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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深夜。

后山竹林里死寂无声,只有月色透过竹冠,在水潭中留下斑驳倒影。

鸟鸟可能是有点无趣,自个叼着竹枝,在水潭边上搭了个小窝,而后蹲在里面,饿了吃口肉干,渴了喝口山泉,架势如同监督徒弟练功的鸟师父。

夜惊堂在十八根梅花桩上来回腾挪,虽然体魄强健异于常人,但近两个时辰下来,也开始气喘如牛,肌肉出现了酸痛感。

在梅花桩上跳来跳去,看起来不费力,但习武一道,求稳远比求快要难。

求快无非使出吃奶奶的力气蹦跶,能多快全取决于肢体爆发力,发力姿势练好,也就没了其他难度。

而求稳则不一样,上到气息下到步伐都会产生影响,其难度不亚于用一个时辰时间,慢慢做一个俯卧撑,还得行云流水保持肢体气息不起波澜,可以说每跳一遍,对身体来说都算一场折磨。

习武是滴水穿石的硬功夫,在梅花桩上一遍遍跳跃,调整身体方方面面,是在打磨肢体气脉的棱角,相当于练基本功。

基本功光练会没用,必须练到融入本能,不用过脑子就能信手拈来,也就是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才算真正登堂入室。

而熟能生巧必然是靠时间熬出来的,天赋再好,也不可能省略勤学苦练的步骤。

为此夜惊堂在练到汗流浃背之后,也没有操之过急想着速成,落在了水潭边洗了把脸,便往山外折返。

在梅花桩上跳了两个时辰,夜惊堂也算摸到了门道,想过去基本上得把身体每一块肌肉、每一条气脉打磨到圆润无瑕,不然哪怕知道怎么过去,身体也会拖后腿导致出现瑕疵。

按照他的估算,练到那一步少说也得十天半月。

习武以来这么久,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忽然被个梅花桩困住,夜惊堂心头难免有点挫败感,行走间也在环视竹林,想找到那小道童的师父,看能不能请教一番。

可惜夜色已深,玉虚山的道士都睡了,连灯火都没了,更不用说人影。

鸟鸟在旁边看了半晚上,此时落在夜惊堂肩头,用翅膀帮忙扇风,沿途“叽叽叽……”,应该是在说——这就不行了?

夜惊堂瞧见此景,倒是想起了小时候在红河镇练功的时候,当时他扎马步举石锁,事后累的躺在地上起不来,鸟鸟也是这般激励,说起来还挺怀念的。

夜惊堂抬手揉了揉鸟鸟,见玉虚观黑灯瞎火,也不好再进去叨扰,悄声无息就下了山,顺着山野往十余里的玉虚峰行去。

玉虚山是道门清修之地,深山老林中虽然有不少人隐居修行,但散落在方圆百里的山野之间,为了不互相干扰还距离很远,走在山间基本上遇不到什么人。

水儿居住的青萍峰,在玉虚山的外侧,没有靠近主干道,说好听点是清幽,说不好听就是偏僻,加上只住了一个人,晚上看去就如同荒山野岭一般。

夜惊堂在山野间起落,很快来到了青萍峰下,遥遥便看到半山竹林中有一点灯火;鸟鸟见状就振翅而起,朝竹林间的小道观飞了过去。

夜惊堂跟着进入竹林,行出不远,白墙青瓦的小道观就出现在了眼前,门前还挂着个灯笼,隐隐能听到其中传来水儿的话语:

“夜惊堂呢?”

“叽叽叽……”

……

夜惊堂也没敲门,飞身而起落入道观中,可见里面除开主屋挂着三清老祖的画像,后院就是常人居住的院落。

后院之中放着张躺椅,璇玑真人靠在上面摇摇晃晃,逗弄站在扶手上的鸟鸟,看起来十分悠闲。

夜惊堂来到院中,听见西厢房里有两道平稳呼吸声,轻声询问道:

“太后娘娘睡了?”

“嗯。”

璇玑真人表情挺冷,坐起身来,把鸟鸟放在躺椅上让它自己摇,转身走向道观后方:

“夜惊堂,你跟我来,我和你说点事情。”

夜惊堂感觉水水似乎是要奖励他,自然没说二话,跟着走向道观后方的竹林,笑道:

“刚才在玉虚山,遇到个小道士跳梅花桩,我就去试了下,结果发现那梅花桩有大学问……”

璇玑真人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自然不需要夜惊堂复述,走在身前轻哼道:

“圣上给师兄送了信,师兄什么都知道了,刚才和我聊过。从今往后,你我尘缘已尽……”

夜惊堂听见这话,眉头一皱,走到身侧拉住水儿的手腕:

“国师大人不准你和我在一起?”

