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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火光冲天而起,很快便有无数街坊行人来到了河畔看热闹,经历一场风波后的建阳城,也在此时恢复了平日里的生气。

夜惊堂买的烟花挺多,在河边一字排开,太后娘娘逐个点燃,东方离人有太后壮胆,也上去点了两个,足足放了两刻钟才放完。

见河边围观的百姓太多了,东方离人便带着太后娘娘返回王府。

太后娘娘玩开心了,连上次被敲晕的事情都不在计较,对夜惊堂态度都好了许多,沿途还夸奖了夜惊堂两句。

等回到邬王府,夜色已深。

东方离人奔波一天也累了,没有再让夜惊堂加班,夜惊堂也终于得以下班,和三娘一道回了落脚的庭院里。

夜深人静,王府客宅内居住的人都已经歇息,夜惊堂进入庭院游廊,抬眼就看到鸟鸟孤零零站在屋檐下面,望着城中心的方向,看着其他百姓放的烟花。

发现夜惊堂回来,鸟鸟可能是被丢在家里不开心,歪头不搭理。

夜惊堂摇头一叹,拉着三娘来到厢房外,询问道:

“天色晚了,你身上还有伤,早点休息还是……”

裴湘君方才在大街上被啵了下,现在都没缓过来,见夜惊堂问起这个,稍作迟疑,大大方方拉着夜惊堂走向狐媚子的房间:

“你心里肯定惦记着双娇献桃,我要是休息了,你还不得牵肠挂肚半晚上……”

说话间,裴湘君轻轻推开了房门,往里屋看去。

睡房离静悄悄的没有动静,骆凝躺在幔帐之间,背对着门口,只能瞧见后脑勺,看起来是睡着了。

裴湘君可不相信狐媚子独守空闺能睡着,悄咪咪走到跟前,把薄被略微撩起来。

薄被之下,入眼便是玲珑曼妙的白腻身段儿,上半身是镂空小衣,下面则是蝴蝶结小裤,月亮都遮不完那种。

啪~

裴湘君瞧见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的骚气打扮,轻轻哼了声,轻拍:

“装什么呢?还不快起来伺候惊堂。”

“你……”

骆凝确实在装睡,被拍醒后,回过头来面色不悦:

“你不好好养伤,跑过来作甚?”

“睡觉,不然还能作甚?”

裴湘君褪去鞋子钻进被窝里,学着骆凝上次的样子;

“惊堂,来。”

骆凝肯定是不配合,扭动腰身,还用胳膊肘轻怼了裴湘君一下:

“你有毛病?闲得慌自己给他调理就是了……你把手拿开!”

“别乱动!”

……

夜惊堂眼角含笑,坐在跟前,手指逗了几下:

“好了,早点休息……”

“小贼!”

骆凝一个哆嗦,见夜惊堂如此放肆,就想负气而走下床铺。

裴湘君也快习惯骆凝的小模样了,把她一摁,吩咐道:

“惊堂,摸她,待会她发春就听话了。”

“小贼,你敢!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回南霄山……”

夜惊堂没有那么粗鲁,只是凑到跟前,在冷冰冰的脸颊上亲了两口。

骆凝偏头躲了几下,躲不开,最终还是认命的闭上眸子忍辱负重……

……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到了清晨,远处传来鸡鸣声:

“咯咯咯~~”

天蒙蒙亮,王府后方一座环境雅致的庭院里,房间皆以熄了灯火,只有正房的屋檐下的两盏昏黄灯笼,散发出柔和光晕。

睡房之中很是安静,只能听到三道微弱呼吸声。

红玉睡在通房里,不远处的桌案上,放着花灯、笑脸面具、胭脂水粉等乱七八糟的物件,全是在街上买来的,算是来邬州旅游一趟的纪念品。

睡房中,两套华美裙子搭在屏风上。

太后娘娘穿着轻薄肚兜睡在里侧,熟美脸颊上带着几分笑意,估计在做着有朝一日飞出宫阁自由自在的好梦。

璇玑真人平躺在身侧,虽然平日里玩世不恭,但午夜梦回之时,脸颊上还是显出了外人见不到的淡淡愁绪。

璇玑真人每年入秋都会入京住一段时间,对外解释是探望太后娘娘,但实际是担任护卫,以免女帝遭遇不测。

当年为了逼宫夺权,女帝走上了不归路,虽然事成了,但逆天而行的代价一直留在了身上。

春生秋杀,秋天是万物凋零之季,每年入秋后,女帝身体都会莫名变得很虚,其原因至今也没找到。

璇玑真人能做的,也只是平日里在四海搜寻鸣龙图,入秋后回京庇护徒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已经找了整整十年。

