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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安也霖会有朋友这点也让他有些不爽。安也云继续俏皮地眨眨眼道:“这家承办生日宴会的会所是我们安家的。我知道这个酒店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楼上还有一个展览馆,里面收藏的都是家里的藏品,字画啊、雕塑啊……你有没有什么想看的?我可以带你去看看——看在你是也霖的朋友的份上。”

他随意地说出了几样珍品的名字,易晚果然露出了一点意动的神色:“真的哪里都可以去看吗?”

安也云看在眼中,心底闪过一丝轻蔑:“当然。”

易晚于是诚恳道:“我想去个厕所,你可以带我去吗。”

安也云:……

……这位路人你是不是有点太咸了点。

正在这时,安也霖也随着仆人来到了阳台上。

窗帘掩住了男人的身影,然而在看见那双长腿时,安也霖已经隐隐地觉得不对劲。

直到那人的脸出现在眼前后,安也霖终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方大少。

他上辈子的……未婚夫。

在看见他的瞬间,安也霖转身便向着外面跑去!

与此同时,丁别寒终于潜入了会所。

“兄弟,想开一点。”在把他放下车时,司机依旧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句,“我看了一下,进出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你没钱,是干不过他们的。”

“……我不是为了这件事来这里的。”丁别寒冷淡道。

司机同情地道:“我知道,是为了爱嘛。”

丁别寒走在会所的走廊中时还在思考司机的思考。会所装修豪华,只有一丝(属于画皮鬼的)阴气。丁别寒循着阴气的指引,想要寻找安也霖的坟墓。

不过幸运的是,他很快就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安也霖。

安也霖在走廊上飞奔,像是在躲避什么。丁别寒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藏在了柱子后,眼睁睁地看见一个男人按住安也霖的手腕,将他压在了墙上。

他们在干什么?

丁别寒又开始思考。

“……够了。”他听见安也霖压抑的声音,“这里会有人来的。你想要所有人都看见……吗?”

那人和安也霖对话了几句,随后便一起走进了厕所中。

厕所……

丁别寒眼眸微眯。他没有进厕所,而是谨慎地在门外观察。

安也霖是否在与那人讨论什么秘密?

安也霖一进厕所,又被方大少掐着腰按到了隔间门上。有着雪松味的总裁红着眼看他,声音压抑着激情:“也霖。如果我不来这里,骗你回来,你到底什么时候愿意接我的电话?”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伯父说了,我想要的联姻对象只有你一个。也霖,我之前和安也云结下婚约时,不知道那个救了我的人是你。我承认一开始我的确把你当做了安也云的替身。因为你和他的侧影实在是太像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你像的并不是他的侧影,而是那天救了我的人的、属于你自己的侧影!”

“这件事是父亲算计我的对吗?他让我来不是想要见我、和我把话说个明白,而是想把我送给你!”

两人在厕所里压抑地对话,一个伤心欲绝、一个激动无比。易晚站在隔间里,单手摘下了耳机。

安家会所的厕所非常豪华。外间用于整理衣冠,里面每个隔间都有单独的厕所与洗手池。如今方大少把安也霖压在门上,全然无视了背后的敲击声。

易晚出不去。

外面太热闹。易晚不想加入战场,只好对着镜子很细致很慢地洗手以打发时间,耳朵则听着外面的争吵声。门板外的争吵声越来越激烈,属于追妻火葬场的灼热阳气四溢。易晚的影子开始焦躁。

卫生间的灯光照亮了易晚白晃晃的脸。易晚洗完手后又去拿手机,手指却因碰到钥匙被割破,有血流了出来。

“……这下有些糟糕了啊。”易晚有些忧愁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会不会得破伤风……”

在无人也无诡兰的、阴气最浓重的厕所里,因着血气的刺激画皮鬼又开始活动了。它攀着易晚的脚踝,趁着易晚正在低头看手,渐渐地在易晚的身后显现了身形。

镜子中映照着它血肉模糊的脸与狰狞血红的双眼。易晚看起来丝毫不知道,画皮鬼已经从他的影子中爬出,吊在了天花板上。

外面的两人吵着吵着终于从门板上挪开。易晚把门推开一条缝,他看见安也霖背对着他,方大少则正对着他。他抓着安也霖的肩膀,红着眼,在哀求、在质问。

“你到底要我怎样做才肯回来?”

厉鬼也早就无法忍耐了。它伸出双爪、红着眼、状若疯癫,就要飞身而下、刺向易晚的喉咙!

方大少再也无法忍耐将用力挣扎的安也霖强行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他红着眼、状若疯癫地抬起眼、低吼道:“你回来,我把命给你——”

易晚向着两人快速走来:“你们不要吵……”

方大少闻声抬头。他正要呵斥打断他的对方,可下一刻……

红着眼、为爱状若疯癫的他和易晚背后红着眼、为恨状若疯癫厉鬼,来了个四目相对。

厉鬼用与他相似的痴狂语气向着易晚袭去:“把命给我——!”

方大少:???

方大少:……

方大少:?!?!

易晚正向着两人走,于是那只鬼也直直地向着方大少扑了过来。

“啊——!!”

追妻火葬场的炙热阳气和无限流的阴气相互冲抵,方大少受到惊吓,凶恶的画皮鬼也受到伤害。

因给命而引发的双向奔赴引发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厕所里传出。原本还在挣扎窒息的安也霖忽然之间感觉呼吸变得松快很多,方大少如铁箍般的双手在那一刻被松开,然后……

他在发出一声莫名其妙的惨叫声后、直挺挺地向着后面倒了下去。

安也霖:??

安也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瞳孔地震,惊恐抬头看向易晚。易晚也以同样茫然的眼神看着倒在地上的人。

画皮鬼受到伤害,惨叫一声摔回了内间里。易晚蹲下身,用手碰了碰方大少的脖颈。

很快,他抬头道:“没事,他还活着。”

并附赠了一个“一定没问题的”的微笑。

安也霖:……这是是否还活着的问题吗。

安也霖实在搞不懂方大少是怎么突然昏了过去。他的手臂被对方掐青了,淤痕生疼。他垂眸看着这个他上辈子曾当成好友、对方却只把他当做看笑话的对象的男人……

他转身离开了厕所。

易晚跟在他身后。在离开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厕所,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

来不及了。他想。

“除非有什么大新闻,我们应该不会回到大厅了吧。”易晚自言自语道,“比如安也云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之类的。”

然后他转身、追上了安也霖。

丁别寒站在柱子后,看着两人跑出厕所。在更多的人赶来之前,他也怀着满腔的忌惮,悄声无息地跟上了他们。

……

隔间中。

画皮鬼蜷缩在阴影里,像是一团泥巴似的扭曲着身形。在抽搐许久后,它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努力化为易晚的模样。

它没办法脱离易晚的影子而单独存在。如今它必须要做的,是在消散之前回到易晚的影子里!

画皮鬼想着自己命途多舛的一生,几乎要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