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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一个法宝,难道不该是个虚词吗?!)

他们两个旁若无人地对话, 犀渠跟着听了一耳朵,竟没气得癫狂,反停下动作感受了下外间的妖力。怀疑这两人是在虚张声势地恫吓他。

“呵, 九尾狐一族也敢亲至昌碣?那妖王也该起兵边地了!狐狸若真有那胆魄,何必屈于人下数百年!”犀渠满脸窥破真相的自傲,笑容讽刺,“你师叔是哪个狐狸?怎么一点九尾狐的妖力都不曾有?”

貔貅没想到他能越猜越离谱,头回见到比白重景还愚鲁的妖,热闹都不屑于看了, 新奇地审视起他,咋舌说:“你这蠢牛,真是一点脑子都不带?怎么到现在还拐不过弯儿来?”

他心道,这把可能亏大发了!

将犀渠带去映蔚走一遭,他的东西不全成自己的了?

府外太多人在喊叫,不知遭遇了什么变故,本已到顶的呼声又往上推高了一层,叠浪似地翻过高墙。

多数人鬼哭狼嚎的都是同一个名字,于是那嘶哑得不成调的几个字, 从万种噪音里脱颖而出,依稀可以辨认出, 是在叫“谢引晖——”。

犀渠脸色又变了变。凶狠的眼神中闪过诸多头绪,致使视线出现短暂的游离。

倾风见他脑子转得快要烧起来了, 索性道:“莫为我胡乱攀什么亲戚, 我师叔可不是九尾狐, 正是谢引晖。”

“九尾狐的人, 早与谢引晖勾连, 还结上了师门之谊?!”犀渠错愕之外, 因同族中又出一奸贼而气得冷笑,七情六欲里唯剩下“怒”这一字火焰高涨,尖声吼道,“我就知道,他们两族早就暗通款曲!九尾狐蛇鼠两端,若非是他私下救济,依北哪里能存于今日?亏负妖王信任,究竟将我妖境至于何地?好一大道正统,好一白泽弟子,我呸!连山匪的道义都不如,不过是条东食西宿的卑鄙鬣狗!”

倾风同貔貅:“……”

貔貅由衷道:“你死得不冤枉。”

这头也不好看啊,还这么大个人顶在脖子上,当什么用?

比之倾风等人的口头挑衅,犀渠显然更憎恨于九尾狐的背信。

凡与人族勾结窃夺妖族权柄的,皆是卖族求荣,在他这里该遭五雷轰顶。

“平苼、依北、映蔚——好啊好,我今日能杀死两位城主,为妖境剔去你们这帮噬肉的蠹虫,也算是老天开眼!”犀渠牙齿几乎咬出了血,说话时声音有种含糊,“休怪我不留情,去死——!”

犀渠身形随着他周身妖力的暴涨,猛地又拔高了两分,面上皮肤稍稍发青,表面爬出几道蛛网似的血丝,本就旺盛的毛发更恣意地抽长,浑身笼罩着一层淡金色的乱流盔甲。

其妖力铺天盖地,甚至比倾风当初在否泰山上直面过的活尸傀儡还要赫赫盛大。兵气弥天,带动大地随之呼吸。

倾风心脏跳如擂鼓,筋脉也被他爆发出的蓬勃妖力所牵动,脖颈上的青筋暴突出来,一下一下地猛力弹跳。

若非是白泽送她的那几枚灵石压制,恐怕此刻已受不住他这霸道的妖力冲击。

倾风面上不敢显露,抬起剑,抖去上面的一串血珠,控制住发颤的手脚,哂笑道:“你又不是女娲的补天石,我不信你真的刀枪不入。就看你这金刚不坏的本事能维持多久。是我的剑先坏,还是你先死!”

犀渠只剩下一个角,这回不敢再脱手往外丢,膝盖微屈,佯装要朝屋顶上的貔貅袭去,末了旋踵回身,握着那钢铁似的黑棍朝着倾风鞭打而去。

犀渠与倾风之间尚离着半人的距离,纵是兵器上灌满了气劲,不算兵刃上的交锋,也不难挡下这一击。

可当倾风将长剑甩至左手,自后腰抽剑格挡时,分明感受到左臂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勒紧了。

待她想止住冲势已是不及,剧痛顺着手肘往上半寸的位置清晰传进脑海,随即便眼睁睁看着手臂被无形之力绞断,分离开去,断口处不见一点血。

倾风知道这画面不真实,可也确实失去了左手的控制权,仿佛身体被剖作了两半,自己只能二择其一。

有刹那错觉,思维迟滞住了,真以为自己断了条手。

在她意识动摇之际,一条丝线从斜上方急射而来,将那断臂与她的肩膀接了回去。

倾风陡然清醒,从惊骇的迷离中回神,紧跟着半边身体被那丝线提起,在貔貅的操控下,纸人似地僵硬起跳,朝后飞腾,躲过了犀渠杀气凛冽的两记捶击。

“切莫大意!”貔貅厉声警告道,“这院子里全是他布下的陷阱,你一脚踩一个法宝!看仔细了!”

倾风也是一阵后怕,不明了方才那是什么诡异的妖术,使得全无征兆。若非貔貅机敏,来年坟头都不见能有一个。

貔貅见犀渠动了真格,左右已与倾风绑在一条绳上,不再观战,跳下房檐同她一道牵制。

倾风转了转肩膀:“啧啧,你瞧瞧人家,人家多少法宝,好歹都是城主,你怎么那么寒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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