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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瑶平日里几乎每天都要沐浴, 因而凤仪宫中早早就备好了?热水。

姜瑶刚被送回凤仪宫,就?舒舒服服地泡了?热水澡,将?这满身的葡萄味道给洗掉。

她起身穿好兰草花熏过的衣裳, 让宫人将?她那柔软细长的头发绞干,在林愫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尽情享受着“我爹不在家, 我就是一家之主”的感受。

今天是宫宴,菜肴饮品品类丰富,对?于?姜瑶的饮食,宫人总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姜瑶东殿西殿的到处乱蹿,吃吃喝喝。

她今天喝的饮品里,就?掺了?点茶叶。

平日里林愫禁她饮茶, 现在骤然饮用,茶叶提神的作用明显多了?。

晚上本?该瞌睡的时间,她却偏偏精神头十足,才没有想那么快爬上床睡觉

恰恰就?在这个时候,她让人盯着的城外的酒坊来了?消息。

禾青来禀告的时候, 她正在书房里研究着这几天送来的城里酒坊的账簿。

她清算完襄阳王府的账, 还顺便将?这京中十余家酒肆的账本?也?算一遍。

这些账本?并不是姜瑶让人从酒肆账房扒来的,毕竟造假的事情多了?去了?, 在姜瑶穿来那个世界,买咖啡会莫名其妙跳号、就?连好端端养在海底的扇贝都能被一场台风刮跑, 账房记录在本?的数据也?不尽然完全正确的。

这些账本?是她让暗卫蹲门外充当个实时人工监控,细细记录酒肆每一笔交易, 得来的结果, 作伪不得。

禾青的步伐向?来很轻,如猫儿?一样绕到了?她的身边, 姜瑶注意力在账本?上,没有察觉。

直到一道?黑影遮挡住姜瑶眼?前的光线,她才反应过来有人靠近。

禾青的声?音清冽,轻声?唤她,“殿下。”

姜瑶抬头,对?上他被烛火勾勒得愈发英挺的五官,揉揉眼?睛问?道?:“何事?”

禾青禀告道?:“方才襄阳王府的人传来消息,说襄阳王宴席之后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往城外而去 ,看其所去,正是城外酒庄。”

“什么!”

姜瑶当即将?笔拍在桌子?上,按耐不住心头的激动和雀跃。

“他终于?肯联系酒庄了??”

这几天姜瑶一直苦苦蹲守襄阳王府的消息,她知道?城外酒庄必然有问?题,也?知道?酒肆背后的那位主人有很大可能就?是襄阳王,但是一直没有抓住襄阳王与酒庄有关系的直接证据。

而且,姜潮似乎猜到她在蹲守,一直避嫌,近日来襄阳王府的人也?没有和酒肆来往。

姜瑶本?以为,以姜潮那老狐狸性子?,她可能还要蹲个十天半月才能等到他出动。

然而就?在今日,他意料之外地动了?起来,还是亲自前往。

不过姜瑶很快就?反应过来,想来也?是,今日是宫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琼华殿中,连姜瑶也?分神,在盯梢他这方面有所懈怠。

姜潮如果等不及了?想要动这笔产业,或者有事需要嘱托,赴宴后提早离席,正好可以卡着这个时机趁着众人不备,无声?无息到城外去。

如果能够抓到姜潮与酒庄有来往,那么就?足以可以证明他们之间有所关联。

“禾青!”

“属下在——”

“你亲自带人,不,”姜瑶止住了?话,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她将?拍掉的笔又攥在掌心,“我亲自带人去!”

姜瑶抿着唇,一阵兴奋汹涌上来。

姜潮是她上辈子?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仇人,想想他曾经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姜瑶恨意涛涛难以覆灭。

她上一世最大的遗憾,就?是临死之前没有杀了?姜潮,让他还好端端地活着。

即使重生回来,这人依然死性不改,居然想要算计到林愫头上。

这一世,她一定要亲手抓住他的把柄,将?他送进地狱!

现下林愫和姜拂玉他们可能还在琼华宫中应酬,恐怕不会这么快回来。

林愫在时,或许会不允许她深夜离宫。

林愫不在,没有人能管得住姜瑶。

姜瑶手里握着姜拂玉给的令牌,想要出宫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她不确定姜拂玉会不会偏袒姜潮,所以在抓到切实的证据呈交上朝廷之前,她绝对?不能让姜拂玉知道?自己在围堵姜潮。

——唯恐她知晓,又要记挂着曾经那该死的救命之恩,一再偏袒。

因而,姜瑶还使了?个小心机。

姜瑶害怕临春她们知道?她出门,转头就?会去告知姜拂玉,所以出发前,还特地在凤仪宫中演了?一出戏。

她当着一群宫女们的面大声?嚷嚷着困了?,假装回房睡觉。

结果刚刚熄了?烛火,立刻悄无声?息地从窗户里翻了?出去,让禾青带着自己从墙上翻了?出去。

很快,她就?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今日宫宴,进出宫的宾客太多,对?于?离宫的人,宫卫查得也?没有那么严厉。

出宫的时候,禾青亮出姜拂玉给姜瑶的令牌,“公主殿下吩咐我等出宫办事,还请宫尉速速让路!”

