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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竟然有孩子?”

当谢令野听见盛明盏说把孩子还给他们的时候,他下意识露出惊愕的神情,瞥了两眼两个人,像是在确认他们的性别。

等到十分钟后,谢令野一手抱着一个漆黑坛子,一手抱着小熊木偶,回到办公室后,他已经变得面无表情了。

这两人可真有意思,把两件规则物品当成孩子。

谢令野道:“说吧,还有什么麻烦?”

盛明盏垂手摸出两颗糖,喂给漆黑坛子,听着鬼孩子跟他告状。

谢令野的脸简单涂了些药。他对傅凭司道:“傅凭司,故地重游,什么感受啊?”

傅凭司冷冷道:“没什么感受。”

谢令野倒也没指望傅凭司能够说出什么好坏的感受来,挑衅过傅凭司后,他又去招惹盛明盏。

“暴君。”谢令野好奇地问,“你们两个给我透透风,世界真的要进入末日了吗?”

鬼孩子好久都没吃过如此美味的糖了,哭着喊着吵着“妈妈我还想吃你喂的糖”。

盛明盏面无表情地提起旁边的糖口袋,一股脑儿地倒在漆黑坛子里。

糖果偏硬,砸得漆黑坛子砰砰作响。

被爱意包裹的鬼孩子感动得哭了出来:“世上只有妈妈好,妈妈是最强大的妈妈,我爱妈妈!爸爸……爸爸也好,爸爸排第二位。爷爷坏!爷爷坏透了!”

做在这一切后,盛明盏抬眸看向谢令野,淡声说:“世界是不是走到了世界末日,不是要看你们的做法吗?”

“表里世界并非是不可以握手言和的,关键在于你们找到救世的方法了吗?”

旧世界已经如同垂暮将死的老人,但是新世界却依旧在重蹈覆辙。

谢令野怔住:“我们?”

掌权者争势获利,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最终痛苦和牺牲的,是所有人。

……

和傅凭司走出特别行动区的时候,盛明盏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彻亮的办公大楼,开口问:“哥哥,如果这里被毁了,你会心疼吗?”

傅凭司顺着盛明盏的目光,望向特别行动区的办公大楼,神色恍然瞬息,坦然道:“如果真的被毁了,说不心疼,那大概是骗你的话。”

盛明盏应和:“我也觉得。”

“但是……”

傅凭司伸手抱住盛明盏,对他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唯一的一点要求,就是不要瞒着我,宝宝。”

盛明盏靠在傅凭司怀里,闷声道:“嗯,好吧,尽量。”

傅凭司拍拍他的肩,低声道:“不能答应得这么勉强。”

盛明盏抬起头来,亲了一口傅凭司。

傅凭司无奈,又只好道:“我们回家吧。”

上三区对于傅凭司的追捕令还没有撤去,就连小区附近也都还有守着监视的人。

盛明盏却隐蔽了那些人的视线和目光,带着傅凭司光明正大地回到家中。

家中不算太乱。

傅凭司将所有地方简单收拾了下,才开始做晚餐。

盛明盏将小熊木偶和漆黑坛子摆回次卧,看见了傅凭司之前留给那些追铺人员的纸条。

不知道是谁在底下回复了一句。

【记得喂糖,一日三餐。】

【好的,傅队。】

盛明盏见到纸条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笑了起来。

他将这张纸条放回桌上,转身关上门,来到厨房门口。

做饭的傅凭司跟以往一样,身上挂着家里的粉格围裙。

盛明盏记得这条围裙是他们两个有一次去超市准备换新买的。

当时超市在打折,打折区只剩下这么一件粉色格子的围裙。

傅凭司的风格是黑白灰,所以只看了一眼,就打算去买正价区的围裙。是他非拉着傅凭司在打折区打量过这件粉格围裙,美名其曰给家里增添些色彩,让傅凭司给买回了家。

“宝宝?”

傅凭司注意到盛明盏的目光,回了下头,解释说:“超市快打烊了,家里也没什么存货了,我只能下了些面。”

“我都可以。”

盛明盏应声走过去,从傅凭司身后环抱住人,继续道:“可爱小鱼的厨艺很好,在下三区的时候,我就是被你的厨艺给折服的。”

“真的吗?”傅凭司失笑,回忆起过去,“可是,我们那次见面,我的厨艺好像只是达到了能吃的地步。”

盛明盏含糊出声:“厨艺的比较,是得有参照物的。”

傅凭司明知故问:“那我厨艺的参照物是……”

“你说呢!”

盛明盏隔着衣料,没好气地摸了一把傅凭司的腹肌。他道:“那时候,我还问你做饭好不好吃,结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冷酷啊,哥哥。”

傅凭司将面丢进水沸的锅中,从盛明盏的话里听出来什么,迟疑地问:“那时候,你还记得我?”

