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一碗水端平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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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金色霞光照亮旌节城的角角落落,行宫内外又重新忙碌起来。
御书房侧面的休息室,东方离人因为熬夜值班后又被操劳一场,少有的睡了懒觉,到现在都尚未醒来。
女帝已经起身,换上了红黑相间的龙袍,带着四名手捧托盘的宫女,走向位于中心区域的寝殿。
女帝体魄要比常人强出太多,哪怕只睡了几个时辰,此时也恢复了旺盛精力,气色甚至比往日看上去还要好不少,毕竟她现在鸣龙图已经没了任何瑕疵,还从大姑娘变成了小女人,看起来自然有几分春光满面之感。
待来到寝殿后,女帝略微抬手,让宫女先在外面等着,轻手轻脚独自进入寝室,来到龙床前挑起幔帐看了眼。
太后娘娘昨天跑过来探望,在亲密许久,等到夜惊堂睡着后,就心满意足悄然回了寝宫。
而夜惊堂睡得太晚,现在尚未醒过来,依旧盖着薄被躺在枕头上。
不过大晚上吃了只烧鸡,又没被暖手宝榨走最后一点精力,目前气色倒是恢复的不错,闭着眸子呼吸平稳,脸上已经多了几分光泽。
女帝瞧见此景,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在旁边侧坐,也没有出声吵醒,直到等到良久后,夜惊堂的睫毛才略微动了动。
“呼……”
夜惊堂经过修整,老腰空空如也的虚乏感逐渐消散,整个人好似又重新活了过来,发现身边好像有人,便稍显困乏的睁开眼睛,结果一道红黑相间的轮廓就隐入了眼底,而后视野迅速恢复,看清了那张面带微笑的妩媚脸颊。
“诶?”
夜惊堂瞧见钰虎竟然坐在身边,连忙一头翻了起来,抬手抹了把脸后,又看向钰虎身上的衣服,眼底带着几分新奇。
虽然毕竟已经相识很久了,但钰虎以前见他,从来都是一套红裙子,唯一例外,是他去太华殿封国公的时候,钰虎穿的是龙袍,但他肯定不好抬头去仔细看。
此时钰虎穿着大气磅礴却又不显浮夸的龙袍,光明正大坐在跟前,夜惊堂着实有点不习惯,顺口来了句:
“穿上衣服我差点没认出来……”
女帝确实是头一次在夜惊堂眼前捂这么严实,脖子都不漏,想发福利都没机会,为此仪态很是正经,抬手扶着夜惊堂,柔声询问:
“休息的怎么样?缓过来没有?”
夜惊堂被暖手宝绕了一次,说实话刚缓过来,不过见钰虎挺担心,他还是豪气道:
“又没费多大力,早缓过来了。”
说着还凑上去,在艳丽红唇上啵了口。
女帝这次倒是没迎合,把夜惊堂脸颊移开:
“刚换好衣裳,弄乱了不好去见朝臣,晚上再犒劳你个大的。我让膳房熬了大补汤,现在起来吃,还是再睡会儿?”
夜惊堂还没见着三娘,此时醒了哪里坐得住,起身道:
“躺了一整夜,腰都酸了,起来走走吧。”
“你确定腰酸是躺出来的?”
“唉~”
女帝嘴角带着笑意,从托盘里拿来衣袍,帮夜惊堂披上,又绕到背后系腰带,略微琢磨,又道:
“梁王已经带兵到了平夷城,西海诸部因为你的名望,有不少部族揭竿而起,但四大部尚未表态。等梵姑娘回来后,你和她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她带着兵马回冬冥部,和其他三大部聊聊……”
西海诸部以四大部马首是瞻,而且苦北梁久已,本身就是一身反骨,但并不代表南朝打北梁,西海各部就会站在南朝这边。
毕竟西海诸部本身就是一国,求的从来都是自立复国,而不是给南北朝当藩臣。
夜惊堂对西海诸部也算了解,对此道:
“西海诸部不是那么好掌控,青禾哪怕是冬冥大王,只要有对大魏称臣之心,也没多少族长会跟她走。这事只能我亲自去办,等身体恢复了我和青禾一起过去吧。”
女帝知道整个天下,有资格号令万部的人,只有身怀法统的夜惊堂一个,其他人根本没法把各自为政的各大部拧成一股绳,但想到鸣龙图的事,她还是道:
“你身体情况不稳,近期还是好好休养,不用抛头露面,等后三张图的消息找到了……”
夜惊堂转过身来,面向个子很高的钰虎,低头啵了下红唇堵住话语:
“我真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些事情岂会没分寸,若是察觉身体有异样,不用你说也会躺着好好休息。青禾她们过几天才会回来,你要是不信的话,要不先观察几天?等我精气神养足了,你要还觉得我有问题不让我出门,那我也不说啥,都听你的。”
女帝自然希望夜惊堂没事,但鸣龙图有无数前车之鉴,也没法彻底放下。见夜惊堂这么说,她也不多嘴了,上下打量一袭水云锦黑袍的俊美郎君,转而道:
“你以后就是王爷了,言谈举止要霸气些。”
夜惊堂把螭龙刀挂在腰间,摊开双手:
“我这也还不霸气?”