但鸣龙图这东西,得手靠的是运气而非实力,这么多年下来,她也只是找到了可能存在的线索,钰虎还能撑多久,她根本不清楚。

若是钰虎出了事,靠离人根本镇不住满朝文武在外诸王,而她说破天也只是武夫,守一人易,守一国难,根本没法左右大势。

这些迫在眉睫的事情,只有她知道,无能为力却无处诉苦,也没法把这职责退给外人,这以后可怎么办才是……

璇玑真人靠在枕头上,心头暗暗发愁之际,忽然听到一阵动静从外面传来:

咚咚~

“殿下?殿下?”

很快,正屋里传来了离人稍显困倦的声响:

“有事?”

“刚才黑衙的一名总捕过来通报,说是在江湖上听到了些消息,仇天合准备去君山台打擂……”

“哦……嗯?!”

离人显然意识到,身为夜惊堂半个师父的仇天合,在人家死了儿子的时候上门挑事,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屋里顿时传出起身穿鞋子的动静。

璇玑真人已经睡醒,便起身穿着衣裳,来到了房间外。

东方离人三两下穿上衣服走出房门,瞧见璇玑真人,便开口道:

“师尊,仇天合打不打得过轩辕朝?”

璇玑真人系着腰带,略微斟酌:

“同水平的情况下,天合刀都打不过屠龙令和八步狂刀。以前仇天合最多接三刀,如今实力有长进的话,接个五刀应该没问题。”

“五刀之后呢?”

“开口认输的快,还有机会下台。要是轩辕朝丧子之痛下不讲武德,他应该跑不出千丈擂台。”

“那不就是必死无疑。”

东方离人觉得仇天合简直是个倒霉催的,刚从黑衙地牢放出来,转头就往枪口上撞,这还不如把仇天合关在京城送饭。

东方离人知道夜惊堂重情义,要是因为杀了轩辕鸿志,导致不知情的仇天合,被含愤而发的轩辕朝宰了,夜惊堂肯定会有所愧疚,便快步走向庭院之外。

夜惊堂和随行的六部朝臣一样,住在王府外侧的客院。

因为随身带有女眷,东方离人安排的颇为周到,独门独院,周边无人居住,晚上做什么都没人听见。

东方离人脚尖轻点跃上房舍,沿着直线穿过偌大王府,可以瞧见几个客院之中,有老臣子在晨练,而夜惊堂的院子里亮着灯火,看起来也起来了。

东方离人来到的庭院围墙上,正准备叫一声,就听见正屋里传来动静。

继而房门打开,正在穿袍子的夜惊堂,从屋里走出来:

“殿下,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有事?”

东方离人落在屋檐下,本能想说刚才传来的消息,但下意识又朝屋里瞄了眼,可惜里面是外间,看不到睡房有几个姑娘……

夜惊堂昨天尝了次凝儿和三娘献的大桃子,睡得有点死,刚刚才惊醒,都没收拾乱七八糟的战场,哪里好意思让大笨笨瞧见,当下抬起手护着她往出走:

“凝儿还没醒,咱们去游廊说吧。”

“哼……”

东方离人压下杂念,相伴走入游廊:

“刚刚收到消息,仇天合准备去君山台争刀魁。仇天合忽然被放出来,君山台肯定知道你出了力,往日也有故交。你刚杀了轩辕鸿志,仇天合这时候找人家爹单挑……”

夜惊堂脚步一顿,转过头来:

“已经去了?”

“听起来还没有,不过风声都吹起来了,也就这两天。”

“这两天……”

夜惊堂抬手揉了揉额头,觉得问题出大了,想了想道:

“我即刻启程过去一趟,看能不能把仇天合拉住……”

“你刚杀人,这时候去君山台,不是自投罗网?要不本王给君山台送个消息……”

“刀剑无眼,仇天合主动登门打擂,等同于签了生死状,轩辕朝留手是讲武德,真下杀手,事后来句不小心失手了,官府也没理由重罚。

“官府短时间也联系不上仇天合,等他踏入君山台,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法临阵脱逃了。我自有分寸,拉住仇天合就马上回来。”

东方离人终究是不放心,想了想道:

“让师尊跟着你去,有师尊在背后,至少轩辕朝杀不了你,要稳妥些。”

夜惊堂自认实力不俗,但对上名震江湖几十年的刀魁,还是有点虚,对此也没拒绝,说完后就回屋收拾起了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