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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拧住小云璃的耳朵,眼神薄怒中带着些不知所措,模样就如同孤身带娃的单亲妈妈,忽然发现向来乖巧听话的闺女,私底下其实是善于玩弄感情的渣女一般……

折云璃被拧着耳朵,都不敢动,连忙解释:

“啊,师父我错了,我就是学陆姨……”

薛白锦觉得云璃这勾死人的小模样,可不像随意模仿,她又不是没见过陆冰河,人家妖气归妖气,但眼神儿哪里有这么到位?

没点丰富经历,能练出这火候?

云璃可才刚十六……

念及此处,薛白锦严肃起来,把云璃肩膀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

“云璃,你是不是已经和男子行过房了?”

哈?!

折云璃表情一呆,继而就是脸色涨红:

“师父,你瞎说什么呀?我怎么可能瞒着你和师娘在外面乱来,真是的……”

薛白锦见云璃反应不似作假,暗暗松了口气,又询问道:

“那你这模样是跟谁学的?”

“跟陆姨呀。”

折云璃很是无辜:“我刚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声,学给师父看罢了。师娘是女的,陆姨也是女的,两个人偷偷摸摸在屋里……”

薛白锦知道凝儿的性格,见色忘义之辈,怎么可能喜欢女人,心中估摸肯定另有隐情。

不过因为昨晚的事儿,薛白锦目前对夜惊堂比较敏感,也懒得去深思,随口道:

“璇玑真人向来疯,还爱喝酒,干出什么事都不稀奇。小姑娘家的,不要去关注这些。”

折云璃也算了解陆姨,心底也是这么想的,当下不再多说,转而询问道:

“师父到江州来,是做什么呀?陪师娘回去扫墓?”

“过来办点事情,明后天可能要去萧山堡一趟,你就在江州老实待着。”

薛白锦说到这里,想起来什么,转头询问:“对了,夜惊堂教你练鸣龙图没有?”

折云璃眸子一喜,挺起胸脯笑眯眯道:

“惊堂哥对我可好了,现在我练了五张鸣龙图,就差一张明神图,只要找齐,我就成了当世最强女武夫,说不定还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薛白锦听见此言,眼底确实意外,没料到夜惊堂这么实在。

能凑齐这么多鸣龙图,哪怕天赋平平慢慢练,也足够制霸一方了,更不用云璃天赋超凡,和夜惊堂也就差两年岁数和机缘气运。

不过鸣龙图三张为一组,‘筋骨皮’缺一张,就存在明显短板,只有凑齐才会变得无懈可击。

而‘精气神’也是如此,练五张内里也缺点东西,留有明显罩门;只有凑齐六张,才能变成女皇帝那样,内外无懈可击,天王老子来了都得慢慢刮痧。

薛白锦显然是在乎徒弟的,眼见徒弟距离未来的女武神就差一张图,心头自然动了帮徒弟找齐的心思。

不过四海茫茫,找鸣龙图这种东西纯看运气,薛白锦也没明说,只是含笑道:

“有了机缘就得抓住,往后要好好念功。山上皆是气运通天的神仙,可不要觉得有了几张鸣龙图,就已经天下无敌了。”

“这我自然知道。”

折云璃自从和师娘偷偷离开南霄山后,就很少和师父相处,聊了两句后,又微微挺胸:

“师父,今年我长大了好多,师娘给我买的衣服穿着都有点紧了,要不咱们去逛街买点衣裳?”

薛白锦低头看去,觉得云璃长的确实快,去年还平平无奇,今年都有女人味了。

当年她和凝儿结伴闯江湖的时候,和云璃差不多大,而云璃还是个两三岁的小丫头片子,整天站在南霄山上,等她回去带好吃的。

瞧见云璃都到了能出嫁的年纪,薛白锦心底不免生出几分时过境迁的感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起身道:

“好啊,昨天借了人家衣裳,总得归还,待会去买件儿新的,你帮忙带回去。”

折云璃见此连忙起身,帮忙从包裹里找干净衣服。

薛白锦要陪徒弟逛街,自然不好在戴个面甲装作男人,当下解开了衣服,换上了得体的白色长裙,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和云璃站在一起,就像是高冷大姐姐,带着古灵精怪的小妹妹,两个人相伴离开了客栈……

……

另一侧,国公府。

夜惊堂身着黑袍,腰悬佩刀走向东湖湾的秦家大宅,和煦阳光洒在脸上,眼底稍微有几分走神。

连夜苦战一宿没睡,作为巅峰武夫,身体不觉得多困乏,但心湖显然没那么容易平静下来。

昨天短短一晚上,夜惊堂都数不清摸了多少个西瓜,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齐人之福,整整享受了半晚上,侠女泪都不敢写这么花。

从元青镖局慢慢走回国公府,夜惊堂还在江边站了片刻,才把满心杂念压了下去,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峻模样,走向秦家大门。

尚未走到门口,夜惊堂便发现大舅哥秦伯冲,带着随从自里面出来,门口还停着马车。

瞧见夜惊堂过来,刚登上马车的秦伯冲眼底一惊,又连忙下车,拱手道:

“夜国公怎么一个人在外行走,秦某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夜国公见谅……”

“秦兄免礼,私底下不必这般客气。”

夜惊堂来到跟前还了一礼,见秦伯冲准备出门的样子,本不想过多打扰。

但秦伯冲却没着急走,反而示意撞在后面车架上的木箱,开口道:

“水师的兵刃,用了有十来年了,近年北梁那边在换新军械,家父也给江州的几个大作坊下了令,让他们研制新式刀枪铠甲,替换水师装备,这年底了,下面陆续送来了样品。

“军械好坏关乎将士性命,秦某正准备去找行家检验,夜国公是当代武魁,对此想来在行,要不帮忙掌掌眼?”

