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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龙正青忽然在望海楼下了个战书,就江州各地闻讯赶来的江湖人极多,外地江湖人还没到,码头上就已经有了人满为患的趋势,途径勾栏酒肆,甚至能听到窑姐儿都在聊着:

“差爷,我记得以前江湖游侠儿在望海楼打架,官府都得跑去拿人,这次码头风声这么大,差爷怎么还有闲心到这儿来消遣~……”

“龙正青是何等枭雄?我这小缁衣捕头,过去不是找死,给衙门告了几天假,来这儿躲躲……你是不是没感觉?怎么还有闲心瞎扯?”

“嗯?哦,啊~……差爷轻个些……”

……

夜惊堂走过码头乌烟瘴气老街,正在聆听着乱七八糟的江湖消息,听见最后的对话,不禁微微趔趄了下。

梵青禾戴着斗笠走在跟前,本来也在倾听的,发现最后耐人寻味的哼唧,脸色顿时红了几分,快步走了过去。

夜惊堂也不好和梵姑娘聊这笑话,只是相伴行走,继续从江湖人闲谈之中,确定望海楼的情况。

结果两人未曾听到龙正青的下落,反倒是在街边小茶肆中,发现了几个江湖人,正在闲谈:

“夜大阎王的武艺,恐怕比咱们想的要高。我刚从西海那边回来,听到了些小道消息,上次夜大阎王在黄明山,杀得可不是几个白枭营的门客,而是把北梁左贤王打了一顿……”

“这怎么可能,左贤王李锏那可是北梁四圣之一,就算南北两朝排倒数,也是实打实的武圣,夜惊堂有这本事,打花翎犯得着那么玩命?”

“我骗你们作甚,我回来前去了躺平夷城,听那边人说,左贤王已经快两个月没露面了,巡视边军、接见藩臣什么的,都交给了世子,我估摸就是被打了,在王府养伤不便露面……”

……

夜惊堂听到这个,不由顿住脚步,眼底有点疑惑:

“左贤王恢复这么慢?”

梵青禾是大夫,对左贤王李锏也算了解,觉得这江湖消息有点问题。

左贤王当天被夜惊堂、蒋札虎、平天教主合击,受的伤挺重,但并未断手断脚。

左贤王是整个北梁左翼的统帅,管辖着雪湖花产地,占据西海各部出产的大部分稀缺药材,还能请到北梁任何名声在外的名医,可以说若世间没有浴火图,那左贤王便是这世间恢复速度最快的武夫,条件比他好的只有南北两朝皇帝。

距今已经两个月,哪怕伤及根本,左贤王现在也该能出面走动稳定军心了,从未露面,甚至不理会民间‘重伤卧床不起’的传言,确实古怪。

梵青禾蹙眉思索了下,觉得这事背后必然有大文章,但身在江州距离太远,根本没法去打探,也只能猜测道:

“要是左贤王装病,偷偷跑到燕州关外,和右贤王一起打燕州就麻烦了。燕王刚出事不久,估计没啥战意,燕州一破,北梁铁骑可就直入江州了……”

夜惊堂觉得这事儿可能性不大,毕竟左贤王再厉害也是单枪匹马,燕州关外多一个左贤王区别不大;若是带着大军往北梁右翼调动,少说两三月,也不可能瞒住天下人,而且左贤王一走,无论打不打的下燕州,西北都是空城,女帝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开疆扩土的不世之功,左贤王真这么干,怕是王爷当腻歪想提前投胎了。

虽然左贤王不大可能奇袭大魏,但夜惊堂也并未忽视这江湖消息,想了想道:

“我回去后和朝廷送个消息,让他们仔细查证,确保万无一失。”

梵青禾摸不准左贤王的动向,也没有在这些事情上多嘴,在码头上走了圈儿后,可以确定龙正青在望海楼刻完字后,就不知去向,是已经跑了,还是在暗处等着夜惊堂过来,得到了望海楼才能弄清楚。

