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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好了,现在应该在国公府……你就这么撑伞的?!”

骆凝见三娘把她当撑伞的丫鬟使,自觉就把伞收了回去,轻哼道:

“让你和夜惊堂独处这么久,你应该有点感激之心。这段日子你就在江州城老实忙生意,晚上没事别往我们跟前凑……”

裴湘君躲在伞下,听见这话自然恼火:

“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这些日子过的很舒坦?自从去梁洲开始,惊堂不是受伤,就是赶路见不着面,几个月下来,我才亲热几次?”

骆凝见三娘把话挑明了,也不再含蓄,认真道:

“我在外面东奔西跑,连面都见不着,好不容易回来几天,你就不能让让?”

裴湘君哼了一声:“我倒是能让,就是怕你哭哭啼啼受不住,半夜又跑来求我帮忙。惊堂养了半个月,现在可是龙精虎猛,昨天把床板都弄断了……咳……”

话语戛然而止。

骆凝满眼意外,凑到三娘跟前:

“你把床都弄坏了?”

“……”

裴湘君眼神古怪,想说些什么,又不太好开口,便含糊其词道:

“差不多吧……”

骆凝眨了眨眸子,觉得话里有话,想想也没细问,进入了镖局。

……

梵青禾早上又被摸,等把床铺修好后,就偷偷跑了;房间本就是璇玑真人落脚处,在和夜惊堂换完班后,璇玑真人便回到了此地歇息。

昨天晚上太累,璇玑真人到现在都没缓过来,躺在屋里正琢磨天又黑了,要不要去太后那里躲躲,便听到外面传来话语:

“下大雨还往外跑……”

“抄了一半……”

……

璇玑真人顿时回神,眼底明显慌了下,从床榻上起身拿起合欢剑,看模样是想无声遁去。

但刚刚套上鞋子,璇玑真人又坐了下来,觉得这样也不行。

璇玑真人心里一直把凝儿当做好妹妹看,她敢爱敢恨,也敢作敢当,喜欢夜惊堂,也接受了夜惊堂,就算瞒着,迟早也会有见光的一天,时间越久越不好和凝儿解释。

而让夜惊堂来解释,她躲在后面等消息,显然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风,就算解释清楚了,她冒出来和凝儿见面,彼此也尴尬不是。

璇玑真人斟酌了下,觉得事情已经出了,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见面就挑明的好,免得拖个几天才磨磨蹭蹭开口,反而让凝儿留下心结。

念及此处,璇玑真人又把剑放了下来,轻轻吸了口气,压下心底杂念,起身站在了窗口……

……

“夜惊堂不在?”

“他住在国公府,刚才好像还在雁街抓贼,估计事情比较忙……”

……

骆凝和三娘走过巷道,来到客院之内,走过一处院子时,转眼便发现院子里亮着灯火,白衣如雪的璇玑真人站在窗口。

瞧见她后,璇玑真人不知为何眼神有些躲闪,转身就消失在了房间里,不见了踪影。

骆凝脚步一顿,眼底有些茫然,询问道:

“水儿怎么了?”

裴湘君也不好多说,便微微耸肩往自己屋走去:

“不清楚,你去看看吧”

骆凝见此把伞递给三娘,快步进入院子的主屋。

主屋之中并没有太多摆设,只有里屋亮着灯火。

璇玑真人身着如云似雾的白裙,在床榻上侧坐,脸颊上再无往日的玩世不恭,只是轻咬下唇望着窗外,看起来还有点魂不守舍。

“水儿?”

骆凝可是水儿的老闺蜜,当年一起洗过野澡那种,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水儿如此凄楚,连忙来到跟前,扶住璇玑真人的肩膀,偏头打量脸颊:

“你怎么了?”

璇玑真人眼底惭愧中夹杂伤感,望了骆凝一眼后,又低下头:

“我……唉……不提也罢。”

骆凝也不傻,瞧见这模样,就知道水儿受了难以启齿的欺负,而这世上能欺负水水的男人,好像没几个。

她抿了抿嘴,把水儿脸颊转过来,严肃道:

“有话你直说,若是被人欺负了,我给你做主。”

璇玑真人咬了咬银牙,再度偏过头去,做出哀愤之色:

“欺负我的是夜惊堂,你也能做主?”

“……”

骆凝哪怕早有预料,得到确认后,眼底还是显出了复杂。

她沉默一瞬后,轻抚水儿后背:

“他怎么欺负你了?你和我说,我帮你收拾他。”

璇玑真人目光忽闪,犹豫片刻,还是‘照实’说道:

“前些天在京城,北梁送了坛子夜白头。你知道我好酒,当时贪杯多喝了点,夜惊堂也在,便让他也喝了几杯,结果不曾想……不曾想第二天醒来,他就……”

骆凝聆听这些言语,眼底慢慢显出恼火,双手握了握。

璇玑真人见此,抬起眼帘道:

“他年纪还小,不懂事,你也别怪他……”

“你哄鬼了你?”

