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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就再帮我一次吧。”

“姐,我之前那个真人秀的机会都被易晚抢了、进虹团的机会也被他抢了,再这样下去没机会,我怎么出头啊?姐,你也当过新人,你心疼心疼你弟弟吧。”

都去心疼他了,谁来心疼她自己呢?她可不像林梦,一路上总有他人相助……

“姐,姨妈都说了,你要帮我的!”

——他是你弟弟,你帮帮他又怎么了?!

母亲的话出现在脑海里。

“……好吧,我给你想办法吧。”秦雪心说。

她有心要和对方再聊聊,嘱托秦星争气一点、不要浪费这个机会。对方却立刻以“不打扰姐参加慈善拍卖了么么哒”为由挂掉了电话,动作迅速地像是愿望达成、便立刻收场。

逼仄的走廊里只剩下秦雪心一个人。秦雪心咬咬牙,打开了自己的私人账户。

勉强还是能凑出这么多钱来的。

如果转出这么多钱,秦雪心的私人账户上便只剩一些零头了。她给林导发了条消息,在关上手机的瞬间不小心点到了微博,看见慈善拍卖热搜下一条条的、有关她的评论。

“哇秦婊又来蹭热度了啊。”

“最讨厌这个秦雪心,虽说演技还可以,整天却捆绑炒作,就她戏最多。”

“秦雪心快滚出娱乐圈吧,看到这些就烦。”

“还是林梦好,不争不抢。”

……是不争不抢,都是顾总替她争来、秦雪心自己犯蠢替她争来的。

秦雪心一直有颗大心脏,可这一刻她忽然受不了了。

她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热搜,还是为了那一点点亲情,弟弟只要想火、只会在想火时,就会无休止地来找她?

她是秦星的靠山,那她的靠山呢?

秦雪心觉得自己真是恶毒又卑劣极了。她居然也配让自己为这种事情而难过。这条路明明是她选的,她居然也敢觉得难过。放到外面说出去,人们也只会骂她作精和婊,毕竟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谁会知道一个堂堂小花,私底下却会是这样的人呢?

她把自己靠在墙上,忽然记不起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而入圈了。那时她还年轻,还穿着蓝色牛仔布的裙子。秦雪心低着头,咬着唇,正在这时……

她看见了一张纸巾。

她抬头,看见易晚的脸。易晚的眼睛黑幽幽地,像是刚从厕所里洗手出来。

突然被发现让秦雪心很窘迫,尤其还是被自己的敌人。她转过眼去,努力勾唇笑笑道:“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不是和喻哥在一起么?”

“雪心姐,拍卖要开始了。用纸巾一点一点点眼睛,可以把眼泪吸掉,不会弄花妆。”

秦雪心沉默了。

她用纸巾一点点点眼睛,半晌,她像是终于忍受不了了什么似的,忽然将纸巾扔下、恶狠狠道:“你都看到了吧!”

“……?”

“你是不是都听到了?听到我和我弟弟的电话了?”秦雪心怀着说不出是挫败感、还是破罐破摔地感觉发疯,要怪也只能怪易晚偏偏在她最崩溃的时候出现在了这里,“易晚,我不需要你可怜我。你也别想靠着什么录音……”

她其实不想说这些话的。

另一个自己告诉她应该道歉、应该感谢他。可冥冥之中有一种神秘的意志让她拉不下脸来。那种意志让她只能恶毒到底、炒作到底、像是一个二极管一样,只能被不断打脸,直到最后的终结。

可易晚始终平静。他看着她,眼眸中没有怜悯或是憎恨,这让秦雪心的戾气也没有地方使。最终,她安静了下来,听见大厅里拍卖主持人的声音。

和窗外夜风呜呜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真是糟透了,像是一个毫无逻辑的机器。

那张擦眼泪的纸皱巴巴地被丢到了地上。易晚躬身捡起它。他后颈在月光下呈现出玉白的质感,像是某种没有感情的天使。

至少在位于墙角的另一个人眼中是这样的。

“……雪心姐,给你个忠告吧。”易晚说,“不要靠近薄信,他和薄绛的关系并不好。”

秦雪心怔了怔。易晚没有解释这番莫名其妙的话。他将卫生纸扔到了垃圾桶里,在转角时看见了喻容时。

喻容时或许是跟着他一起出来的,又或许已经目睹了方才的一切。他的脸上没有轻松的微笑,而是在无人发现的角落里看着远处的秦雪心。

“你出来洗手时遇见她了?”他说。

“嗯。”易晚说,“喻老师,我们回去吧。”

喻容时没有说更多的话,他以探寻的目光注视眼前这个像是没有任何情绪的年轻人。年轻人随他坐回他们的座位上,另一边,秦雪心也回到了大厅。

她看不出方才曾哭过的模样,而是坐在薄信的身边,依旧是笑语嫣然的交际花。

主持人开始宣布拍卖形式、规则、与今天参加拍卖的藏品。麦克风的声音将他的声音放得很大,也就遮住了下面人们的讨论。在主持人开始介绍藏品时,喻容时俯身、将嘴唇贴向了易晚的耳朵。

“我以为你会更关注你的队友、和他的哥哥一些。”他说,“可你却去找了秦雪心。在你和她聊天时,你并不高兴。”

他没有期待易晚的回复。

“就像姜北身败名裂、被带走时……我也并不高兴。”

“而且……很无聊。”

在最后一件藏品被公布时,易晚淡淡道。

“为什么无聊?”

“……”

“为什么?”

“到处,都可以看到。”

这一刻他像是又被剥开了一点东西,露出其中的果仁来。观众们没有看见这属于易晚和喻容时的小角落,他们为最后一件附加藏品而期待。

“是薄家分家的子孙、薄绛的书法作品啊。”

“起拍价5万?”

“呵呵,反正是为了捐款,多给小辈一个机会。”

薄信看着这件全场起拍价最低的藏品,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秦雪心坐在他的身侧,也下定了决心。

而此刻,原本坐在拍卖场边缘的薄绛的耳边,也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我和原本坐这里的宾客交换了位置。”那人舒舒服服地坐下,对身边的冷美人道,“薄绛。”

他的名牌上写着两个字。

“周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