两人打听到这里,见没了其他线索,便相伴往回折返,时间也到了华灯初上时分,路上黑乎乎的也没灯光,星月也被云层遮蔽,几乎只能听见彼此脚步。

梵青禾本来在思索左贤王的事情,走着走着,忽然发现手腕被握住,往旁边拉了些:

“当心,地上有水。”

梵青禾被吓得微微一缩,低头看了看黑灯瞎火的黄土道路,发现地上确实有些污水,倒也没说什么,把手腕抽回来,提着裙摆绕了过去:

“小水坑罢了,快回去吧,嗯……我前半夜和鸟鸟一起望风,你好好休息下,后半夜咱们换班。”

夜惊堂见此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跟着闷头小跑的青禾,很快便回到了城内。

梵青禾挺想回去看看空等一场的妖女现在什么表情,但以妖女的性子,这时候回去,摁着她一起乱来都说不准,为此到了客栈附近后,就把在房顶上散步的鸟鸟叫过来,跑去了不远处的饭馆里。

客栈开了两间房,夜惊堂一间两个女子一间,夜惊堂独自回到客栈,来到二楼门口,却发现呼吸声在另一边,便又转身推开了房门。

房间中无灯无火,只飘着淡淡酒香,借着街面上的朦胧灯光,能看到床榻上躺着道白影子,听呼吸声是睡熟了,但武艺那么高强,他进屋显然不可能一无所知。

夜惊堂见水儿没反应玩装睡的把戏,他自然也不点破,轻手轻脚关上房门,来到了跟前坐下,抬手……

啪~

手被轻拍了下,继而略显清冷的话语响起:

“不陪你的梵姑娘,来烦为师作甚?”

夜惊堂顺势握住手,在跟前倒头躺下:

“这是我房间,回来睡觉罢了。”

嚓~

宝剑被屈指弹开的声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

夜惊堂眼底稍显无奈,直接伸手,把身轻体柔的水儿搂到了怀里,把佩剑拿过来,放在了床头靠着,而后转头在额头亲了口。

啵~

璇玑真人眼神微冷,和要清理门户似得,但被厚脸皮抱了片刻,眼神还是软了下来,闭着双眸不搭回应。

窸窸窣窣~

夜惊堂拉开腰带,忽然又觉得这样可能有点急了,想想又贴在耳边道:

“刚才在街上听到个笑话。有个男人和女人聊事情,聊了半天,忽然问女人为什么没反应……”

璇玑真人本来在学凝儿的模样当受辱仙子,听了几句,便不明所以的睁开眼眸:

“那样怎么可能没半点反应?”

夜惊堂轻抚后背,煞有其事道:

“耐力吗,就和习武抗击打一样,只要心智坚韧,被刺一枪,也能做到面不改色。不过陆仙子肯定不行,一碰就哭哭啼啼,根本不抗揍。”

璇玑真人可不觉得那么大一枪刺进身上,有女子能做的面不改色,不过见夜惊堂调侃的语气,她还是有点不悦,淡淡哼了声:

“只是没刻意去压罢了,本道清修多年,只要不想心湖起波澜,你用尽千般手段,也休想让本道皱眉。”

说着便闭目平躺,摆出了冰山仙子的模样。

夜惊堂见此有些好笑,觉得水儿还是不知天高地厚,也没过多废话,翻过身来,低头看着冷冰冰的脸颊,略微……

“呜~”

璇玑真人不动如山的神色当即破功,柳眉紧蹙扬起雪白脖颈,双手抓着夜惊堂肩膀,紧紧咬住下唇。

夜惊堂低头欣赏水儿瞬间绯红的神色,抬手捏了捏脸蛋儿:

“水儿道长就这么心如止水的?”

璇玑真人闻声目光一寒,但还没来得及瞪夜惊堂,就又扬起脖颈,憋了几下后,又轻拍肩头:

“我错了……相公……”

夜惊堂满意点头,这才温柔下来,轻挑下巴,示意水儿主动亲他。

但璇玑真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服软的性子,稍微缓过来,就又开始了,寒声道:

“夜惊堂,你给我等……呜~轻个些……”

轻声细语自幔帐中响起,起初还有来有回,但不过片刻,就变成单方面讨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