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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连夜的小雨也逐渐停了下来。

女帝在舱门盘坐,仔细注视着沿河两岸的情况,身边则蹲着已经睡着的鸟鸟。

眼见体力已经差不多恢复,女帝也不敢在北梁境内久留,当下回身在门上敲了敲。

咚咚~

舱室之内,两个消耗过度的男女,因为有保镖在外面守着,可以完全放下戒心,此刻是真的睡熟了,连姿势都没怎么保持。

夜惊堂靠着墙睡太费力,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又靠到了冰坨坨身上,脸颊贴着头顶。

而薛白锦则靠着宽厚肩膀,睡梦中脸颊依旧不苟言笑,看起来冷冰冰的。

听到敲门声,薛白锦睫毛微动先醒了过来,发现靠在夜惊堂身上,衣襟也不知何时散开,又露出了大峡谷,连忙抬手合上衣襟,而后轻轻扶着夜惊堂坐起身。

夜惊堂因为体魄急需恢复,又完全放下戒心,敲门甚至都没醒,被冰坨坨扶正,才困倦睁眼,左右查看:

“天亮了?”

“快了。你身体怎么样?”

夜惊堂经过短暂休息,虽然体内气血依旧一团乱麻,气色很差,但较之昨晚还是好了些,至少手脚活动不是很费力了。他笑道:

“好多了,不用担心。”

吱呀~

也在此时,舱门被推开,睡着的鸟鸟也惊醒,回头看向夜惊堂,还:“叽叽?”招呼了声,看起来是在询问。

女帝拿着两件衣服走了进来,递给薛白锦:

“刚才路过村子,顺手拿了两件衣裳,换上就出发吧。”

薛白锦已经被宽松袍子折腾的走了好多次光,见此起身接过衣袍,便来到舱室后方,隔着墙换起了衣袍。

女帝路上思考了半夜,但无论怎么想,都难掩对夜惊堂的感激和愧疚,此时在身边半蹲下来,低头给了个早安吻:

“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夜惊堂个把时辰前才吃一粒粮丹,现在虚归虚,但半点不饿,见钰虎满眼担忧,提起精神回应道:

“不饿,等回去了再说吧。”

“饿随时和我说,我先帮你把衣服换上。”

夜惊堂身上衣袍破破烂烂,本身就只是挂在身上,当下只是解开腰带,外袍就扯了下来,而后又套上了灰色袍子。

薛白锦有浴火图在身,又休息这么久,些许内伤已经不影响活动了,手脚麻利换好了衣裳,把裹胸也重新缠好,从墙后走出来:

“我先去找凝儿她们,你们路上务必小心。”

女帝对于这个自然也不敢大意,把夜惊堂扶起来,背在了背上:

“我回到天门峡,就会派人接应,你接到人后,不要停留,立刻回边关。”

薛白锦其实挺不喜欢和女皇帝并肩作战,但局势如此没办法,略微颔首后,便拿起双锏出门,带着鸟鸟往北方折返。

夜惊堂趴在钰虎背上,目送冰坨坨飞身远去消失在河岸荒野后,才被钰虎背着来到岸边,而后朝着南方关口继续疾驰。

虽然速度极快,但钰虎身法非常稳,趴在背上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夜惊堂看了看钰虎的侧脸,可能是被媳妇背着不太好意思,便凑近在耳边亲了下:

“辛苦啦。”

女帝对此倒也不抵触,目光扫视山野,询问道:

“你昨天也是这么感谢薛白锦的?”

夜惊堂下巴枕着肩膀,无奈道:

“我哪有这胆子。”

“哼,别以为我没察觉到,你们俩方才可是靠着睡的。薛白锦是天南匪首,你有本事招安,我岂会怪罪你,奖励你才对。好好养身体,等恢复了,我保证你想要什么有什么,都不用自己开口要……”

“呵呵……”

夜惊堂轻轻笑了下,身体放松下来,因为很是疲倦,也不再言语。

女帝虽然表情看似和往日一样闲散霸气,但心里担心的要死,见夜惊堂不说话,怕他无聊,又开口道:

“知道你好色,想摸就摸,别憋着,薛白锦会打你我又不会。”