“不然,我一个厌世到不想活了的人真的有心情多管闲事,去救一个重伤的陌生人吗?”盛明盏反问出声,“那是我来到下三区的第七天。”

“我每一天都在遗忘过去,直到第七天捡到你的时候,我只记得你是十年前游进我世界里的小鱼了。”

傅凭司安静了很久。

直至关火后,他取下围裙,转身将盛明盏抱在怀里,心情沉闷:“你孤注一掷,舍弃所有的过去,但是见到我的时候,我却不记得你。这种感觉会很难受吧,宝宝。”

盛明盏笑起来道:“倒也没有那么难受,因为我知道你是失忆的小鱼。你冷酷地转身离开,不过留了一笔钱,打算养我,我就原谅你了。后来,你不是也回来了吗?”

“我那笔钱……当时是付药费和感谢你救我的。”傅凭司最终还是坦然道,“那天离开之后,我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重新站在你的门口,想明白我见到你时的感觉。”

盛明盏问:“什么感觉?”

傅凭司抬手按上自己的心跳:“一见钟情。”

两次一见钟情,阴差阳错,兜兜转转。

还好他们没有因为各自记忆的遗失而走丢。

“我孤身一人,你孤身一人。”

盛明盏指指自己,又指了指傅凭司,肯定道:“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

吃完晚餐类宵夜,两人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忙。傅凭司将人揽在怀中,坐在沙发上看了一场电影。

这一刻的闲暇竟然是最近一段时间里最为宁静的。

夜深后,两人洗过澡,什么也没做,只是相拥而眠。

第二天,盛明盏睡到自然醒,也才八点。

他睁开眼来,听见厨房里传来的动静,坐起身来,起床进行洗漱。

洗过脸,盛明盏抬起头来,看见守在门边的傅凭司,走过去伸手挂在傅凭司身上,凑近亲了亲,开口道:“新的一天,这是早安吻。”

傅凭司应声道:“宝贝,早上好。”

今天的早餐应有尽有,很是丰富。

傅凭司起了个大早,去超市的早市。

盛明盏胃口不算大,喝了一碗营养粥,外加煎蛋与清淡小菜。剩下的时间,他以手撑在桌上,转眸盯着傅凭司看。

快到早上九点的时候,盛明盏才道:“该去看看他们的情况了。”

……

特别行动区。

半个小时前,谢令野作为特别行动区暂待职,给所有人发了一个通知,让大家作为外勤,各自待家等候调令。

宋云觉见到谢令野的时候,神情不大好地问:“谢顾问,请问你在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谢令野哼笑道,“快世界末日了,给大家放个假啊。”

宋云觉依旧不解。

谢令野道:“宋副队,这么不欢迎我这个领导啊?你先前的领导都跑路了,除了我会来接手这个烂摊子,你看看谁还愿意来这里?”

“你别说傅队的坏话。”宋云觉皱眉道。

谢令野问:“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上三区对傅凭司的全城追捕令都还挂在系统里的。”

“网上的花边新闻还写,明日星程继承人为爱叛逃,该谴责?还是歌颂?”

谢令野语气慵懒:“像我这么负责的领导,不多见了啊。”

宋云觉皱眉,没有说话。

一个月前,当傅凭司将工作和权限逐步交接给他的时候,就跟他说过了,特别行动区是一块待分的饼,如果有财阀要来分这块饼,就提前去找谢令野。

谢令野的确阻止了其他财阀进特别行动区,平日里的大小会议也还算尽责。但是,宋云觉不知道谢令野今天搞这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野哥!野哥!”

段眠跑进来,开口问:“野哥,你找我有事吗?”

谢令野按上宋云觉的肩膀,道:“把你宋副队请回家去。”

这段时间,谢令野把段眠交给宋云觉来锻炼。眼下,段眠还得叫宋云觉一声“宋老师”。

段眠伸手一勾宋云觉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态度,对宋云觉道:“宋老师,走走走,我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我们去外面吃个早餐谈。”

宋云觉被段眠带进电梯,然后下了楼。

特别行动区的保卫部也没有人,谢令野让所有人都待家,变相放假。

整个办公大楼成了一个空楼。

宋云觉刚走出大楼,还没回头,就被段眠一把带着拐进对面的一条小巷里。

还没等宋云觉出声,段眠就道:“宋老师,你快看,有人。”

宋云觉抬头望过去,正好看见站在办公大楼前的那道身影。他赫然睁大了眼睛,声音压低:“屠夫。”

当时,段眠没有去海城,因此没见过所有的S级执政官。现在,他听见宋云觉的话,同样惊呆了,小声问:“屠夫来这儿,是要轰炸大楼吗?”

宋云觉没有吭声,默然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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