璇玑真人冷艳脸颊上显出三分愁色,也不和夜惊堂对视,偏头望向别处:

“师兄年过古稀,即便再厉害,也没法再镇守大魏一甲子。我是玉虚山下代掌教,如果只顾儿女私情舍弃了修行,这国师以后谁来当?”

“我来就是了。”

夜惊堂回应相当干脆,甚至有点莫名其妙:

“你连我都打不过,还当国师,一个月有半个月醉的不省人事,剩下半个月找不见人,你就算想当国师,文武百官能答应?”

“……?”

璇玑真人摆出家里不同意这门亲事的模样,是想激将夜惊堂一下,让他答应扛起未来大魏护国神师的责任。

目前看来,这目的似乎是达到了,但话怎么就这么不中听呢?

璇玑真人本来是装作清冷,现在眼神是真冷了下来:

“你再说一遍?”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觉得是有点太直接,水儿终究不是大笨笨,本事还是比较大的。他轻咳一声,拉着水儿继续行走:

“我不是说你不能胜任,是不想你为了扛起大梁,过的太辛苦。目前我厉害一点,这些事情自然我顶前面,往后要是我分身乏术,你肯定也得出山帮忙不是,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吗。”

璇玑真人听见这话,才微微点头:

“你明白就好。我整日不务正业喝大酒,都能打进八魁前三,若是认真苦练,不会比你差上半分……”

“那是自然。”

夜惊堂点了点头,抬手勾住水儿肩膀:

“那你师兄那边,我去说说好话?”

璇玑真人已经被徒弟许出去了,师兄也没过问的意思,根本不存在压力。

但这情况若是让夜惊堂知道,那这小子肯定无法无天,把她当小媳妇收拾,她还没处说理。

为此璇玑真人摇头道:“不必,等你能胜任国师一职的时候,师兄不答应都得答应,现在去说,师兄不允你也没办法,还伤了彼此感情。”

夜惊堂想想也是:“那行,我争取明年就把这事儿办成。”

璇玑真人对夜惊堂还是挺自信的,当下也没多说,彼此闲庭信步,来到了后山的一个水潭旁。

小溪自山巅流下,在半山腰的山坳中形成了个小水潭,周边种着不少梅花树及竹子,遮挡的严严实实,宛若一个树屋,水潭旁边还用石头刻了个棋台出来,不过常年无人问津,落了些枯叶。

璇玑真人来到棋台旁,把酒葫芦和合欢剑放下,而后便解开了白裙系带:

“我洗个澡,你在外面帮我望个风。”

“……”

夜惊堂也没多说,拿起酒葫芦抿了口,站在入口处做出望风的架势。

窸窸窣窣~

璇玑真人解开外裙,薄纱质地的白色小衣和蝴蝶结就映入了眼帘,腿上还很别致的套了双白色长袜,长度到馒头下两寸,天衣无缝不说,似乎还有弹性,把双腿包裹的严丝合缝,看起来又烧又纯……

夜惊堂微微一愣,放下酒葫芦,仔细打量几眼:

“这袜子哪儿来的?”

“上次三娘帮忙挑的。”

璇玑真人双臂环胸,略微回眸:

“让你去外面望风,你在这里作甚?”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刚才练功,要不一起洗吧。”说着转身解开了袍子。

璇玑真人就知道会如此,略显不悦道:“忘记为师以前说的话了?我给你,你才能……诶?”

夜惊堂动作相当麻利,褪去衣袍后,就横抱起了水儿,跃入水潭之中。

哗啦~

璇玑真人确实是故意叫夜惊堂来泡澡的,但见夜惊堂这么霸道,心头还是有点虚,蹙眉道:

“你再没轻没重,我真不下山了。”

“想什么呢,洗澡罢了。”

夜惊堂摇头轻笑,落入水中后,就把水儿放下,用禾禾刷马的架势,裹着手绢帮忙搓背:

“搓澡手肯定得重一点,感觉怎么样?舒不舒服?”

唰唰唰——

??

璇玑真人被搓的胸口一颤一颤的,眸子里很是莫名其妙,不过想想还是顺着话道:

“还行,动作麻利点,洗完早点回去。”

夜惊堂宛若澡堂里的老师父,动作相当麻利,可能是觉得站着搓不专业,还把袍子铺在水岸边,让水儿趴着侧着,拍打推拿按摩。

啪啪啪——

璇玑真人见夜惊堂真在帮她放松,慢慢的也就不绷着了,还有点小享受。

不过随着夜惊堂手指深入虎口,她脸儿顿时红了,稍显羞恼:

“你管这叫搓澡?”

夜惊堂肯定不是单纯搓澡,只是想看水儿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才主动,当下运用听风掌的绝学,认真按摩调理:

“别乱动,马上洗完了。”

滋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