夜惊堂人都虚脱了,还真没使坏的心思,不过虎妞妞都这么说了,他不意思下,难免让姑娘寒心,于是手就耷拉下去,贴在了鼓囊囊的衣襟上。

女帝见夜惊堂真不客气,脸颊若有若无红了下,不过表情一切如常,进入荒山野岭后,速度便逐渐加快,飞速往天门峡行去。

大魏出兵的方向在梁州,天门峡易守难攻,双方都很难啃下来,短时间不会开战,但防备必然升级,昨夜烽火燃起后,整个中部几乎都变了面貌,官道上再难看到行走的百姓商队,只剩下奔向各处要塞的军旅。

女帝虽然武艺超群,但也没法把北梁军队当做空气,带着一个伤员,白天往承天府跑直线,很容易引起北梁注意,为此只能弯弯绕绕,躲开城镇村落,顺着荒山野岭走,摸不清周边环境的时候,还会短暂驻足看上几眼,速度自然比雨夜疾驰自然要慢些。

夜惊堂趴在背上,虽然想欺君犯上摸龙龙,但心不正则气血上头,容易把自己又搞吐血,为此浅尝即止后,又把手收了回去,闭上了眸子休息,而后又在困倦中渐渐睡了过去……

……

另一边。

天色渐渐亮起,燕京南部的黄芪镇外,大队兵马押着辎重驶过官道,偶尔还有背上插在旗子的驿使火速来回。

北梁已及近二十年余年未见兵戈,忽如其来的局势变动,让小镇上的百姓都产生了一种大难将至的紧迫感,天没亮都全部起了床,但街道上却没有半点声响,只是从门窗处小心往外眺望。

镇子中心的客栈里,被整个包了下来,挂着‘华’字木牌的马车,停在侧面的车马帐里,几名护卫守在客栈前后,也在小声嘀咕:

“怎么忽然就打仗了?”

“唉,咱们和南边蛮子一直都是打了休、休了打,真相安无事几代人,那才叫邪乎。就是不知道这次要打多久……”

“南朝的夜大魔头太厉害,我看这次动静不会小,要是打到承天府……”

“这你放心,承天府就和南朝的江州一样,不管这天下谁当皇帝,各家老爷还是各家老爷,刚烈点的无非告老还乡,能屈能伸的,换身官袍就继续上朝了……”

“是吗……”

……

客栈二楼临街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

彻夜等待夜惊堂平安归来的华青芷,到此时都还没合眼,娴静双眸望着东方出现的金霞,眉宇间满是纠结与愁绪。

既然南朝出兵,那夜惊堂回去后,就不可能再孤身过来了,要回来,也是带着大军压境之时。

华青芷只是左右女子,左右不了父辈意志,更左右不了天下大势,不知道接下来局势会演变到什么地步,也无力去改变。

可能夜惊堂记着她和爹爹的情意,会对华家多有照拂,但打仗总是要死人的,承天府的同乡、国子监的同窗,以及每次从官道走过,都能看到的乡野百姓……

华青芷不知道一场大乱过后,外面春暖花开的乡野,会变成何种场景,心里难免愁绪万千。

而夜惊堂到现在都未曾回来,更担心他在外面出了岔子,凝望逐渐亮起的天空良久后,不禁幽幽轻叹了一声:

“唉……”

而另一侧,情况较之华青芷也好不了多少。

同在一层的另一间客房里,门窗都关着,中间放有方桌,点着一盏油灯。

丫鬟打扮的折云璃,双手抱着趴在桌子上,下巴枕着小臂,望着前方已经摇摇欲坠的火苗。

骆凝坐在左侧,左手撑着侧脸,右手则不停翻转着握在手中的龙潭碧玺,清冷脸颊上满是担忧之色。

而梵青禾已经换好了夜行衣,本来想出去看看情况的,但凝儿怕她自作主张出事,把她给拦了下来,此时也撑着侧脸靠在桌子上发呆。

彻夜未曾合眼,折云璃明显有点困倦,但惊堂哥和师父没回来,她哪里睡得着,为防犯困,又开始左右打量。

结果就发现,师娘可能是久坐有点累,小西瓜般的衣襟,枕在了桌子上休息;而梵姨比师娘高,还臀宽过肩身体比例惊人,饱满胸脯也枕在桌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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