了,虽然是做戏,但她?的确喝了让人手脚无力的药,睁开眼时,神情恍惚混沌。

般若抬手,辛渺一惊,却见他只是重重点了藤颇塔吉几个?穴道?:“站起来,走吧。”

他话音刚落,便看见藤颇塔吉神色并不?惊喜,反而?怔了一下,就?这么一个?表情,叫他觉察出异样来,猛地倒退了一步:不?对!

然而?辛渺是不?会让他有机会逃走的 ,般若冷了脸,抬手便要劈下,然而?肩膀处却骤然一酸,自己闷哼了一声,无力地被身后一掌拍倒,耳畔响起铁索当当作响,正要硬挺着站起来挣扎时,已经?铁链加身。

“别挣扎了,逃不?了的。”

这室内原本只有他和?藤颇塔吉,可是一听见这声音,般若如遭雷击,一点点抬起头来时,眼中映入了辛渺的面容。

他脸色褪白,失魂落魄地盯着辛渺,口中喃喃:“……是你。”

地牢中的火把被一个?个?点燃,她?被照亮,眼中幽幽,与?他相顾无言,终于还是说:“好久不?见。”

屋外传来几道?脚步声,包拯,展昭,白玉堂,最后是姜此玉。

般若一看见姜此玉,神色几番变化,彻底瘫坐下来,明白自己大势已去,脸上竟然淌下了两?行清泪。

“那多般若,你逃不?了了。”包拯虽然看到大局已定,但说这话时,并不?感?觉痛快,更多的是觉得心中复杂极了,那多般若是古契国王子,流亡中原,其中难道?就?没有本朝的原因吗?

是杨太后和?杨家策划了阴谋,推波助澜之下,竟然使得他好好一个?王子亡国,被窃取了王位,不?得不?出家,与?血亲分离。

般若深邃的眉眼在灯火映照下如同宝石,他用这样殊异的眼睛望向姜此玉,甥舅对面,一时之间都面色恍惚。

“你长得很像你娘。”般若的声音微弱哽咽,他苍白的脸色上泪痕宛然,却露出了一点微笑来。

姜此玉也不?由得在他面前?蹲下身来,眼泪顿时断线似的:“舅舅……”

无人说话,这亲人相认的场景,哪怕是白玉堂看见了,也不?由得暗自叹气。他本来想着一定要给这个?黑衣人好瞧,先前?他是被这人戏耍够了。

“若能早些相认,何至于此。”包拯皱眉。

“是姜氏背信弃义,我古契国千里迢迢前?来朝拜上国,却被你们的太后算计进夺位的阴谋中,她?要自己的儿子做皇帝,就?能害别人吗?!我古契使团被冤煞,至今你朝廷内可有一人仗义执言?!要让当年的事?情真相大白?既然你们不?讲恩义,又怎么让我撮尔小国信服朝拜?我如今不?是古契国王,但也是那多王朝的血脉,我倒要看看,上国姜氏能坐多久的王位。”

般若言辞恨绝,双目赤红。

包拯被他问住了,只能长叹一声,不?错,因为姜氏不?仁在先,古契王子的复仇,便显得如此名正言顺,只是不?论任何动乱,伤害的只有百姓而?已,如今动荡不?安的局势,只是加剧了外戚阉党等国朝禄蠹更贪婪地撷取权利。

般若以红花教?生乱,走私大眠花粉以此谋反,影响甚大,死罪难逃。

般若显然是知道?自己下场不?会好,整个?人都显得全然破罐子破摔,最开始的激动已经?过去了,他的肩膀慢慢沉下,语气也趋于平静:“自我姐姐辞别人世之后,我就?明白,我此生不?过行尸走肉,就?算回到故国,等我的也不?过是乱臣贼子的刀斧,可是你们如今的皇帝,却很高兴地接受了古契新王的朝贡,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他的母亲做下的冤孽,我不?能让它?就?这么过去。”

他抬头,独独只看着姜此玉:“我姐姐命苦,她?分明是公主,她?所生的孩子留在你们中原,在你们中原人嘴里居然是血脉驳杂的杂种,你们中原人……你们中原人……”

这话听得现场的中原人都感?到一阵羞惭,古契之类的西域小国,奉国朝为上国自愿朝贡,王族则都热衷于接受中原仁义教?化,没想到……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姜氏满嘴仁义道?德,以仁孝治天下,却失德失人,任由外戚阉党乱政犯下大错,如今天下大乱,姜氏大失民心,难道?不?是天命吗?

包拯听得面无人色,拿着火把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唯有辛渺在此刻能跳出这凝重的氛围:“……你和?太后,姜朝的仇怨是一回事?,用红花教?戕害中原百姓是另一回事?,般若,我有点失望。”

她?语气轻缓,般若唇色更白,仓惶地躲避她?的视线,辛渺蹲下身来,手中拿出了一样东西递上前?来:“不?过,这是你当初留在我这里的东西,我一直想着要还给你。”

般若通红的眼中又反射出清晰的泪光,他看着那画卷,双手被绑缚着,只有姜此玉替他接过,缓缓展开来,原来是那副故乡的画。

一见到故乡景物?,般若反而?紧紧地闭上了眼,狼狈地转过脸去,眼泪簌簌而?下。

辛渺也无话可说,心里很不?好受,瞧瞧往后退,然而?此刻,姜此玉却猛然尖叫了一声,扑到般若身上:“舅舅!!”

般若顺势就?倒下,展昭看多了犯人,大叫一声:“不?好!他服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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