女帝见此,右手一搂,直接搂住夜惊堂的后腰,把他拉到怀里撞上了胖头龙,眼神霸气十足:
“这样才像帝王。下次瞧见薛白锦,你就这么给她来一下……”
“?”
夜惊堂颇为霸气的一勾手,搂着臀儿把钰虎搂的脚尖点地,嘴上则是道:
“这还是别了,我还想多活两年……”
女帝眼神微眯:“怕她不怕我是吧?”
“唉,我和薛教主清清白白的,这不是一回事儿……”
夜惊堂怕钰虎吃醋,连忙又低头堵嘴。
啵啵啵……
女帝眼神无奈,让夜惊堂亲了片刻后,就把手拉开,退出了几步:
“都进来吧。”
在外面等候的宫女,当即端着托盘进入了寝殿,把早膳放在了桌子上。
夜惊堂稍显轻浮的神色也随之收敛,来到桌子前,和钰虎一起吃起了早饭……
……
边关忽然燃起战火,无论南朝北朝,百姓都处于惶惶不安之中,市井街头,随处可见小声谈论的贩夫走卒。
城内镖局扎堆的南行街,因为战事原因都歇了业,作为红花楼堂口的车马行也关了门,只留有些许红花楼门人,在其中值着班。
车马行后方的账房内,裴湘君做精明能干的女掌柜打扮,在宽大书桌后就坐,左手拨着算盘,右手在账本上书写,琢磨着朝廷打仗,红花楼该捐多少银子。
哒哒哒~
秀荷站在太师椅跟前,帮忙研墨,脸上没精打采的,稍显抱怨道:
“楼主也就在家里横,这到了外面,怎么连骆姑娘都不如。昨天明明在宫里的,结果夜少爷一回来,您直接被撵回来了……”
裴湘君神色平平静静,手法利落打着算盘:
“瞎说什么?我是自己回来的。这做人,得通人情世故,惊堂是我裴家的少爷,我这主家人,要是再和刚进门的妹妹争抢,往后惊堂怎么管得住后宅?等惊堂忙完,自然就回来了……”
秀荷若有若无哼了声:“好,就当楼主说的有道理。那楼主都已经让新进门的妹妹三分了,怎么还数银子给朝廷送礼?女王爷茶都没敬,楼主便自个送家产示好,这像是当家做主的大妇做派?”
裴湘君眼神无奈:“你懂什么?一码事归一码事,给朝廷捐银子,是以红花楼的名义。现在朝廷要打仗收服北疆,正是烧银子的时候,咱们红花楼捐银子捐粮,以表家国情怀,顺顺利利上岸成了皇商,这往后不比开江湖码头安稳?”
“而且惊堂是红花楼少主,现在都国公爷了,又是圣上的爱将,咱们红花楼这么大家业,要是一点表示没有,江湖其他门派,能出人出力?”
秀荷脑子很聪明,当即明白了过来:
“楼主意思是,咱们的银子朝廷如数奉还……”
啪~
裴湘君轻拍桌案:“惊堂那么正派的性子,能干这事儿?”
秀荷是红花楼的首席财务,见掌门真准备开银库捐钱,自然有点犹豫:
“真捐呀?这事儿好歹和各大堂主商量下,要是下面有意见……”
“现在又不是前两年,惊堂只要点头,让他们把家产捐了,都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
主仆两人正商议间,车马行外忽然传来车马响动,以及门徒的喧哗声:
“哎哟!少主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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