“嗯?”

璇玑真人凄凄楚楚的眼神一呆,有点茫然。

骆凝小西瓜肉眼可见的鼓胀了些许,望着面前的水儿道长:

“陆冰河,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什么道行我不清楚?几坛烈女愁都灌不醉你,你几杯酒下肚,就不省人事被夜惊堂欺负了?”

璇玑真人坐直些许:“本就是如此。夜白头不一样,劲儿大。”

骆凝冷声道:“夜惊堂不好酒,虽然好色,但也没太过分,你不喜欢不愿意,把他打死他都不会毁你清白。我和他刚开始那会儿,他身受重伤都憋的神志不清了,都得先确认我喜欢他,才肯碰我,不然怎么说都没用,你说他两杯酒下肚,就管不住自己酒后乱性?”

“……”

璇玑真人着实没料到凝儿是这种反应,她眨了眨眼睛:

“事实就是如此,他一直对我心存邪念……”

“他对哪个姑娘不心存邪念?”

骆凝眼神分为恼火:“君子论迹不论心。夜惊堂最是在乎女子感受,我以前不高兴说了他一句,他就再也没在姑娘不乐意的情况下冒犯过人家,你现在告诉我,他趁着你喝醉对你乱来?”

“他也喝醉了……”

“他喝醉什么样我不清楚?倒头就躺最多抱着你蹭蹭,能办事肯定醒着,醒着就不会乱来。酒后乱性不过是借口,你不懂可以问问梵大夫,看男人喝的烂醉如泥,还能不能行房。”

骆凝腰背挺直些许,严肃望着面前的闺蜜:

“陆冰河,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主动的?”

璇玑真人被凝儿如此质问,脸上有点挂不住红了几分,蹙眉道:

“我被夜惊堂欺负了,你指责我在背后勾搭你男人?”

“不然呢?我还得谢谢你帮忙照顾夜惊堂?你就这么照顾的?”

“……”

璇玑真人见凝儿唬不住,也装不下去了,倒头靠在了床头,从妆台上拿起酒葫芦:

“倒也不用谢我,应该的……诶?”

骆凝柳眉倒竖!翻身就把璇玑真人摁住,双手拧在背后: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靖王可是你徒弟,你……”

璇玑真人趴在枕头上,回头道:

“你还背着薛白锦呢,我再怎么也是待嫁之身……”

“薛白锦是女的,我和她做戏罢了,能和你比?你还真准备师徒共侍一夫?还是准备让女王爷知难而退?”

璇玑真人还是头一次知道,薛白锦是女的,满眼意外,心中则多了几分释然——怪不得从小清纯刚烈的凝儿,会做出红杏出墙偷男人的事儿,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面对凝儿的质问,璇玑真人倒也没无地自容,只是脸颊贴着枕头,询问道:

“那云璃呢?”

“……”

骆凝表情微僵,眼底明显多了几分躲闪,稍作沉默才道:

“云璃还小,和夜惊堂又没关系……”

璇玑真人轻声一叹:“痴儿。云璃情窦初开的年纪,和夜惊堂岁数相仿还门当户对,就算没关系,长辈也该撮合。我喜欢就是喜欢,不会去斩断心中情丝,更不会为了自身,去斩断徒儿的姻缘,大不了就被世俗骂几句,我认了。你这样可不像个好师娘,云璃以后会恨你的……”

“你胡说什么?”

骆凝显然被触动了心底最不想面对的东西,用力摁着水水:

“你是你,我是我,我才不会和云璃一起……以后云璃若真动了情思,我就和夜惊堂撇清关系……”

“意思是斩断情丝,安心当岳母大人?关系可以断,男女之欢,你这岳母大人也能当没发生过?”

“啐——”

骆凝被说的面红耳赤,但却没法辩驳,羞恼难言之下,眼圈儿都红了。

璇玑真人侧过身来,手儿撑着侧脸,轻叹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喜欢就喜欢了,错不在你我,而在天上月老,把红线牵的乱七八糟。心有纠结,骂月老几句出气即可,何必为了这些避不开的事情,把自己弄的不得安宁。”

骆凝在遇到白锦之前,都是受水儿照顾,她为了家仇,从道观不告而别,水儿怕她受委屈,还单枪匹马杀去南霄山,问过她是不是真喜欢薛白锦,她点头后,彼此才断了来往,她心底其实一直觉得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