宫卫便没掀开?车帘巡查,放他们一行人出了?宫。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小的疏漏,居然让姜瑶一路溜出城,直到在北城门被拦截,才禀告到姜拂玉这里。

姜拂玉匆匆赶到凤仪宫,宫女内官见?姜拂玉突然到来,一个个行礼道?:“陛下。”

姜拂玉紧张地问?道?:“公主殿下何在?”

“殿下?”几个守夜的宫女相视一眼?,表情有些懵,“殿下在睡着,陛下这么晚了?要找殿下吗?”

其实,早在琼华殿出事之时,姜拂玉已经派人来了?凤仪宫一趟,让人守好口风,不要将?林愫出事的事告知姜瑶,也?不要让她外出,怕她知晓父亲出事,会着急。

可是她没想到,姜瑶会在此时出宫。

“阿昭!”

姜拂玉闯进姜瑶的屋子?。

姜瑶睡觉的时候不喜欢在屋内留灯,寝室内一片黑暗,姜拂玉被木箱险些绊倒,跌跌撞撞爬到床头,看见?床上有一个凸起的人影,藏匿在被褥下。

她猛地将?那层薄棉被掀起,看清楚床上的东西时,整个人彻底瘫软在地上。

身后的宫女也?掌起了?灯,床上只有几个被叠起伪装成人形的棉花玩偶,而姜瑶早已不知所踪。

“陛下!”有人来扶起姜拂玉,她却死死扒着床沿。

她才大病初愈,身体还没有好全,如今被姜瑶这么一吓,整个人都头昏目眩起来。

“立刻调动城外守军,出城!”

她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回头刚想要叫林愫,这才发现林愫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比起她,林愫还是更?了?解那个小兔崽子?。

打从萧度入宫起,他就?知道?姜瑶肯定是偷偷跑了?,根本?就?不需要去凤仪宫察看。

虽然夜刃有在替他监视姜瑶,但是汇报到他这里的消息都是滞后的。

夜刃的令牌已经给了?姜瑶,林愫不在的时候,姜瑶也?是他们的主子?。

何况,他们恐怕并不知晓姜拂玉的布局,姜瑶今日出城究竟有多么危险。

林愫手里有着城外禁军的调令,姜拂玉跑去找姜瑶这会他早就?揪着萧度乘一骑快马出城,调动骑兵拦截姜瑶。

萧度在察觉公主出宫的那一刻就?快马加鞭入宫,姜瑶还不会骑马,乘马车总归是比不上骑马。

林愫安慰着自己,总会赶得上的,总会赶得上的。

另一边,接近城外酒庄时,姜瑶弃了?马车,生怕车马动静太大,会惊动到酒庄里的人。

她干脆让禾青抱着自己,带着她在黑夜中前行。

这时候姜瑶身材娇小的好处就?显现出来,她的体重很轻,禾青武功又好,带着她跑不在话下。

几道?身影潜伏,在密林中前行,悄悄靠近那座酿酒的庄子?。

这座农庄看起来和城外别的庄子?没什么不同,几座砖瓦房连在一起,形成了?宽大平房,黑暗下,房子?里大多数灯光都歇了?,只有那么一两个窗口里面透着光。

姜瑶猫在禾青的怀里,一双眼?睛机灵得很,直勾勾地盯着农庄打转,好像正在沉思着什么。

“殿下……”

他提醒道?,“我们的探子?来了?。”

他们来到此地,前面的探子?接上了?头,密林中,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来到姜瑶身边,是姜瑶安排盯梢的人。

姜瑶问?道?:“姜潮进去了?吗?”

那人道?:“殿下,你看,那是襄阳王的车马。”

姜瑶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了?过去,今天没有月光,她看到的只有黑乎乎一片,哪有什么车马?

姜瑶:“……”

也?不知道?这群暗卫的眼?睛是不是基因突变,视力这么好。

她烦闷地道?:“车马有什么好看的,说他在哪。”

“属下从出宫起始,就?跟随在襄阳王身侧,一路看着他来到此地,农庄虽然偏僻,但是夜庄子?守卫皆有人巡视,那些人见?了?襄阳王,将?他迎进屋中,而后东面厢房有烛火亮了?起来,属下生怕打草惊蛇,没有靠近,殿下是否要动手?”

姜瑶眯起眼?睛,打量着农庄外围。

到了?晚上,她的视力不是特别好,隐隐约约,的确看见?有人在巡视。

“他们有多少人?”

暗卫道?:“属下守在此地多日,已查清农庄巡卫,共五十七人。”

姜瑶又转向?禾青,“禾青,我们有多少人?”

禾青回答道?:“奉公主命令,我等二百三十人,今日全部出动。”

姜瑶捏紧了?拳头,“那如果我下令动手,活捉姜潮,你们有把握吗?”

“属下只能说,硬要对?上,成功率的确很大,但属下等并没有百分百把握,因为担心打草惊蛇,探子?从未进入酒庄内,不知道?酒庄内部构造,里中是否有暗道?,若是有所疏漏,襄阳王从暗道?逃走,也?是有可能的。”

姜瑶垂眸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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