夜惊堂在书画方面确实是外行,但兵器好坏显然看得出来,他见此也没推辞,转身来到后方的马车旁,打开一个箱子查看。

箱子里放的都是崭新的战刀、铠甲、枪头等等,为防有人走后门,上面并没有明显标识,谁家铸造只有秦伯冲等人知道。

夜惊堂扫视一眼后,拿起了一把雁翅刀,尾部带有环绳,以便绑住手腕,在风浪中作战不至于脱落。

夜惊堂拔出雁翅刀屈指轻弹,雪亮刀身顿时发出嗡鸣,声音极为通透。

叮~

嗡嗡嗡~~

秦伯冲在旁边负手而立,询问道:

“这是金湖山庄送来的刀,夜国公觉得如何?”

金湖山庄就还令狐观止以前所在的门派,虽然早已经没落,不过毕竟出过武魁,在江州还有不小影响力。

夜惊堂觉得手感造型都不错,当下又左手捏住刀尖,右手握刀尾,不见用多大力,三尺出头的雁翅刀,就从中慢慢化为半圆。

秦伯冲见此眼神一惊,往后退出半步:

“夜国公当心……”

铛~

话未说完,便是一声脆响。

雁翅刀从刀柄连接部位断开,崩飞了护手,在木箱上砸出一个破洞;后方的随从见状,暗暗抽了口凉气。

夜惊堂表情倒是平淡,拿起断掉了木柄打量,开口道:

“不算老鼠尾,但硬度太高韧性不足,寻常武人用着可能不会出问题,但放在生死战场上,还是存在风险。”

秦伯冲身为武将,其实已经看出来了,当下招了招手,让师爷从小册上划掉名字。

因为检验起来也不费事,夜惊堂也没觉得麻烦,又从箱子里拿起一把刀检查。

结果这次刀没断,但松手后弹回,刀身明显有所弯曲。

“这个更差,还不如方才那把刀。”

“划掉……”

夜惊堂依次检查过几把刀,基本上都没能入眼的,直至拿起一把鱼皮鞘的直刀,眼底才闪过异色。

直到刀长三尺三,重量不到三斤,比螭龙刀都轻,但出鞘后锋芒逼人,质感极好,并没有粗制滥造的痕迹。

夜惊堂挥舞了几下,暗暗点头,又捏着刀尖把直刀崩弯,结果弯成一个圈儿都未曾断开,再松手便是:

唰~

嗡嗡嗡……

刀身笔直颤鸣。

“好刀。”

夜惊堂眼底闪过讶异,虽说这把刀用的材料,和他腰后这把百年老刀没法比,还是太软了,可能用不了几年就得严重磨损,但工艺上确实不是一个世代的东西,宗师以下的刀客拿来用,完全没任何问题。

夜惊堂收刀归鞘,丢给秦伯冲:

“这把刀是谁打的?”

秦伯冲接住刀,笑道:

“萧山堡送来的,估计是堡主萧宗元亲自出的手。此刀什么都好,我拿着都爱不释手,但比户部给的预算高了两成,朝廷不一定拨银子。”

夜惊堂见此,忽然明白秦伯冲为什么找他检验军械了,想了想道:

“多花两成的银子,拿双倍质量的货,在我看来比用一般货色划算太多。我想办法给圣上谏言两句,不过我也不是朝臣,能不能批下来不敢保证。”

秦伯冲可是知道夜大国公的能量有多大,九千岁的配置,怎么可能搞不定几把官刀?他连忙拱手道谢,又道:

“萧山堡算是三百年老店,手艺确实压其他门户一大截。这年底了,不少江湖名宿都在往萧山堡跑,预定兵器,没点江湖地位,排队到三五年之后都不稀奇。秦某和萧宗元有点交情,夜国公若是看得上,可以和他说一声……”

以夜惊堂目前的江湖地位,就算不用秦伯冲开口,自己送句话过去,整个江湖也没人敢和他争抢。

不过铸造名兵显然很贵,材料不可能让萧山堡出,而且一般得准备双份当做损耗,一杆鸣龙枪估计都能耗干净他目前的存银,真不是人家师傅乐意出手,就能随便定制的。

夜惊堂兵器多的用不完,目前没有定做新兵器的意思,不过他要去萧山堡找龙正青,江湖名宿都往那边跑,倒是个浑水摸鱼的好机会,当下道:

“不必,我当前也不缺兵器,如果需要,按江湖规矩也得亲自登门,让人带话,传出去太傲气了……”

“也是……拿秦某先告辞了。”

“慢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